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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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驰和路铭嘉在重新调查陈蕊父母的案子时倒是意外抓出来一个人，袁振华。
他哥哥袁振国是体大综合训练馆的保安，九年前由于身体不好昏迷住院，袁振华他因为赌博去借了高利贷，结果被人威胁，让他在他哥生病住院期间偷走了综合训练馆的钥匙。
本来袁振华只承认说自己就是负责偷钥匙，根本没敢进训练馆，对里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可面对秦驰这种经验丰富的刑警，撒谎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没多一会儿，袁振华便满头大汗地将一切吐了个干净。
威胁他的人叫姜淮，也是体育大学的，和他哥是同期，是个专业的拳击运动员。袁振华那天在训练馆里看到了陈夕和那帮山西人对峙，后来谈崩了动起手，山西人就把绑的那两个人质杀掉了，他们老大在跑路的时候也被干掉了。
袁振华说的有一件事倒是十分耐人寻味，那个山西老大本来是挨了陈夕一枪没有死，是姜淮最后补了枪把他给杀了。
在得到秦驰提供的案件进展之后，陈蕊沉默许久，掏出手机打给了彭鹏。
“我说小姑奶奶，你终于想起你彭鹏哥了？来我店里吃烤串啊，哥刚搓完麻将，赢了不少钱，想吃啥肉跟哥说。”彭鹏乐呵呵地接了电话，他那头听起来很吵，乱哄哄的。
“姜淮。”陈蕊吐出两个字，
过了好一会儿，彭鹏才说，“你等一下，我换个地方和你说。”
吵闹的噪音听不见了，只剩下一片静谧。
“你认得他，对吗？9年前，我爸妈遇害的那一天。”陈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体大训练馆，你也在场。”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回应。
“你认得他对不对！”陈蕊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不知等了多久，彭鹏的声音才从手机传来，“小蕊，我知道你放不下你哥还有你爸妈的事情，但是听哥一句劝，有的事情，知道太多了反倒不好，做人讲究的是难得糊涂... ...”
“程岩已经被抓了，警察那边已经知道他和我哥的手下高继来相互勾结的事情。”陈蕊并不想听这些大道理，“他们也查了我爸妈那个案子，知道那天在场的，有姜淮。”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有判断危险的能力，也有做决定的权利。”陈蕊盯着远处来来往往的车辆，“我哥说过希望我一辈子都能快快乐乐的，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就去实现他的愿望。但是我不能让他糊里糊涂的死，我不能以后去给他烧纸钱，都没办法跟他说清楚，到底是谁害了他。”
彭鹏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果然长大了啊。”
“你哥刚开始在津港闯荡的时候，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台湾老板，叫宫永年。那老板听说很厉害，在津港的门路特别多。他为人谨慎，轻易不露面，就连我们兄弟几个当中，也只有你哥见过他。”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程老四和姜淮，就是那姓宫的手下。”
“那我爸妈的事，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你哥当年给姓宫的运了一批货，被一帮山西人给盯上了，他们就把你爸妈抓了想要挟你哥。本来的打算呢是把货先给他们，等确保你爸妈都安全了再给抢回来，可是姓宫的那边不同意啊，一来二去的就把那帮山西人惹毛了，最后就出了事。”
陈蕊觉得自己终于能将这些日子以来摸到的线索全部紧密联系到一起，可她很快又有了新的疑惑，
“但是按照我哥的脾气，他宁可得罪那个宫永年，把那批货全都让出去也要救我爸妈的，他为什么没这么做？宫永年那边又有什么让他忌惮的？我哥那种刀架在脖子上眼睛都不会眨的人，能怕什么？”陈蕊说着说着，想到了唯一的一种可能，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你还有什么瞒着我？是不是因为，因为... ...”
“小蕊，你别多想，这都是... ...”
