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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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
在汀目俊希走远后，沉默笼罩了这片空间。
桃井五月试图打破这沉默，然而却被鬼泽凛川无奈地叹息给打断了。
“没关系，你们只是担心我而已。”
没有必要说了，反正说出来她照样要原谅，直接跳到最后把这个步骤省略好了。
如果是别人的话或许他们还会觉得这句话是赌气或者反话，但是因为说话的人是鬼泽凛川，所以所有人都相信了，除了赤司征十郎。
“我知道俊希说了很奇怪的话，不过请大家不要误会……他并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不过这句话的话，就算是赤司征十郎来说他们都不会相信，更别说刚才明显害怕汀目俊希害怕得不得了的鬼泽凛川了。
然而鬼泽凛川没有给他们质疑的机会。
“俊希的确和正常人在为人处事方面有一些不一样，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所以他对一些是常识的东西产生了困惑，没有办法表现得正常。”
“因为异常，所以被排斥。”
“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他的。”
“嘛……一开始是因为很可爱的关系，越来越深入的接触后发现了他的问题，可是到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放手不管了。”
“因为没有办法从父母的存在那里得到应有的教育，所以被电视和小说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教坏了，说的话听上去很恐怖但是听得懂的人的话就明白他其实只是想努力表达自己而已。”
“因为大家都听不懂，只有我能听懂……或者说只有我愿意听……所以就没办法离开我了。”
“请大家不要对俊希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他只有在我这里才能自由地表现自己，所以不了解的人会感到很可怕，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请千万千万不要接近他，他现在没有办法接受别人的接近。”
一片沉默。
鬼泽凛川挂起感激的微笑，看向赤司征十郎。
“俊希第一次来学校找我的时候赤司君也看到了，那时候俊希也……所以赤司君才会留下的，不过……真地非常抱歉，因为一直想要保守这个秘密，不想把俊希的问题摆出来给别人看，所以没有和赤司君坦白。是我辜负了赤司君的好意，真地非常抱歉！”
赤司征十郎这时候只能按照鬼泽凛川的剧本走，否则不了解那个世界的人会被扯进来。
“你能确保他的无害吗？”赤司征十郎很不认真地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俊希是个好孩子，只有不擅长和人交流罢了。”鬼泽凛川毫不犹豫地说。
“所以……之前在天台小鬼泽果然觉得害怕，对吧？”黄濑凉太突然开口问道。
鬼泽凛川面不改色，“之前因为父母工作变动的原因转学了，那段时间俊希因为家里的原因没有上学，所以再见到俊希的时候我很担心他会不会以为我离开他了。”
“可是……凛川……你怎么办呢？如果他一直这样的话……”桃井五月担忧地问。
鬼泽凛川加深了眼中的笑意，“不要担心呀，五月，我可没有那么弱小。对于俊希而言，他所有的正常的可能性和未来都缠在了我身上，可是我只是需要生活在他身边给他支持就好了。举手之劳而已。”
“可是……”
“所以，作为侵犯了我个人隐私的补偿，还请诸位千万、千万不要打扰到俊希的生活，我无法肯定俊希会不会再次出现在学校里，但是……如果他真地出现了，拜托请远离他。”
“俊希是个很脆弱也很敏感的孩子，如果发现自己和正常人之间依旧有着差别的话，他会很伤心的。”
“拜托大家了！请务必答应我的请求！”
鬼泽凛川深深地弯下了腰。
赤司征十郎冷眼看着鬼泽凛川片刻间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理由，少女披散的长发因为她的动作滑落到身前，微微晃动，似要把视野也搅乱。
赤司征十郎发现鬼泽凛川真地很让人不愉快。
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你都没有办法确认她是否发自本心，因为这个人身上围绕了太多的谜题，而谜语的答案难以揭晓。
明明发现了那个杀人鬼的异常，第一反应却不是向他求助而是把他推开独自面对这一切。
已经恐惧到连从来没有破绽的伪装都无法保持的地步，却会为了突然出现的紫原敦凭空生出一股勇气挡在杀人鬼面前，全然不顾上一刻自己险些死在那个人手下。
然后，即使高空走钢丝般地安全度过这一场危机，却一点也不失态地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立刻编造出一个谎言来解决遗留问题。
鬼泽凛川是一个非常无情且残忍的人，赤司征十郎知道这一点清楚这一点明白这一点。
但是他已经没办法讨厌她了。
这个人连在这种时候都不忘拐弯抹角地帮他刷好感度仿佛他不是一个强势的队长只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
有用吗？
