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百川 贺庆东南》贺东南

22、重伤贺东南

　　雁川找遍了周围可以藏身的一切，从花草树木找到柴屋书房，没有，都没有他的身影，难道又是她的错觉吗？
　　贺东南挨着搜遍了所有的房间，并没有一个像陆荣秋要找的人。直至摸索到了李常州的房间，他悄悄地进去查看，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贺东南脑海中闪现一人的身影：李常州。为什么李常州会在穷极堂里？难道……他盯上了雁川？
　　说来李常州也是当年喜欢收人魂魄的妖魔之一，不过李常州太不正经，倒不是陆荣秋所说的能倾倒万千少女的类型。陆荣秋说收了他魂魄的那人不笑时看着冷漠无情，笑起来迷倒众生，自贺东南认识李常州起就没见过他不笑的时候。
　　他提笔写到：穷极堂不是尔等可以觊觎之物，速速离开，如若伤及他人，便自觉奉上项上人头罢。贺东南一写完那宣纸上的字便会自己隐去踪迹，等到李常州一靠近，它又会自动现行。
　　贺东南出了房门，这院子里的大半都都被他搜过了，今晚应该不会有收获了。
　　邻近还有些小屋没有搜，贺东南正要进去时突然偏房一阵闹腾，贺东南原以为是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想要飞身出逃时心头的情蛊竟发作了，贺东南在自己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眼神冰冷，直冲着偏房那儿赶去。
　　花影带着陆荣秋翻过院墙，险些被巡逻的守卫发现，她们随便选了一间偏房就进去避一避，花影不如贺东南，不能穿门而过。贺东南毕竟是近千年的老妖魔了，花影怎么能和他相比。
　　可是她极缓的，极轻地开门，可还是扰醒了睡梦中的大叔。
　　大叔隐约看见两人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周旋，他大喝一声：“是谁在那儿！”
　　陆荣秋没想到竟然惊醒了屋里的人，她对花影说道：“快，杀了他！”花影不敢违抗陆荣秋的命令，抽出大刀就朝着大叔去了。
　　大叔还有些迷糊，一听见陆荣秋说要杀了他，瞌睡立马醒了大半，他快速爬了起来，想要逃出去找救兵。
　　那花影是死了几百年的人，修为还是有的，对付大叔这样的新鬼是轻而易举。她随便使出两招便将大叔逼得无路可逃，最终在大叔惊恐地眼神中一刀从脖颈劈下，直至大叔的胸部。
　　守卫听见大叔的惊呼便急忙赶来，花影却已带着陆荣秋从支摘窗逃出了房间。大叔仰靠在墙角，逐渐变得透明。
　　雁川已经放弃了寻找贺东南，忽然听见偏房这边的吵闹声，慌忙地赶了过去，还没走到大叔的房间便看见一个守卫背着奄奄一息的大叔朝着雁川跑来，守卫跑到雁川面前放下大叔，说道：“胡王，王先生一直说想要见你。”
　　雁川眼中渐渐蓄起了泪花，有些看不清大叔的脸。她坐在地上，怀里躺着并不清醒的大叔，雁川有些哽咽的说道：“王先生，你醒一醒，你不是要见我吗？我来了。”
　　大叔听见雁川的声音，勉强睁开了眼：“胡、胡小姐，谢谢，谢……谢。”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再没了声响。
　　雁川看着大叔渐渐虚化，从脚开始慢慢化成烟雾散在空中，一滴泪掉落在大叔的身上：“王先生，一路走好。不知你灰飞烟灭后会不会去到另一个世界，等我也灰飞烟灭了，去了你那边，到那时你可要罩着我。”
　　贺东南赶来时正好瞧见大叔灰飞以及抱着大叔呆坐的雁川，不过他内心毫无波澜，首先赶至陆荣秋身边替她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大叔已经飞走了，飞到了空气中，不见踪影。雁川面色哀伤，抬眼看着被贺东南护在身后的陆荣秋，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走去，贺东南自然看见了渐渐靠近的雁川，想要一把托举起陆荣秋将她送到院墙外，雁川看穿了贺东南的意图，瞬间如风一般奔至陆荣秋身边，一剑一剑地朝着陆荣秋刺去。
　　贺东南看着雁川的剑从他身边擦过，他下意识地护住了陆荣秋，一招一招地替她挡下了攻击。两人瞬息之间便过了百招，一旁的守卫受到他们战斗的波及不得不后退几步，神情紧张地等待。
　　贺东南看雁川一直纠缠不休，终于全力一击使得雁川被逼得跳出了贺东南的攻击范围。雁川稳住身形后杀气腾腾地看着贺东南。
　　贺东南趁着这个时候将陆荣秋扔出了院墙外，花影此时也很狼狈，她看陆荣秋已经安全地逃了出去，便赶忙跑到贺东南身边，至少贺东南身边不敢有人靠近。
　　贺东南看着跑到身边的花影，二话不说就将利剑插入了花影的身体，花影就站在离贺东南一剑远的地方，满脸不可置信，她以为贺东南不会像陆荣秋那样无情，但是，她错了。
