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3、第32节 ...
-
易乘风明白莫语非是要去沈楚瀚那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莫语非会突然要去,想到如果去了现在的问题一定会得以解决,易乘风急忙点头。
“嗯,去吧。我送你。”
莫语非掉转头跑回房间里,手中紧紧抓着一张红色的卡片又跑了回来,然后就急急地向外奔去。易乘风连忙紧跟在莫语非的身后。跌跌撞撞地跑过长廊,进了电梯,在进到停车场的时候莫语非脚下一拌摔倒在地,易乘风心疼跌痛的莫语非,急忙扶起他。莫语非顾不得看看他摔得重不重,甩开易乘风扶他的手继续没命地向前跑。
“你……”易乘风又疑惑又不安,心急手快地将车子开了出来,带着莫语非,驶往沈楚瀚的家。
一路上莫语非都一言不发,眼泪止住了,可是他的脸依然惨白的吓人,眼神恐怖,身体不停地在发抖,牙齿咬得紧紧的。现在正是冬季,香岛市位于北回归线上,是亚热带气候,纵然气温没有那么低,可是只披着一件薄薄的丝袍的莫语非仍然让易乘风不安。他看了看缩在椅子里颤抖的莫语非,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担忧地收回眼神。
熟悉的大厦就在眼前,莫语非冲出车没命地向前跑,易乘风匆匆关上车门紧随其后。出了电梯,莫语非再次膝盖一软,一跤摔了出去,重重扑倒在地上,顾不得疼他马上爬起来,易乘风注意到莫语非竟然是赤脚,大厦的大理石走廊上随着他走过的脚步留下丝丝血痕。
到底是怎么了?易乘风很奇怪。
站在沈楚瀚家的门外,莫语非颤抖着身体停住了,过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去按门铃。易乘风走过来,伸手要替莫语非按响门铃,被莫语非挡住了。
“你……”无奈地收回手,易乘风看着莫语非现在衣衫凌乱,长发飘散,赤着脚站在门外的可怜模样,紧皱眉头。
“乘风……”
“你不是来找他的吗?”
“乘风,你闪开,到电梯里面去。”莫语非低声地说道,“到电梯里面去。如果……如果他不让我进门,我们就回去,回去……”莫语非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了下来,一缕发丝从脸颊旁滑落,“如果……我进去了,你就自己回去……”
“知道了。”易乘风暗想,凭他对沈楚瀚的了解,他不认为那个人会拒绝莫语非进门。他只是不明白莫语非今天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变成这样。
伸手按响了门铃,莫语非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紧紧攥住那张请柬,把请柬揉捏成一团,握在手心里。
屋内,已经换好了睡衣打算就寝的沈楚瀚颇感意外,深夜了,还有什么人会来?从刚才起他心里就一直不安,焦虑,却又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现在,盯着大门,沈楚瀚觉得那个让他燥动的原因就在门外。
门铃声再次响起,沈楚瀚走过去开门。大门打开的霎间,门里和门外的两个人都呆住了。彼此怔怔地望着对方,谁也没有马上开口说话。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莫语非尽乎贪婪地凝视那张脸。几年过去了,他的外形没有什么变化,仍然帅得让人心动。
沈楚瀚看到莫语非,内心的震憾无法用语言形容。曾经心中隐隐有感到远远离开的狐狸男人又回到了这个城市,但是沈楚瀚没有查问。一则,弟弟不会老实告诉他;再则,狐狸回来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不是为了他,知道狐狸回来消息的他只会更加痛苦。
深深爱着的狐狸远走高飞而在心上留下的伤口一直都没有平复,再度出现的狐狸如果根本不想见他……沈楚瀚按下内心的隐痛,把自己缩在壳子里。沈楚瀚不是不想去找莫语非的,他只是不想打扰已经对他再无意思的莫语非。
现在,那只狐狸又重新出现在沈楚瀚面前,而且改变了好多。原先最长不过盖住脖颈的头发,现在已经长到齐腰;他最爱的白衣白裤现在没有穿,鲜红夺目的绣花缎子长袍看起来好像是浴衣;容貌清秀依旧,原来的那份儒雅气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和冷烈,笑起来会变得弯弯的好像月牙儿一样的眼睛,现在湿润着,仿佛含着泪,正恨恨地瞪视着。
互相对视了一会,莫语非打破了两个人之间有点紧张无措的沉默气氛,“怎么!你不让我进去!”
