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是心上人》第十七颗星

33、Chapter 33

　　“都回复完了吗？”
　　东瑜的指尖向下划，“没，还有两个。”
　　尚没好笑地看着她，“你信不信，现在很多看见我们的人都会把我当成你的助理。”

　　情形的确是很让人误会的那种，东瑜就背了一个小包，拿着手机不停地回复。而其他的东西全在尚没那儿，左手一个行李箱，右手一个行李箱加放在箱子上面的背包。
　　东瑜暂停了“大忙人”模式，伸手想拉一个行李箱过来，手还没碰到箱子，尚没就把箱子拉离了一点。
　　“喂，我拿自己的箱子，这样你就不像助理了啊！”
　　尚没：“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用空着的那只手挽着我。”
　　东瑜咧开嘴角，上前挽住尚没的一只胳膊。还好她今天穿的鞋带了五厘米的鞋跟，不然挽着还真费力。

　　东瑜爸妈这是继三月份东瑜和尚没一起回国后第二次看到尚没，一如既往地热情。
　　做了一大桌子菜，东瑜看了连连咋舌，他们俩又不是刚从贫民窟回来，用得着这么喂食？

　　饭桌上，东瑜妈妈说：“尚没你要多吃一点，我看我家东瑜圆润了不少，但你倒是比上次瘦了。”
　　东瑜在心里吐槽，要不是每个周末尚没要么带她出去胡吃海喝，要么在他家展示他的绝佳厨艺，她能圆润这么多？至于尚没为什么瘦了，其实并没有，只是看的人觉得他在那边照顾东瑜，所以才瘦了。
　　“阿姨，您说笑了。上次您看到我的时候是在三月份，那时候穿得比较多，所以没觉得我瘦而已。”
　　东瑜爸爸接过话，“男孩子要瘦一点才精神。”
　　东瑜：“那你女儿我你呢？”
　　东瑜爸爸很自然地赞美道：“胖一点可爱多了。”

　　饭后，东瑜把尚没送完之后，回去的时候在便利店里逗留了会儿，拿了个冰激凌出来，吃了两口才迈步继续朝自家所在楼栋走去。
　　“东瑜。”
　　许久未见的于皓泽叫住她。
　　东瑜寻着声源看过去，愣了下，随即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这么巧，你搬来我们小区了？”
　　于皓泽看起来气色很好，一件浅灰色的衬衫很显气质。
　　“不是，我导师在这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自从去年十月份，东瑜给他输完血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联系了。于皓泽是不知道以什么身份继续和她做朋友，而东瑜却是刻意不打算联系他了，毕竟她救他是一回事，跟他当回朋友又是另一回事。
　　“今天上午。”
　　两人边走边说，话题一断再想接起就很难了。

　　“你是不是在古街那次就认出我了？”东瑜随意地问起。
　　于皓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自顾自地回忆起当年的事，“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很意外，不知道为什么酒窖里会多出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来，可我当时只是透过门缝看到的你，你当时应该在睡觉，我就没有敲门。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我敲了门，也许我就能早点救你出来了。”
　　东瑜又吃了一口冰激凌，“原来你这么早就见过我。”
　　“我问他们住在酒窖的那个小妹妹是谁，他们说是亲戚家的小孩，因为听说我们家有酒窖，所以来体验一下住在酒窖里是什么感觉。”于皓泽称呼自己的爸妈为他们。
　　“估计是在酒窖待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我后来一度很反感酒精的味道。”东瑜云淡风轻地提起，似乎对那一年的经历彻底不在意了。
　　于皓泽继续说：“那段时间他们变得很暴躁，经常为点小事就争执不休。我当时以为他们是因为我的病才那样，可后来才知道都是因为你。他们一方面受到良心的谴责，又时刻担心事情败露后警察找上门，一方面又很欣慰我的病得到了缓解。”
　　东瑜吃完了手上的冰激凌，发现手掌边缘沾上了点融掉后的冰激凌，另一只手伸进裤包里扯了张纸擦了擦。
　　“有一次我苏醒过来，发现正在输血，我问他们这血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我在家而不是在医院。我的血型稀有到什么程度我很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以前住院的时候根本没办法输到血。可他们骗我说有位和我血型一样的好心人，得知我的情况后，主动抽出血来帮助我。所以我当时根本没想到那些血居然是来自住在酒窖里的那个女孩。”