“是不是因为宫永年拿我去威胁我哥！”陈蕊吼出这句话，便用手紧紧地捂住嘴不叫自己哭出声，眼泪却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我记得，那一天，在你来公园把我抱走之前，有一个手上纹着黑色蝙蝠的人来抓我，那个人就是姜淮吧。”陈蕊努力地平稳着自己的情绪，用手背狠狠地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子，“我哥为了给爸妈报仇，已经杀了那帮山西人，所以他来津港，是找宫永年算账的。”
彭鹏觉得自己今天好像把一年的气都叹完了，“你也别怨你哥，那会儿你还小，你哥跟我说，过去的事儿，就别再提了。其实他一直憋在心里，最过不去的，就是他自己。”
“只要不知道爸妈是替我死的，我就可以一直心安理得的活下去。我哥也一定觉得自己在忍辱负重，就不知道这样，他心里会不会舒服一些。”陈蕊讽刺地笑了下，“你们凭什么会觉得，这样就是对我好的呢？”
彭鹏有些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人嘛，不都是这样的嘛？”
“小蕊，还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下，”彭鹏想了想，终是觉得要告诉陈蕊，“你哥刚认识宫永年那会儿，就和我说过那个人做的生意太杂，又滑头得很，跟着他总归不踏实，得多个心眼，给自己留条路。”
“宫永年那时候有个小弟被策反了，悄悄地给警察收集证据。你哥先发现了这件事，但没跟任何人讲，只是私下留意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后来宫永年察觉了自己手下的背叛，就把他和收集的那些东西一块处理了。但有一样证据宫永年没有发现，被你哥给藏起来了。”
“那个证据具体是什么我不太清楚，我也是后来你哥跟姓宫的翻了脸才知道了这事，”彭鹏也不知道自己把这些都告诉陈蕊到底是对是错，“你要是能找到那个证据，就把它交给警察，其他的就别再管了，要是找不到... ...就当一切都是命吧。”
挂断电话，陈蕊觉得今天的风有些大，有点冷，她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如果一切都是命... ...她苦笑了一下，那命中注定她还真有可能知道彭鹏说的那个证据在哪里。
她哥的“秘密基地”果然藏着不少秘密。
陈蕊再一次回到了这个公寓，距离她上次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房子散发着孤寂陈旧的气息。
走进客厅，看着电视柜上放着的相框，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曾经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可如今... ...早已回不到从前了。
她拿起相框，拂掉上面的灰尘，探寻着脑海中最深处的记忆。
陈蕊九年前就见过它。
哥哥那时候带她出去玩，他去买蒜香面包，叫她在车里等着。她等的实在无聊，想起来哥哥总能从他的手拎包里掏出花花绿绿的糖果哄她，便拉开那个包找糖吃，然后就看到了这个相框被塞在了内侧的夹层里。
她还记得哥哥打开车门看到她拿着相框玩儿时脸上闪过的一丝惊慌，他一把就将它夺过去，还哄着噘嘴的她，“小蕊，咱不玩这个啊，这是对哥哥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能动。来，给你蒜香面包... ...”
回忆如同电影一般一幕幕地浮现，陈蕊定了定神，拆开了手中的相框。
一张小小的SD卡，静悄悄地贴在了照片的背面。
打开笔记本，插入SD卡，静静地等待着读取完毕，陈蕊仿佛在一步一步地走向未知的深渊。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个文件夹便弹了出来，里面只有一个mp4格式的视频。
陈蕊捏了捏手指，深吸一口气，点开了视频。
开始镜头有些晃，还能听到“沙沙”的布料摩擦声，很快陈蕊就意识到这是一段偷拍的视频，录像的人把手机藏在了衣服里。
“最近风声有点紧，那批货，恐怕不好脱手啊。”台湾口音，镜头也跟着对准了他，是个中年男人，陈蕊知道，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宫永年。
“别这么看着我，做生意得有耐心嘛。按照咱们的计划，我收到货，帮你联系门路卖出去，你赚大头，我就收个跑腿费而已啊。”宫永年靠在沙发上抽了口雪茄，“霞姐这些天的日子不太好过，长丰那边的警察好像盯上她了，缠得她很紧。你要是想尽快拿到钱，倒不如想想办法帮她甩掉那些尾巴。凭你的位子，这好像不是什么难事，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疯话？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吗？”视频里传来一个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你们办事不利落，最后还得我来负责擦屁股？我告诉你，现在上面已经开始怀疑有内部人员泄露消息了，我也是手忙脚乱的！”
“你好像搞错重点了吧？要是真的查到你头上，可不是泄露消息这一个罪名吧？”偷拍者的衣襟把镜头遮了一角，陈蕊只能看到宫永年对着旁边抬眼笑了笑，“你这批枪是什么来路，大家心里都有数，放眼全津港，也只有我宫永年敢接这样的烫手山芋。所以啊，你们那边怎么调查，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
“你现在给我翻脸不认人是吧？你这几年走的货，哪次不是我疏通关系你才能运出去的？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长丰那边，我只能尽力试一试，你和你说的那个霞姐，也最好给我抓紧起来！”
镜头一转，宫永年和他对面坐着的人终于同时出现在了画面中，陈蕊看清那人的脸之后，觉得自己呼吸都要静止了。
她并没见过他，但她知道他是谁。
之前去西关支队找秦驰，一进门那里，在“立警为公，执法为民”的标语下，在鲜红的津港市公安局光荣榜上，
他的照片高高地悬挂在第一排。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