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是心上人》第十七颗星

32、Chapter 32

　　“我的工作重心本来是在国内，可因为你这伦敦，所以我才在留在这里，并不是之前说的那样，我只是来参加那场拍卖会的。”
　　东瑜之前也在想，为什么拍卖会过去这么久了，尚没不仅一直没有回国，而且还在这边住下。能想到的原因里，为了她这一条一直不敢确信。但是现在，从他口中说出来，意义却大不相同。
　　“可是，我舍不得我的室友们。”说完，东瑜就像反手给自己一个耳光，这回答虽然也没什么毛病，但怎么听怎么觉得矫情。
　　“那你就舍得我？”得寸进尺的尚先生莫不是忘了前段时间他们都忙的时候，好几天才见上一面，待上一会儿后又得匆匆离别的情形了。
　　东瑜言之凿凿：“这么短的距离只会产生美。”
　　“那我们各退一步，你周末过来住。”
　　东瑜满心不解，“我真没觉得我们住在相邻房间与住在两个地方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我想成为你每天看到的第一个人。”
　　好吧，论情话说得撩动人心，她东瑜只能甘拜下风了。

　　合租屋里来了个人，东瑜进去时看见坐在她时，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是谁。那个披萨店的女子，特别像许舒桉堂姐的人，原来真的是她的堂姐。
　　“许姐姐，真的是你吗？”东瑜就在站在那儿，也不向前再走几步。
　　如同存在在记忆里的人，穿过漫长岁月，再一次鲜活。许芝从沙发里起身，缓缓朝东瑜走过去，然后给了她一个轻柔的拥抱，“是我，当年的小妹妹长得都有我高了。”
　　听到动静的许舒桉从卧室里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两只画笔。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这儿来了，结果你不仅回来了，还跟我争宠。”但醋意却是任谁也闻不到的那种，她是真心为东瑜与她堂姐的重逢感到高兴。
　　本来当得知东瑜是她新室友的时候，许舒桉就已经跟许芝说了，可许芝恰巧刚去了意大利，于是就说好等她一回伦敦后就来看看东瑜。幸亏东瑜还没见色忘友到不可言说的地步，没继续留在男友家，不然许舒桉还得约她出来。
　　许芝温柔地嫌弃她堂妹道：“你继续回屋画画，别打扰我跟东瑜聊天。”
　　许舒桉耸了耸肩，“我居然成了多余的人，告辞告辞。”

　　“你们当年离开的时候为什么那样匆忙？”
　　许芝苦涩地笑，右手握着左手，“我很小的时候就寄居在舒桉家了，当年他的爸爸欠下不少高利贷后也没能让公司起死回生，最后逃到了国外。我们被追债的人逼得不得不经常搬家，最后就索性四处借了点钱到了这儿。离开那天为了躲避他们的追赶，所以很匆忙，什么也没留下，更别说跟你们打声招呼了。”
　　听完许芝轻描淡写的回忆，东瑜才发现当年的自己和哥哥是怎样粗心，连丝毫异常都没看出来，“原来是这样，我和我哥一直很担心你们。”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这么久。”
　　许芝与许舒桉的消失，在东瑜的成长史上算是画地很重的一笔。但随着时光的推移，东瑜对此事也渐渐释怀，设想她们消失的原因也越来越趋向乐观。只要她们还在快乐地生活中，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我们在披萨店见过，你有印象吗？”东瑜提起。
　　“嗯，当然有。我当时就觉得你是东瑜，可又不能贸然去打扰你。”
　　“坐在你对面的那个大胡子先生是你男朋友？”
　　许芝笑着否认，“不是，我都已经结婚了。”
　　东瑜惊得下巴都僵硬了，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像许姐姐这样的误落凡间的仙女是没有人能够与之匹配的。
　　“怎么？你很惊讶？”
　　“我在想，是哪个福气指数爆表的男人能娶了你这么一朵高岭之花。”
　　许芝皱眉：“我是高岭之花？”
　　“嗯，反正‘苏格’里的好多人私下都是这么形容你的。”
　　“我先生就不会这么形容我，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大概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在街上遇到一家冰淇淋店，他会过去买一支给我。”
　　东瑜羡慕地看着陷入甜蜜的许芝，“所以，其实你的福气指数也是爆表了的。”

　　听到客厅里聊得不错，许舒桉也无心作画了，索性丢了画笔出了屋子。
　　“你们俩就别再提男人了，能不能体恤一下我？”
　　东瑜：“那我们可以聊聊老大不小的你为什么还单着了。”
　　许舒桉：“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你们继续，我去超市买菜。”