“啊,”沈楚瀚如梦方醒,“请进,请进。”
易乘风一直静静地站在电梯门边,选择了一个可以看到沈楚瀚家的大门又不会让门内的人注意到他的位置。当探出头看到沈楚瀚的时候,易乘风内心也颇为激动。那个男人一点也没有变。见莫语非走进了沈楚瀚的家,易乘风微笑着舒了一口气,伸手按动电梯按钮。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不必再等莫语非,再一次踏进那道门之后那只狐狸不会打算再出来。
站在玄关,莫语非转着眼珠四处打量。这个家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客厅的家俱、沙发上的布艺、窗帘和落地灯,什么都没有变。
沈楚瀚立在一旁,目光一直停留在莫语非的身上,他不知道他为何而来,又惊讶于莫语非现在一副凌乱的模样,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看什么!”注意到沈楚瀚的眼神,莫语非突然怒道。
“你的脚……”早就看到莫语非的赤脚,沈楚瀚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竟然让莫语非就这样到他这里来。蹲下身子,沈楚瀚取过一双绒布拖鞋,摆在莫语非的脚边。
“过来,我帮你洗一下。”沈楚瀚蹲在地上抬起头,仰视着莫语非,他的目光充满温情,让莫语非内心激荡不已。
“不用你婆妈!”
“你是怎么过来的?”沈楚瀚怀疑莫语非是不是就这样赤着脚跑到他家的。
“不要你管!”
“你这是怎么了?”沈楚瀚问道。
面对着一脸温和笑意,一直一副好脾气模样的男人,莫语非心里又气又恨又委屈。怎么了?还不都是他害得吗?
见莫语非不动,沈楚瀚又说道:“别站在玄关,过来坐。”
莫语非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沈楚瀚倒来一杯热茶,放在莫语非面前。望了望莫语非身上单薄的衣服,沈楚瀚的眉头皱了皱,随后笑问道:“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攥紧手中早已经揉成一团不像样子的请柬,莫语非扬起下巴,想微笑一下,又笑不出来,硬梆梆地说道,“我……来恭喜你啊!”
半夜三更,赤着脚穿着浴衣,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眼眶泛红地跑到别人家来,用凶狠的语气道喜?沈楚瀚迷惑了,愣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自谦道:“谢谢。”
什么!是真的!莫语非的脸色更加苍白,神情也益发惊惶失措,瞪大了眼睛好像受惊吓的小动物那样紧盯住沈楚瀚。看到莫语非瞬间转换的表情,沈楚瀚更加诧异,不由思索着。
“……是真的……?”莫语非颤声道,身体虚弱地倒向沙发里,不由自主地缩起来,仿佛是在自我保护一般。
“嗯。”沈楚瀚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莫语非急忙追问道。
“……就是最近。”沈楚瀚略带迟疑地说着,生怕他说出什么来会更加惊到莫语非。他不明白今天莫语非这是怎么了,表现的如此怪异。
“……最近,啊,呵呵,恭喜,恭喜……”莫语非整个身体都微颤起来,心脏仿佛被捏紧那样难受极了,几乎喘不上来气,双手环抱在胸口。
“你……”沈楚瀚以为莫语非病了,他做势欲要站起来。一见沈楚瀚动了一下,莫语非好像害怕那样地缩起身子。
沈楚瀚见莫语非那样,他又重新坐了回去,想了想,挠了挠他的短发,“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也算蛮普通的一件事情……”
结婚!是结婚!居然说结婚是普通的一件事情!是啊,对他来说是普通,那么对我呢?对我呢?莫语非在心里大叫,脸上不由带着冷笑,点头道:“是啊,普通,普通……”
“你从哪里听说的?”沈楚瀚笑问道,他试图尽量轻松地聊点什么,看看话题的改变能不能让莫语非不要表现的那么紧张和怪异。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了。”莫语非恨道。可恶!还送请柬来给前任恋人,变相的耀武扬威吗?这老实男人居然也做这种事,就不怕他这狐狸一怒之下砸了他的婚礼现场?
沈楚瀚歪着头想了想,笑了起来,“也许是楚天……”
啊!对,就是那个混蛋!他一定是故意的!莫语非想到那天他错以为沈楚天是沈楚瀚,之后沈楚天对他的冷嘲热讽,心里就更加生气。
“其实这是小事……”沈楚瀚低下头,表现的谦逊。
“是啊!是啊!小登科都是小事!是小事!”莫语非没好气地说道,几乎要嚷起来。
“小登科?”沈楚瀚顿时皱起眉头,反问道:“什么小登科?”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你说什么小登科?”莫语非更加生气,攥紧拳头。
“我……?”沈楚瀚一下子明白了莫语非今天如此奇异的原因,他问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难道不是你们送请柬给我的吗?”莫语非用力把手中揉成一团的硬卡片扔给沈楚瀚。
沈楚瀚接过纸团,将它展开抚平,看了看,抬起头注视着莫语非,“这是谁给你的?”
