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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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赤司征十郎不再掩饰自己的本质假装温厚宽和的好人之后，篮球社的氛围就变了。
紫原敦还好，至少有鬼泽凛川在看着，但是青峰大辉……
虽然让教练收回特权，但是如果这个特权是赤司征十郎赋予的话鬼泽凛川就无能为力了。
县官不如现管。
鬼泽凛川是这么解释的。
“之前是赤司君太温柔了，”鬼泽凛川脑子抽了都不可能说之前是赤司征十郎带着假面，“可是平心而论的话，在这之前，我们中没有人体会到赤司君的温柔和宽容，所以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身为这只队伍的队长和整个篮球部的部长，赤司君已经给了青峰君太多机会。”
赤司征十郎没错吗？
当然有。
甚至可以说作为负责人，根据普世的规则，他要负主要责任。
但是鬼泽凛川为什么要从这方面去看待这件事？
在对待要打败的敌人上，鬼泽凛川抱着一条绝对不会出错的规则。
永远不要谈事实谈真相，更不要把无关的感情掺合进去。
这件事对于鬼泽凛川而言只是表达立场的媒介。
而鬼泽凛川现在的立场就是赤司征十郎。
所以不听，不看，不想。
赤司征十郎是完全正确的，至于要怎么让其他人也相信这一点，就是她的工作了。
“不管怎么说，听到说可以不来就真地不来……”鬼泽凛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桃井桑，敦君就没有这样做啊，所以真地不是赤司君的问题，而是青峰君的。”
桃井五月哑口无言。
鬼泽凛川握住了粉发少女的手，温柔道：“对不起，虽然想帮忙，但是似乎晚了一步……本来在让教练收回特权后我应该找青峰君谈谈的，但是……桃井桑，现在的我没有立场去说了，而且……怎么说呢……”
鬼泽凛川眨了眨眼睛，在桃井五月的注视下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微笑。
“我很不喜欢做出这种行为的青峰君，昨天我也说了，我不是那种因为对方很厉害所以就会无底线包容的人，如果是亲近的人的话另说，但是我和青峰君完全不亲近，根本没有感情立场去做这件事。”
“桃井桑，现在能帮助青峰君的人只有你和黑子君而已，我可以因为看不过去对敦君大吼大叫，是因为我和他很亲近，所以抱着即使被讨厌也一定要说的心态狠狠骂了他一顿。敦君并没有生我的气，这一点我很感激敦君，并且再一次确认了我的做法没有错。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说的。”
“桃井桑，把青峰君骂醒吧。宠爱和溺爱是两回事，也不要害怕被讨厌，我知道比起自己，温柔的你要更关心青峰君，把他骂醒吧。”
“如果青峰君值得帮助的话，他一定会接受你的帮助。如果连你的悲鸣都听不下去的话……”
鬼泽凛川用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结束了这段对话。
“鬼泽桑说的有道理。”
突然响起的是神出鬼没的黑子君。
连陷入沉思的桃井五月都被吓了一跳，猛地把手从鬼泽凛川手中抽出来往后仰，鬼泽凛川却只是抬手摸了摸披散的长发，然后微笑着扭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注视着鬼泽凛川，面瘫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那眼神很认真，似乎在佐证他方才说的话。
“谢谢你，鬼泽桑，你帮了很大的忙，之前我们都没有想到从这方面解决问题。既然在紫原君身上有用的话，果然在青峰君身上也值得一试。”
啊啊——
真有礼貌。
比起说话的时候还要考虑对方的脆弱心情，鬼泽凛川要更倾向于和冷静的人交流。
“虽然没有办法直接介入，但是这段时间我也有好好观察，毕竟答应了你们嘛，”鬼泽凛川说的好像这不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一样，“我不清楚你们是怎么看待青峰君的问题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听听我的看法。”
