《一篇陈年旧文》青山瑟瑟

28、霸总（二十六）晋江首发

　　沈至打开门就见岳绾情绪低落地站在外边，一抬眼的功夫居然是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

　　沈至心里不为所动也不耐烦装出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只是冷静地问了一句：“你有什么事吗？”

　　“沈总，能进去说吗？我有话想问您。”岳绾吸了吸鼻子很是委屈的模样。

　　沈至想了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这小姑娘以后还要做人的，确实站在外面影响不太好，于是侧身让人进来。

　　很是体贴地找了个休息室能看见的角度邀人坐下，并将沈琅方才没动过的茶端到了她面前：“有什么事慢慢说，先喝口茶。”

　　岳绾笑着接过喝了一口：“谢谢沈总。”

　　沈至就这么看着岳绾也不说话，直到她因为不好意思而喏喏开口：“沈总，我来是想问您一个问题，我是有哪里做得不对惹您生气了吗？为什么忽然调我回去？”

　　因为你朝三暮四想要对我下手啊。沈至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你做得很好，只是我以后工作重心不在微来怕耽误你的晋升和培养，人资助理显然更适合你。”

　　“可我不想回去！”岳绾脱口而出，而后似乎意识到不妥又解释到：“我是说，跟着您我能学到更多东西，就算您大多时候不在，李助理也是很好的榜样。”

　　沈至看着她言辞恳切很是期待的模样，颇有些动容：“我知道我和李楚都是很优秀的人，你想要更好的发展我也都理解，可你要知道，我是个老板，不是个老师。若因为别人的请求而放弃我的需求，那我不如改行去开培训学校好了。”

　　见岳绾欲言又止，沈至便温声细语循循善诱：“我相信这样的道理你不会不懂，你这么想留在48楼我猜应该是有其他的理由，如果是有什么难处不如说给我听听，我尽量帮你。嗯？”

　　岳绾揪着衣摆挣扎好一会，终究是抬起头坚定地看着沈至的眼睛：“沈至，我喜欢你。”

　　“嗯。”沈至点点头，等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不禁问到：“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喜欢你沈至！”岳绾这次又大声说了一遍，待整个办公室都回响着她的尾音时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喜欢你很久了，从我进公司的第一天起，就一直想着怎么样能离你更近一步，现在我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站在你身边，我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

　　“所以，请你给我个机会，我会好好努力不给你添麻烦，只要能让我在你身后看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沈至听着岳绾的衷肠余光却留意着休息室的方向，等见到虚掩的房门果然颤动了好几次才收回视线。

　　“岳绾，你有男朋友吗？”沈至回视。

　　“没有，”岳绾摇摇头不假思索，“今天之前一直没有。”

　　哦，这话是说今天之后就有了。啧，实在是心痛啊，怎么能不替沈琅心痛，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跟别的男人倾诉爱意，是什么在阻拦着他拉开门把的双手呢？是理智？不，应该是绿光。

　　沈至不忍心再往里头那男人心口插刀，于是收了脸上的笑意，起身回到办公桌：“岳绾，你没骗我？”

　　“我怎么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句句属实！”岳绾说着紧张地跟着起身。

　　“是吗？”沈至从笔筒里取出个东西，放在她眼前：“那这个怎么解释？”

　　岳绾看着沈至手里那颗自己外套上遗失已久的纽扣，心里瞬间一慌，却还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沈总，您什么意思，这个扣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记得你有一件外套上的扣子就是这个款式，没记错的话，两个多月前创世的交流晚会上，你正好就穿着那件外套。”

　　“哈哈，”岳绾先是想了想，而后轻笑两声解释到：“您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这回事。确实有件外套没了颗扣子前段时间还让我好找，没想到竟在您这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掉的……”

　　“怎么掉的你是真不记得了吗？”岳绾话音没落就听见一旁的休息室里传来一道无比熟悉的男声，等看清出来的人瞬间吓退了好几步：“你，你怎在这儿！我……”

　　“你不必解释了，我听得很清楚。”沈琅很是干脆地解下腕表，走近几步将它丢在岳绾怀里：“你给我的东西我还给你，至于我给你的，我不要了随你怎么处置，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岳绾还震惊于沈琅的突然出现，来不及反应又被他一番话语震得说不出话来，看看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沈至又看了看一脸肃色的沈琅，片刻之后泪意上涌竟是蹲在地上低声呜咽起来。

　　沈琅咬咬牙还是狠心没有上前，而是转身打算离开。到了门口复又停下脚步，侧头说到：“你的赌局，我接了。”说完开门跨步，再无停顿。

　　等沈琅走了沈至才收了手机，看着地上的岳绾，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他走了。你还是给自己留点体力吧，毕竟待会儿还要去一趟财务。”

　　***

　　中午吃饭李楚和楚瑜并没有去餐厅而是叫了餐，俩人提着饭盒进到沈至办公室来发现他果然还没走。

　　“这是有什么大事，今天居然在这儿加班？”楚瑜放下饭盒就奔着沈至的桌面而来。

　　谁知还没靠近就见沈至关了页面起身出来：“没什么，吃饭。”

　　楚瑜狐疑地看沈至两眼，趁他不注意一个闪身溜到电脑前打开关闭的网页，而后不等沈至说什么就指着桌面咋呼道：“好啊沈至，你居然背着我搞大了别人的肚子！你可真能瞒啊你。”