　　看着花影消散后贺东南面色平静地收回自己的剑：“凶手我已经解决了，如此我便不打扰了。”他说着就飞上了半空中要走。
　　雁川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她怎么能容忍王先生就这样枉死，于是面目狰狞地朝着他喊道：“贺东南！”
　　贺东南听见这声凄凉却又怨恨的贺东南，心中竟有丝丝的动容，但随即被冷漠给掩埋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回道：“今晚的事本就是个意外，既然我已杀了花影，便已扯平，你为何还要纠缠不休？”
　　雁川听见这句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什么叫扯平！王先生的死是可以用扯平来带过的吗！
　　此时陆荣秋早已被探子接去了安全的地方，情蛊的效力也慢慢开始消失。
　　贺东南不理会雁川的愤怒，转身就要离开堂会上空。雁川轻声念起了咒文，四周快速地围起一道保护罩将堂会笼罩其中，这保护罩对贺东南而言想要打破其实并不困难，但他见雁川如此难缠，眉间渐渐染上了一层怒气，不如今晚就解决了她，免得日后后患无穷。
　　雁川也飞上了半空中，她脚下踩着紫色光晕，衣衫却不再是睡衫，而是换上了她的战服，每向贺东南走一步，雁川身上的紫色便更深一点。
　　看着雁川一步一步地走近，贺东南脑中渐渐有了雁川的身影，也是穿着战服，在战场上英姿飒爽，将敌军杀得溃不成军。
　　贺东南即使意识回来了，可他却不受自己控制，依然对雁川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雁川在距离贺东南还有几步之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她看着贺东南说道：“今天，我们来做个真正的了断吧！”雁川周身被紫色火焰包裹，她渐渐蓄起了功力深厚的一掌，毫不犹豫地朝着贺东南打去。
　　贺东南本能地做出反攻，霎时间白紫两色在天空中爆破开来，两人皆被震得后退了几步，雁川身上的战服略有残破，贺东南虽也受了伤，却比雁川要好些。
　　贺东南趁着雁川后退的时间再一次发动了攻击，雁川看他如此决绝，看来得使出全力了，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贺东南在看着不顾一切冲过来的雁川，他手上的招数虽没有停，可他却极力地让自己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他告诉自己：不能伤她！不能！
　　终于，在两人快要碰撞在一起时贺东南终于回来了，眼前是她的爱妻，他终于不会再酿成大错了。
　　贺东南及时地收住了自己的手，将要打出的一掌回转来打在了自己身上。他想如果是死在雁川手下，他心甘情愿。他看着攻来的雁川，慢慢闭上双眼：今天就让你来了解了我罢。
　　雁川看贺东南竟然先将自己伤了，为什么！然而雁川此时想要收手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雁川也是一掌打在贺东南的胸口，他一口鲜血尽数喷在雁川脸上，雁川看着被她拍出很远的贺东南，她呢喃着：“相公。”她害怕自己这一掌会使贺东南回天乏术，跌跌撞撞地跑去想要接住不断下坠的贺东南，这时一个男人穿过保护罩率先抓住了已经昏迷的贺东南。
　　男人看着雁川说道：“胡王气也撒了，人也伤了，不如就此放过东南先生吧，衡恪求你了！”
　　衡恪抱着贺东南慢慢退至保护罩边缘，这保护罩可进不可出，他只得将保护罩击破，转身带着贺东南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雁川呆滞地看着衡恪远去的方向，脑中不断回放着贺东南被拍飞的场景：为什么你不反击？为什么你不动手？为什么，我竟然真的伤了你。
　　雁川被几个家仆搀扶着坐下，她坐在回廊上，恍如隔世一般看着守卫们一阵忙乱的收拾残局。
　　雁川眼中含着泪，坐着一动都不动，一位年老的家仆轻轻问道：“眼看着天都快亮了，胡王还是回房间休息吧。”雁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老仆叹息一声，便扶起雁川朝着卧房走去，雁川看看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被困在了黑暗里无法逃出。守卫们拿着火把一晃而过，那光亮看在雁川眼里却十分刺眼。
　　终于将雁川送回了卧房，雁川任由几个家仆摆布，洗脸，宽衣，睡觉。老仆为她盖上被子后便轻轻退了出去，雁川拉过被褥，盖过了自己的头顶：“王先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