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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对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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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房可不欢迎爱哭鬼。”郝子晟直截了当的把人挡在外面。
郝盈脸色一阵发白,咬住嘴唇可怜的望着郝子晟,让人瞧着甚是怜惜,但郝子晟可不买账,挥摆着手“你可别哭,爷怕你水漫了爷的书房。”
郝月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二哥哥这话哪儿学的?”
“这话还用着爷学?”郝子晟扬着下巴,看样子是把郝月的话自动归为了夸奖,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仿佛在说:瞧瞧,爷帮你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处处阴你的庶妹,感激爷吧?
郝月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很不希望郝子晟这么张扬,对待小人是要敬而远之,而不是争勇斗狠的得罪他们,尤其是这种小家子气的姑娘家,说句不好听的,她不屑与这类人有牵扯。
郝月缓和的调笑道“那这就是二哥哥的不是了,你当所有妹子都和我一样皮糙肉厚,怎么损都没个关系的?”
郝子晟刚张了张嘴要回个说法,郝月就紧接着说道“小女儿的心思都细腻,哪经得起你这样的糙话埋汰?你当是个亲近的玩笑,可其他人听在耳里可就不是这样了,若是再传了出去,别人就会说你这当哥哥的不称职,更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郝子晟被抢了话,眉头皱紧,但听到郝月后面说的,反而咧嘴一笑“这儿就咱们几人,谁去传?”说着一双眼睛盯上了郝盈“六妹,你说是吧?
郝盈连忙点头应是“盈儿是知道二哥哥最爱开玩笑的,谁又会把玩笑当真。”说完脸上露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郝子晟满意的朝郝月扬了扬下巴,好似在说:看吧,爷威武吧!
郝月差点就给他翻白眼了,你丫的吓唬小姑娘有什么好得意的?面上当作没看见的问道 “二哥哥还没说拉我到书房何事?”
“你进来就知晓了。”郝子晟一脸贼兮兮的笑道。
郝月看的眉头一挑,难道是有诈?“若不是要紧的事儿,就改天再说,我还有要事。”她可是心心念念惦记着那幅古怪的画呢,若不早点解决掉,她始终心里难安。
“哎,你个小丫头能有个什么正经事儿。”郝子晟明显也是急了,不管郝盈是不是还在,就拉着郝月往书房走。
房门推开,三人所能看到的并不是空空如也的房间,而是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立于窗前,从门口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侧脸,在阳光下如镀了一层光晕,把本就美好的侧颜轮廓勾勒的更为柔和精美,十分耀眼却又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当他转过头,一幅绝美容颜尽收眼底,嘴角上扬的淡淡笑意给这张出尘精绝的脸增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仿若桃花落入流水,清澈艳丽两相宜,潺潺东流粉留痕。而这人不是白凡又是何人?!
郝月随被晃的一怔,但看到这人白衫前的油印子,马上回过神来,联想起晌午相遇的不愉快,就想要转身离开。但身旁的郝盈却是抢先上前招呼道“白表哥好。”
白凡笑意未尽的朝着郝盈点了点头“六表妹。”又转头看向郝月“阿月,又见面了。”
郝月扯了扯嘴角算是回了个微笑“白表哥来找二哥定是有事儿,我们便不打扰了。”
刚要迈步走,袖子就被郝子晟一把拽住了,还听到那厮悠然道“五妹先别急走,哥哥叫你来也是有事儿的。”
“何事?”郝月转身扯回自己衣袖,面色冷了不少。她不喜欢一个和师哥一样的脸却不是他的人,这样会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和他亲近,这种感觉并不好。
郝子晟毫不在意郝月的样子,继续扯着她坐到窗边“昨儿你不是说要与白凡切磋棋艺吗?现成的机会。”
白凡也落座在她对面,一幅就是如此的微笑,这一笑简直晃的人春心都要荡漾起来了。
郝月却是每周紧皱,这一张脸,这个表情,分明就是师哥平日调戏良家小娘子的时候用的,那些是对陌生人用的,而现在对着她,把她当个什么?可她又知道这人不是师哥,熟悉又陌生,很是纠结的情绪,让她有些恼火。
白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怎的从昨天开始这丫头就有意对自己疏远了?难道是确定自己不是她的师哥?想着也有些不悦,但面上还是一副笑容,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一幕落在郝盈眼中就成了两人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了。她是喜欢白凡的,自打第一眼看见,她就事想要亲近的,但是她每每看他,他的眼里就只有这个胖的如猪的郝月,自己的一副花容月貌却是怎的都入不了他的眼。
虽心中不快,但还是压着情绪,含笑道“五姐姐与白表哥的对弈必定十分精彩,盈儿定是要跟着学上两招才好。”
郝子晟看了看郝盈,不善的眼神稍温和了一些,他本就是想将郝月与白凡凑作一对,当然是不希望有第三个人来打扰,但是眼下看这爱哭鬼倒是帮着来撮合,那些个不悦也就瞬间烟消云散了,来了兴致的道“三叔的棋艺不如你俩,可你俩的高下还没有较量过,今日便看看是谁能占个上风。”
白凡自觉的拿起白子,看郝月也不反对,就做了个请的动作“阿月请。”
郝月也不客气的拿了黑子,夹起一颗又放落回棋罐子,反复的把玩着,白凡见状也不着急催她,由着她玩了好一会儿,才见郝月嘴角扬起,眼睛弯弯,笑容里多了一丝狡黠,声音悦耳灵动“表哥要输些什么给我?”