　　沈至见他看见了索性随他去，从李楚开好的饭盒里选了一个默默吃起来。

　　“你倒是说话啊你，别以为我会信你就是随便看看。孕期八大忌讳、如何防止产后抑郁，啧啧，你听听李楚，他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楚瑜一边浏览一边忍不住吐槽。

　　李楚只抬头看了眼，塞了口饭很克制地没有说话。倒是沈至听了会儿忽然说到：“你要是真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帮我个忙。”

　　“什么忙？若是伤天害理之外的你倒是说说看。”

　　“替我去超市买些吃的东西，酸甜咸辣各种口味都要有，最重要的是干净。”

　　楚瑜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小意思，我还能给你送上门去，说吧，金屋在哪儿？”

　　“行啊，晚上回去我叫你一起。”

　　“什么意思？”楚瑜忽然反应过来这厮不是个随便的主。

　　“意思是怀孕的是沈总家里人，蠢。”李楚瞧不过他那傻样出声提醒。

　　“什么你说茵茵？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别说你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沈至吃了口菜头也没抬。

　　“多大了？什么时候办婚礼？”弄明白了楚瑜也肃着脸坐过来吃饭。

　　“快五个月了。”

　　楚瑜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得，真是姑娘大了居然瞒你这么久。你也是沉得住气，我要是你非得气到头掉不可！究竟是哪家的猪居然一声不吭将你们沈家种了好些年的白菜拱了？现在哪个医院躺着呢？”

　　沈至闻言手上一顿，张了张嘴：“我为什么要打人？又不是小孩子得天天在身后跟着，谁都有做选择的权利。”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点儿心酸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忽然一旁沉默半晌的李楚开口问到：“沈总，这个月中的厂区视察您要不要另外派个人去？”

　　“你有什么事吗？”沈至以为他想请假：“你要去不了我一个人也可以。”

　　“不是我，是你。”

　　“我？我怎么了？”见两人好奇看着自己沈至颇为不解。

　　“这月十五是你生日你忘了？”李楚提醒道。

　　沈至闻言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有这么回事。但一想到自己以往都是爱过不过，要过瞎过的也没什么特别的期待：“不碍事。”

　　***

　　又过了两天，沈至在家休息。两个女人亲亲热热地在商量着婴儿房的布置，徐诱之因为逃工许久终于被实验室的组长给逮了回去。赵长林有空也常过来找沈至下棋，倒是清静得很。

　　“今天的董事会上我瞧见了沈琅，”赵长林吃了沈至一个車开口说到，“你安排的？”

　　“林舅觉得不妥？”

　　“没有，我只是担心，这孩子看着心术不正，一个疏忽说不定要吃亏啊。”

　　“迟早要做个了断的。”沈至略一思索犹豫着该走哪步。

　　赵长林听了摇头轻笑两声：“我看呐，你是觉得那孩子是个可造之才，想化为己用呢。”

　　“看破不说破，”沈至也笑着与他对视一眼，落下手里的棋子，“将军。”

　　赵长林一看败势已定颇觉无趣地挥挥手：“没意思，我去看看她们娘俩在干什么。”

　　沈至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棋局，无奈笑笑也跟着起身。

　　“要我说啊，还是粉色好，小孩子对颜色敏感弄些灰的白的算怎么回事，长林，你觉得呢？”关筱菻正是和沈茵茵因为墙壁和摆件的颜色起了争执。

　　赵长林装模作样地拿起图册看了几眼，而后认真总结：“嗯，我觉得粉粉嫩嫩的还是好看。”

　　“你听听，都觉得粉色合适……”

　　沈茵茵正一脸不情愿，转头看见正走过来的沈至，笑着招呼：“哥！你快来一起看看，妈总说粉色好，我觉得都这个颜色太腻了，多搭配搭配好看，你觉得呢？”

　　沈至接过图册也瞧了瞧，确实觉得一个颜色太寡淡了，加上又不是很喜欢粉嫩嫩的感觉，总觉得蓝色系和橙色系的组合搭配要顺眼很多。

　　“摆件还是要符合整体的装修风格，我觉得蓝色系不错，粉蓝宝蓝深蓝搭配着做基调，里头的摆件可以适当亮一些。”

　　沈茵茵一听心道真是我亲哥：“我也觉得是这个理，既然哥都发话了那就这么定了。妈，咱先按这套来，什么时候不喜欢了再换怎么样？”

　　关筱菻看着儿子难得主动给意见也不好再说，只得答应：“行，咱先吃饭，吃了再央人过来装修。”

　　一起身似乎想起什么：“对了儿子，最近要去哪儿出差吗？”

　　“十三号要去苏河市的厂区视察，大概三四天，没有太久，是有什么事吗？”沈至如实回答。

　　关筱菻见儿子果然又一副毫无所察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瞧你又不记得，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我还说咱们一家人趁这个机会好好聚聚。这视察，你看能不能换个人去？”

　　“吃饭而已什么时候都可以，不一定等到我生日……”

　　“你懂什么，生活需要仪式感。”关筱菻出言打断，作出一副很不讲理的样子：“就这么定了，我待会儿就去订地方。”说完背对着沈至朝沈茵茵眨了眨眼。

　　沈至欲言又止，心道果然刚才色调的问题你是手下留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