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ayers]至高法则》蓝珑琼

50、支线2 PART A 结束与开始

　　旧的结束，是新的开始。
　　塞伦的国王举行的庆功宴会连续三天都没结束，人们狂欢着，像迎接节日时那样载歌载舞。这是国王为自己心爱的女儿与归来的勇士们所准备的狂欢，国王本人最为着迷于这场庆典。
　　跟沉醉在狂欢气氛中的其他人不同，菲莉亚心绪不宁。
　　几天前，莉娜是这样对她说：“担心也没用，该来的总会来。杰洛士铁定会夺走属于魔龙王的力量，根据他所说过的话推测他似乎跟瓦尔加布达成过契约。那样的话瓦尔加布不得不遵守契约将力量给他，否则身心都会为违背契约付出代价。”
　　“那我们该怎么办？”当时她焦急的问。
　　“不怎么办。”莉娜竟然这般回答，“用脑子想想就知道啊菲莉亚，如果杰洛士真的要杀我们即便没有那些魔力也绰绰有余。得到那些力量只是让这个魔族更加强大，严格来说我们跟他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反过来看如果瓦尔加布意图保有那些魔力，很可能会发生跟前世一样的事——瓦尔魔族化，而且魔族力量再度跟龙族力量相抵触。”
　　“实际上，是否要给杰洛士那些魔力取决与瓦尔加布自己的意志。我们其他人，谁也无法插手。”
　　菲莉亚刚开始不理解莉娜是怎么想的，她为什么还能相信那个魔族，尤其是在他意图袭击她之后！后来菲莉亚突然察觉，实际上与其说莉娜是不想与杰洛士为敌，倒不如说莉娜有意的避开与杰洛士的任何一种接触。自杰洛士无缘故的袭击莉娜之后，莉娜跟高里寸步不离，有意避开跟杰洛士。
　　‘啊，她知道了。’
　　菲莉亚想。
　　莉娜终于知道，在那个魔鬼的冷硬的心中，有那么个特殊的存在。
　　那个仅次于五王的高位魔族，爱着一名人类的少女。
　　但是莉娜唯一深爱的人是高里，为了那名男子，连世界都可舍弃。在莉娜看来，杰洛士的情感令她为难，而莉娜其实也不算讨厌那个魔族，虽然比不上高里，但她还是喜欢他的吧！所以，没办法当面去拒绝，只有选择避开不提，依稀保持着游离着的，近乎朋友又似敌人的关系。
　　想通这点，菲莉亚反而更加烦躁，甚至有点难过。她想起当杰洛士差点杀了莉娜的时候，莉娜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想要帮他，她说她是他的朋友。实际上，却连见他都不肯。
　　菲莉亚知道同情一个总爱利用自己，伤害自己的混蛋很蠢，但是自从最初察觉他对莉娜的感情的时候，她就没法再把他当作一个冷酷的魔族，一团抽象的精神体。他有心，懂得爱人，尽管他卑鄙无耻下流死一万次都不够，但是——他是活生生的，活着的生物；有心，也有灵魂。
　　——我在想什么啊！注意到自己从最初的担心瓦尔加布突然跳跃性的跑到对杰洛士的复杂看法，菲莉亚忍不住轻轻敲自己的脑袋。
　　忽然，她注意到有个人影从人群中穿梭而过。
　　那衣着看来眼熟，而且她的尾巴下意识的翘起来。她知道，这是她的身体在警告她不要靠近那邪恶的存在；但是她的脚步仍然朝身影消匿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处热闹非凡的角落。旁边人来人往，有小摊位摊贩，也有抢食的客人，走在街上人流中的那身影停下，转过身。
　　她也站住，注视着眼前的人。连时而有人丛他们中间走过都没有移开视线。
　　没人注意到他们，这种情况很常见。最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除了偏僻无人之处外，就是人群里。
　　“杰洛士，你……”菲莉亚微微皱眉，首先开口。她知道杰洛士肯定有什么目的所以才故意引领她走。但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选择在这个闹市的正中间，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以为在这里你比较安心，菲。”他很自然的笑道，如果不晓得那笑容是他唯一的脸，恐怕谁都误以为他是个像孩子一样纯真的人，所以才有这样的笑容。
　　菲莉亚紧张起来。的确如杰洛士所说，如果杰洛士往人稀少的地方走，她很可能会中途放弃跟踪。对于这个笑得像孩子，也邪恶得如孩童的魔族，她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从前曾经自投罗网被他精神摧残之后。
　　“你要做什么？”她警惕的同时暗自恼火，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想就跟着他走。
　　“嗯，也没什么事。”杰洛士回答，“只是想就算是冒牌的你也算是我的‘情人’呢，分手之前，先道个别。”
　　菲莉亚的心脏急剧得收缩了一下，她无法解释自己瞬息的窒息，只得抛开那感觉装作没有发生。
　　“你要走了？不需要我跟你去见兽王吗？”
　　杰洛士睁开眼，再度笑了。跟他以往的笑容不同，有点宠溺与忧伤的感觉。不像笑容的笑容。
　　“不需要了。”
　　我确信，融合神族心脏的尝试失败。我已经中了毒，无可救药。无论带谁回去，那个人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知道眼前这名龙族少女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我不希望，她的心脏在我的胸膛跳动。
　　随便找个人交差吧，不过肯定骗不过那一位。主人的宽容不是无限的，但是他已经获取了足够的力量。想必那一位，会给他一个机会。