也许是没用的。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在乎这一点了。
可是即使没用……
在赤司征十郎的记忆里，也只有鬼泽凛川一个人发现了这一点，并且试图用不让人反感的方式帮助他。
当你意识到一个人在你这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独一无二时，问题就开始产生了。
不过赤司征十郎没有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因为他正在旁观黄濑凉太等人安慰鬼泽凛川给鬼泽凛川出主意向鬼泽凛川道歉。
如果杀人鬼真地足够敏锐的话，他就会发现真正让鬼泽凛川在意的人是谁，因为鬼泽凛川并没有在危险情况下远离珍视的存在。
可是。
杀人鬼和预料的不符。
赤司征十郎耳边是嘈杂的声音，他见没人注意自己，拿出手机，没有抱着多大希望地想要搜索一下是不是杀人鬼的活动区域发生了什么异常情况。
然而。
打开浏览器。
一条推送跳进了赤司征十郎的眼睛里。
少年平静无波的异色瞳猛地缩小。
“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家吧。”赤司征十郎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抬头开口。
说话的人闭上了嘴。
“我会送鬼泽回去，放心吧。你们也是，不要对别人的私事抱有太大的好奇心，太失礼了，不要以为鬼泽说没关系就真的没关系。如果精力过剩的话，训练加倍。”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争先恐后地拉着彼此走了，连告别声都是远远传来的。
直到众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鬼泽凛川才卸下宽和的微笑，面色沉静，叫人看不出她真正的心情。
能够把抗拒的含义表达得这么明显，已经证明了鬼泽凛川此刻的情绪波动有多大。
“是什么？”鬼泽凛川问的是赤司征十郎刚才从手机上看到了什么叫他突然变了态度。
赤司征十郎听懂了。
“昨天发生的事，汀目俊希所在的班级遭遇不幸，全员死亡。”
鬼泽凛川的惊讶程度远远达不到赤司征十郎猜测的程度。
她是一个很冷静的人，赤司征十郎知道这一点，只是再一次，程度上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
“全员的意思是，俊希已经成了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吗？”
赤司征十郎沉默了片刻。
“报道的准确性无法肯定，我回去后会……”
“请不要这么做，解释你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很麻烦，如果你身边的人注意到的话就不好了。比起这件事的具体情况，赤司君，你也看到了。”
鬼泽凛川面色平静地凝视着赤司征十郎的眼睛。
“汀目俊希的危险程度不可同日而语，仅仅是站在你身边已经没有作用了，相反还有可能导致更糟糕的情况。我不想拉着更多人和我一起沉进泥潭里，更何况，一直仗着赤司君的善意，像吸血虫一样留在这里也不是我的作风。”
“虽然比之前麻烦了一点，但只要对方还是……那么麻烦的程度根本没有现实意义，我自己可以处理好。一直以来都非常……”
“鬼泽凛川，我说过的吧，我讨厌别人违抗我的命令。”
“那么讨厌我吧，毕竟我也讨厌别人对我投注太多不必要的善意。”
“不要自视甚高，我的决定和你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点我当然非常清楚，比起不知道真相的其他人，在知道我存心不良的情况下既清楚俊希的危险性又知道我的真面目却还是愿意用玩笑一样的经理工作作为交换保护我的生命的赤司征十郎，我非常清楚。”
鬼泽凛川在话尾用了重音，似是在强调什么。
“和我是谁是没关系的，赤司君只是单纯地不会在他人的苦难面前转过身去而已，不过我不是请求赤司君对我见死不救，虽然是一个很过分的人，但还没有过分到要在这种时候给赤司君的心上增添一具死尸。”
“我只是相信自己不会死而已。”
“我的结果绝对不会是死亡，如果这件事的余音一定要由一具尸体来切断，那么要么是俊希的，要么是那个杀人犯的。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我虽然有危险，但我绝对不会死。这是我基于对自身能力的信任作出的判断。”
“如果连转危为安的能力都没有的话，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也没有价值。”
“你能救我一次，难道还能救我无数次吗？”
“在这里停止刚刚好，现在是最合适的时候，之前的确有躲在你身边寻找安全的想法，但那不过是一时之策而已。”
“我有对付俊希的办法，你没有。所以接下来请不要再牵涉其中了。”
长久的沉默和凝视。
在这一段默默无言的旅行中，鬼泽凛川觉得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赤司征十郎看透了一部分。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吗？”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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