　　晚饭是许芝掌厨，许舒桉负责打杂。
　　Coral回来得恰好，几乎是踩着饭点。
　　东瑜冲着在玄关处换鞋的Coral打趣道：“你赶上了一顿盛宴。”
　　“如此幸运的我！”

　　晚饭后，四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十点，才各自洗漱，各回各的房间了。
　　东瑜编辑了一条长微信发给东霖，转述了许芝口中当年她们消失的原因。

　　国内，凌晨五点多，晓晴拍醒了东霖，“小瑜的微信。”
　　睡得迷迷糊糊的东霖接过，匆匆浏览完一遍之后就关闭了页面，连丁点儿的回复也是没有的。
　　晓晴问他：“怎么都没回复小瑜。”
　　东霖平淡地回道：“没什么事，她就是说了些她在学校的事，”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是不是从没想过要跟我结婚？”晓晴平静地问，在静谧的凌晨，显现出不寻常的意味。
　　东霖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胡说些什么呢？结婚的事早就板上钉钉了。”他想，避而不答或许是最好的维持这段婚姻的最佳方式了。
　　晓晴沉默了一瞬，“和你在一起之前我就知道你有一个放在心上的白月光，可我当时还是决定试一试，看看是你对她的喜欢持续得久还是我对你的喜欢持续得久。”
　　东霖听着妻子的话，一言不发，任由她继续将心里的话一次性说个明白。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你完全没有表现出一点对她的想念，可有一次你喝醉后，小声念叨的全是她的名字。当你清醒过来，我又不敢问，你还有多喜欢她。在这之后，我更细致地观察你，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在你的心里，我远没有她重要。”
　　东霖想解释，那次喝醉是因为她不信任他，在翻他手机的聊天记录时被他察觉了。至于为什么在喝醉后念叨的是许舒桉的名字，他只能把原因归咎于潜意识了。
　　“后来我用了手段，设计让自己怀孕了，我以为你会对我不同，可你也只是说你要负责而已，至始至终，你都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晓晴越说越平静，语气越来越没有起伏。
　　“用婚姻与孩子绑住你并不是我的初衷，但我又不舍得放你离开，那样的话，我就只能成为你前女友之一了。”
　　病态的爱情已经把她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而东霖呢？他从不开口解释，将晓晴推上这条路的人里，他所占的比重甚至大过了许舒桉。
　　东霖叹了口气，“是你太敏感了。和你结婚之后，我就再没想过要和她在一起的可能了。”
　　“那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呢？你会怎么样？”晓晴一直执拗地在意孩子与婚姻的关系，其实她自己早就心知肚明。
　　“这个假设毫无意义。”东霖翻了翻身，从平躺改为面朝向她。“以后你不用再患得患失，我们现在不只是夫妻关系，更多的是亲人的关系。”
　　晓晴看着他，苦涩地笑，“你还是不肯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另一边的东瑜丝毫没发觉，她的这条信息，给她哥的婚姻带去了一记多么强有力的打击。毕竟东瑜将信息发给哥哥的初衷，只是想他与过去的一切说个再见而已。

　　尚没的语音信息发了过来，不用猜也是睡前故事。
　　东瑜像往常一样点开，“我爷爷住院了，我现在正在赶去机场的路上。”
　　东瑜心下一紧，知道他在开车不方便检查信息，于是直接拨了电话过去，“爷爷怎么了？”
　　“他的心脏出了点问题，正在进行手术。”
　　“那你开车小心点，我挂电话了啊。”
　　“等等。”尚没阻止她。
　　不明所以的东瑜问道：“怎么了？”
　　“晚安，在这个没有睡前故事的夜晚。”
　　“尚先生，你也晚安。”

　　半年后，东瑜的交换生涯宣告结束，和尚没一起回国。
　　国内的空气质量改善了不少，从机场出来，东瑜一直在检查未接来电并一一回复，活像大忙人一般的存在。
　　“对，我已经到了，不用接不用接。”
　　“嗯嗯，尚没和我一起的。”
　　……
　　“吃饭？今天不行，后天有空再约。”
　　“我的接风宴为什么得我自掏腰包？”
　　“行吧，我请客就是。”
　　……
　　“对的，孙阿姨，我已经回国了。”
　　“林娜之前忘了跟您说。”
　　“你们回国的话记得通知我啊。”
　　……

　　在东瑜结束了第六通电话后。
　　“东瑜。”尚没十分久违地连名带姓地叫她。
　　被叫到名字的东瑜侧头看向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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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昨天是有时间码字的，可是晚上出去散步了，回来就各种不想动233333333，于是这章刚刚才补完就被我发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