“你还不知道?都放在我房间里了你现在问我!”
“我没有要结婚,这是假的。”沈楚瀚平静淡然地说道。
“啊……”莫语非一愣,霎时呆住了,过了一会,他的大脑消化掉沈楚瀚刚才所说的话,然后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可是,刚才我说恭喜,你……你不是说谢谢……”
“我以为你在恭喜我升职。”
“升职……”
“是啊,我最近刚升了职,现在是‘两花一杠’”。
顾不上理会沈楚瀚说的什么花什么杠代表着警队里什么样的级别,莫语非只知道一件事——他不是要结婚,他不是要结婚!从巨大的失落转变为巨大的惊喜,莫语非觉得浑身的血液又流动起来,冷汗也没有了,不再发抖害怕,心里仿佛开出花朵一般的感觉让莫语非又惊又喜地望着沈楚瀚。
坐在对面的沈楚瀚握着手中的请柬,深深地注视着莫语非,凝重而又深情的目光让莫语非心动莫名。沈楚瀚低声说道:“……我没有要结婚,因为我不会,因为……”
看到沈楚瀚眼睛里闪动的光,莫语非知道他想说什么,霎间心脏仿佛被击穿的感觉让莫语非也湿了眼眶。
“语非……我……我一直在……”沈楚瀚的声音哽咽了,望着莫语非的眼神温柔似水,这个英俊的男人,真情流露的一刻,铁汉柔情,有魅力到了极点,莫语非根本无法抗拒,他扑过去抱住沈楚瀚。
“语非……”熟悉的声音,低沉又略带磁性,在耳畔叫着莫语非的名字。被沈楚瀚这样叫名字,莫语非就觉得激动不已,软倒在他的怀抱里。
紧紧拥抱在一起很长时间,莫语非噗笑了一声,“……我真傻……”
“弄得这么狼狈地跑来,吓了我一跳。”环抱着莫语非,一只手搂在他的后颈处,沈楚瀚轻声说道。
“还不都怪你。”莫语非把脸贴在沈楚瀚肩头,甜蜜地抱怨道。
“你居然这么容易就上了当。”
莫语非没说话,张开嘴在沈楚瀚的肩头咬了一下。
慢慢松开手,沈楚瀚站起来,扶住莫语非,“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脚,受伤了。”
现在这个时候真的感觉到了疼,莫语非唔了一声,乖乖地随着沈楚瀚走。让莫语非坐在浴室里的椅子上,把他的腿抬起来搁在浴缸边,沈楚瀚拿来了药箱,然后取下莲篷头替莫语非清洗双脚。
在地下车库奔跑时脚被擦伤,又重重地跌了好几下,沈楚瀚看着那些伤痕直皱眉,“再着急也该穿上鞋子。”
“这时候谁还管什么鞋不鞋的。”莫语非倚靠在沈楚瀚肩头,嘴角眉梢都是笑意,和刚才站在门外时的表情相比简直是两个人。
小心地替莫语非洗净双脚,再替他擦上药。沈楚瀚的手在脚上揉抚的感觉让莫语非浑身都痒痒的,心里仿佛收着一条不断弹跳的小鱼,目光落在沈楚瀚穿着睡衣的身上,脑海里开始回想睡衣下的身体是如何性感如何强悍。
丝缎浴衣只有一条腰带系着,虽然长,其实遮不住什么春光。莫语非搁起的腿让衣服下摆敞开,连膝盖都露了出来,只要沈楚瀚再弯点腰,目光甚至可以沿着莫语非的腿一路看上去。
故意让衣摆滑落下去,露出更多的肌肤,莫语非用看似无辜实则满是心机的眼神盯着沈楚瀚。沈楚瀚已经看到莫语非膝盖附近因为连摔几跤而跌伤的地方,他又替他清洁那几处伤口,涂药。
“这是摔倒跌伤的吗?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是啊,一路过来,摔了好几个跟头。”莫语非枕上沈楚瀚的肩,讨好似地磨蹭,索求更多的关爱。
“这么大的人了走路还会跌倒……”
“也不看看是谁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