白凡略微一顿,笑道“昨儿倒是从三叔那儿得了一坛子女儿红。。”
郝月立即伸手制止对方继续说,她可是知道那坛子是什么东西,昨儿就是她命绿水去将那一大坛子统统掉包的,回绝道“我一女儿家喝什么酒。”一手支上下巴,咧嘴笑开了“不如就用表哥手上的折扇当个彩头吧?”
白凡眉眼都笑的弯弯,一双眸子似要溢出一汪春水“我是想问咱们要不要继续品酒下棋。”表情略微遗憾的继续道“没想却让阿月误会了。”继而又摇了摇头“阿月即然想要这扇子,我便赠予你,不过阿月即然想出个彩头,那就等下完这局,你随意赠我一个物件儿可好?”
这话说的好像他一定会赢一样,郝月努努嘴,拿着黑子落在棋盘一处,嘴上不饶人的道“自信是好事儿,但是太自信小心食言而肥哦。”
郝子晟笑的一抖,刚想打趣两句,却被郝月一句“观棋不语真君子。”截了胡,生生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悻悻然坐在一旁饮茶。心里很是纳闷,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听话的一天?是因为她救了自己一命?还是自己每次和她打赌都输?还是发现这个妹子煮茶论剑样样对他胃口?
正纠结的郝子晟自然是没留意到坐在一旁的郝盈,只见她拿着茶壶,一一的将众人茶盏倒满,最后在给白凡倒完后,趁机坐在了白凡身边。面上还带着小女儿家的娇羞,只是在场的人都专注在各自领域,竟是没有一人注意到。
随着一子一子的落下,棋盘满了又空,形势紧张激烈,本来有些吊儿郎当的郝子晟也不由郑重起来,仔仔细细的盯着棋盘,时而叹息时而皱眉,仿佛他也下场参与了一般。
郝月心中却是吃惊,昨日她是有看到白凡的棋路的,虽然巧妙高超,却是不如今日的这般凌厉,而现在不仅是凌厉,更是进退有度,时急时缓,该蛰伏的时候绝不含糊,节奏不紧不慢,让她几乎跟着他的步调走,只防不攻,这种感觉很是不好。
于是郝月不停的思索着后招,脑海一遍一遍的思虑,从一步望三步道一步观五步,渐渐也沉浸其中,表情从轻松闲定到凝眉抿唇。
反观白凡也是如此,他知道这个丫头棋艺不错,但昨日只是占一步先机罢了,今日在他几番攻势下,却还能守得住这一片局势,可谓难得。心性和智谋俱佳的女子,他见的不少,但能与他如此博弈的,少。想着想着,眼中再难掩饰欣赏之色。
郝盈将白凡的表情眼神看在眼里,心中很为不快,顺着眼神又看到对面的郝月手执黑子半晌未落,一张胖脸拧的跟个包子一样,便娇腻腻的道“表格的棋艺真是高超,竟是让五姐姐久久无法落子。”
郝月连眉都不抬一下,还是保持颔首思索的模样,看起来是太过专注没听进去。可郝盈就不这么想了,她以为郝月高傲自大,便又说道“五姐姐这儿认输也是不丢人的。”
郝子晟听着却是十分的不耐,一双眸子沉下来盯着郝盈,声音压得很低“不是说观棋不语真君子吗?你就算不想当个君子,也莫要当个扰人烦的小人。”
郝盈听闻面色一变,刷的一下就红了脸,在白凡面前,怎能让别人这般说自己?!可这混世魔王她也是知道的,不能回嘴,不能瞪眼,只能用委屈的眼神看着郝子晟,半点不敢多话。身子却是往白凡那边靠了靠,想借此寻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