　　于皓泽快要说不下去了，但是又想借着这次机会把想说的都说出来，他亏欠她的，不止那一年的时光，还有一个完整的真相。
　　“大概两个月后，我发现你竟然还在酒窖里的那个屋子里，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甚至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被他们软禁了起来。我质问他们，他们气得扇了我一巴掌，后来又哭着求我别把事情说出去，他们知道错了，马上就放那个女孩。我又信了他们，因为我第二天就发现她没在酒窖了，我打开那间屋子的门，看到以前放在架子上的书后来都在床边堆着。那一刻我很遗憾，遗憾没认识你，可我也知道，我们永远也不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东瑜笑得云淡风轻，“我说呢，后来为什么给我换了个房间，原来跟你有关。”
　　于皓泽捏紧了左手的拳头，“大半年之后，我在一次苏醒后发现手臂上有新鲜的针孔，那一刻我愤怒至极，因为你肯定还没回家。那一次，因为我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再需要输血，所以他们在打听清楚你家的地址后，把你悄悄送了回去。送你回去之前，我去看了你，当时你因为被他们喂食了安眠药，正在昏睡。我看着你，不停地跟你道歉，虽然你听不见。”

　　良久，风都变得更加轻柔了。
　　东瑜喃喃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回到家，东瑜爸妈没发觉女儿的异常，还跟她聊了半个多小时的日常。
　　“东瑜啊，明天你堂哥生日，你去吃饭吗？”
　　“他们知道我回国了？”
　　“问问你哥不就知道了。”
　　东瑜耸肩，“也是，那我去吧。”
　　……

　　十点刚过，平时并不早睡得东瑜已经洗漱完毕。
　　回到卧室，东瑜收起微笑的表情，双目失了焦距，神情变得呆滞起来。
　　她踢了鞋子躺下，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为了自己的孩子去伤害别人家的孩子，在自己孩子那儿卑微地祈求得到原谅，在别人孩子那儿用最冷漠的方式对待。是怎样扭曲的亲情。

　　迷迷糊糊地快要陷入睡眠，忘了开静音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东瑜一瞬间清醒过来，看见是尚没的微信，心里一暖。
　　“睡了没，没睡的话回复一下。”
　　“还没睡，怎么了？”
　　“我刚刚在翻以前学钢琴时的买的CD，其中有一盘上面收录的有几首是你喜欢的。我明天送给你，你收不收？”
　　东瑜微笑着回复，“你打算几点过来？”
　　“下午吧，顺便带你出去一会儿。”
　　“好，明天中午我要去堂哥家吃饭，吃完饭再联系。”
　　“嗯。今天的睡前故事还没录呢，待会儿你听完再睡。”
　　“今天的可以免了，你早点睡吧。”
　　“免了？”尚没从字里行间嗅到一点不同寻常，从不拒绝睡前故事的人为什么今晚拒绝了。于是追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找的故事了？如果不喜欢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的故事类型，我换一换总行了吧。”
　　东瑜哭笑不得，“我明明是体谅你，看在你明天给我送礼物的份儿上才免了你今晚的睡前故事，你为什么会生出这种不自信的错觉。”
　　“你不用体谅，我爱讲故事，你听不听是你的事。”
　　尚先生的这句话像极了流行于网络的那句“我爱你是我的事，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那你录吧，是睡觉啦。”
　　“你还真不听？”
　　东瑜不再回复他，但是却等着他的睡前故事。

　　大约五分钟后，他的录音出现在屏幕上。
　　东瑜戴上耳机，轻轻点开。
　　依旧低沉舒缓的口吻，戴上耳机听的感觉就像是尚先生此刻就在身边。也只有尚先生，能让东瑜的情绪恢复正常。

　　听完小故事的东瑜本来想像往常一样回复点感想，可怕暴露自己，所以就忍住了。
　　如果他现在就在身边就好了，她就可以抱一抱他。打住，东瑜你在想什么啊，现在这个点，他在身边合适吗？
　　脸颊一热，又把空调调低了两度。

　　一会儿后，觉得有点冷得东瑜扯了床边叠好的被子盖上，只不过方向有点不对，以致于脚踝及脚踝以下裸露在外。
　　第二天早上醒来，东瑜就发现鼻子堵住了，嗓子有点疼。

　　刷牙前，东瑜问：“这支牙膏没多少了，柜子里还有新的吗？”声音沙哑得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东瑜妈妈听见，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没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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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