　　“你就这样离开？你不去跟莉娜告别吗？”
　　杰洛士垂下眼，宽容的摇摇头。尽管，她的话生生的揭开他的疮疤。
　　作为一个魔族竟然拥有了感情，爱上一个人类；结果，被对方以沉默与逃避所拒绝。
　　也许先放手的是他。从一开始他就告诉过自己，只有这个女孩，不可以。
　　那美丽的光，太炙手，再靠近，会灼伤眼。所以扭过头背对着光，走回自己黑暗的归宿。
　　“如果你不说出口，就永远没有机会！”菲莉亚觉得自己发疯了，她清楚的知道莉娜喜欢高里，也知道身为魔族的杰洛士跟莉娜绝不可能，但是却不由自主说出了这样的话。
　　杰洛士平静的看向她。
　　“没关系。我不需要机会，从来，就没有开始。告诉你吧，菲。那一位为了研究神族的力量，在这里放了一颗水晶心脏。”他指指自己的胸口，“所谓的爱上谁，也只是这颗心脏所产生的错觉。我对她的迷恋，也只是因前世的亡灵被红色的幻影所迷惑。现在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等回去得到那一位的许可后就将它拿掉。”
　　见到菲莉亚呆立当场，他继续平和的说道。
　　“来见你，是需要解除你我的契约。解除得到方法跟契约确立的时候一样的手续。”他伸出手，“过来吧，菲莉亚，给你的老朋友，一个离别前的送别吻。”
　　他叫她的名字。不再叫她菲。因为，契约即将被解除了。
　　菲莉亚向他走过去。
　　“啪！”
　　杰洛士看到她抬起的手，没有躲，所以这一下巴掌对他并不意外。而意外的是，打了他的人反倒哭了。她木然望着他的脸，无声无息的掉泪。
　　“你是个混蛋！”
　　她再度抬手握拳砸向他，
　　“冷血的王八蛋！”
　　她踢打着他，动作激烈到他不得不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
　　“你把人心当什么！你把我们当什么！你除了欺负我，折磨我，利用我以外你还会做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魔族！你这个卑鄙的魔族！”
　　你竟然这么的残忍！对我残忍，对你自己都这样残忍！
　　“什么叫取掉？人的心——无论什么的心，都不是能够随意抹消的东西！”
　　“菲莉亚。”杰洛士露出有点困惑，又迷惑的表情。最终抬手抚摸着她的头，将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总是天真而幼稚的龙族少女啊，为什么这次我对你的质问笑不出来？你的行为总是使我不能理解，你的想法总是令我难以接受。可你偏偏一副看透我的样子，比我更了解我的想法。就像当初只有你注意到我迷上了那名人类的少女。
　　欺负你很开心，看你痛苦很快乐，折磨你的时候我所品尝到的是至今已来所最好的佳肴，但是当你这样的责问我的时候，我不开心也不快乐，能嚐到的，只有苦涩。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你面前的时候总是毫无遮掩的真实的自己？
　　“抱歉啦，我或许，不知觉间真得将你当作朋友。”杰洛士的声音像低低的风声，不仔细一些，就消失无踪。
　　菲莉亚惊讶抬头。
　　“你对我而言很危险。任何感情，对魔族来说都是危险的剧毒。你跟莉娜一样，能杀死我。”
　　他低头，印上她的唇。
　　那一吻，有蓝莓的味道。
　　酸甜的，苦涩的，带着那笑闹与痛苦的时光的百种滋味。甜美而酸涩的蓝莓的味道。
　　契约解除。
　　杰洛士松开手。那么再见了，菲莉亚。
　　菲莉亚搂住他狠狠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杰洛士无辜的瞪大眼，他似乎有点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我恨你。”
　　她勒紧他，狠狠的说。
　　“我恨你！”
　　菲莉亚？
　　“我要杀了你！”
　　“你们魔族的生命几乎无限，我们龙族也能活很久，我有无限的时间用来杀你！所以——不准走！留下来，让我杀你！”
　　为什么在意这个残虐的混蛋，为什么注意到他对那名人类少女的感情，她终于明白了。
　　她爱的是，深爱着莉娜的魔族。
　　因为他爱莉娜，所以她才会知道他有心；因为懂得他的深邃情感，所以心弦才被扣动。
　　她爱上，拥有心的魔鬼。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如果爱情对你是毒药，如果珍惜对你来说是危险，那么让我来杀了你！
　　“听到了吗，我要杀了你！”
　　当她再一次重复这句话的时候，杰洛士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先是错愕的愣了一阵，最后笑了。
　　“那么，让我们来杀死彼此。”
　　旧的结束，是新的开始。
　　（过去的恋情结束，让X展开新的恋情吧！吼~！！）
　　杰洛士低头，再度想吻下去的时候……
　　“哦哦哦！现在的小青年好火爆！”
　　“让我们杀死彼此？好台词！抄下来！”
　　“亲爱的我们也来‘杀’下彼此？”
　　“讨厌~死相~~”
　　杰洛士动作定格，同时挂汗。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围观？（m^V^m谁叫你们太忘我了，忘记站在集市上了吧！）
　　菲莉亚低头。抖抖抖。
　　“啊——啊啊啊啊啊！！！！！”
　　一条金色巨龙吐火横扫城市，因此庆典提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