“鬼泽桑请说，比起一直以来束手无策的我们，身为旁观者的鬼泽桑的看法肯定更客观。我会认真对待鬼泽桑说的话的。”
鬼泽凛川并不知道昨晚追着青峰大辉跑出去的黑子哲也遭到了怎样的对待，如果知道的话，如果她会更高看对方一眼也说不定。
“那么我就直言不讳了，你们可不要生气呀，我说话有时候还是蛮难听的。”
鬼泽凛川笑了笑。
“这个的话昨天大家都知道了，鬼泽桑放心吧，我和桃井桑绝对不会误会的。”黑子哲也一本正经地回答了鬼泽凛川的玩笑。
饶是鬼泽凛川都有点想翻白眼。
不过滴水不露的少女还是坚强地当作没听到，毫无反应地按照自己的步调开始了对青峰大辉的评价。
相对而言算是公正的评价，如果可以从中提取到准确的情报的话也能对症下药，鬼泽凛川并没有兴趣在这种少年人的青春心理问题上下绊子，她真正包含私心，或者说不浪费这场对话的地方只是在诉说问题的时候把赤司征十郎摘出去而已。
怎么讨好一个人。
这对于鬼泽凛川而言是连脑子都不用动就知道该怎么做的问题。
几乎可以算是一种本能了。
就像她伤害别人的本能一样。
“青峰君的主要问题的话很明显，因为没有对手所以享受不到势均力敌的滋味，所以觉得打篮球越来越没兴趣了，连胜利也变得无聊起来。”
“问题在于青峰君把目光放在了错误的对手身上，初中阶段青峰君的确可以傲视群雄，但是如果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种事都不知道的话还是趁早洗洗睡了吧。”
“现在没对手不代表之后没对手，龟兔赛跑的故事不是很明显吗？”
“假设每天的训练可以让体力值增长零点一，那么以现阶段为例，青峰君现在的体力值是90，初中联赛上遇到的那个称呼青峰君为怪物的同学体力值是50好了。”
“只要四百天坚持不辍的练习，对方就可以和停滞进步的青峰君站在一起。”
“到那时候青峰君的确是可以享受战斗的乐趣了没错，而且因为对方在资质上的平庸所以最后胜利的人会是青峰君。”
“青峰君用这种破罐破摔的方式把自己放在了和本该早就丢到身后的对手一个层面上。带着个人感情的评价一句，这种行为简直是自杀。”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其实，除了关心青峰君的人以外，其他人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就像赤司君说的，胜利才是一切，既然参加了比赛参加了竞技，那么追求胜利当然是理所应当的事，如果连一定要胜利一定会胜利的决心都没有的话还是不要浪费别人的时间了。”
“连追求胜利的心都丢失了，对于一直统领着整支队伍，让队员们除了胜利之外不用再思考别的琐事的赤司君而言，这才是真正心寒的事。”
“但是事情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篮球是一项团体运动。”
“个人实力的强大是为了团体实力的整体增强服务的。”
“青峰君似乎觉得自己厉害就可以了，抱怨为什么黑子君不给他传球抱怨为什么别人不给他传球，篮球不是一种让其他人都给他传球然后他只要负责进球就可以的运动。”
“这种想法太自我了，很让人讨厌……啊抱歉……不过我的确是这么觉得的，因为和青峰君交集不深所以可能我说的比较冷酷，请原谅。”
“一个太过短视只看得到现在的人会因为自己的松懈付出代价，不考虑队友的心情自说自话好像整个世界都围绕着自己转的人终究会有被队友抛弃的一天。”
“现在你们还愿意努力帮助他，是因为你们很温柔，而且你们之间有着不同于他人的羁绊，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愿意耗费心神在青春期小鬼天老大他老二的愚蠢念头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人有义务和责任对他人的心情负责，你们愿意帮助他，即使被伤害了依旧不放弃，因为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应该像你们一样即使被伤害再多次也不放弃的。”
“就用我做例子，在仔细观察了青峰君的行为后，说实话，”鬼泽凛川无奈地轻笑了一声，“反感这种情绪是无法自己控制的，我愿意花时间，是因为你们两个，不是因为青峰君。”
“所以算是我的私心，也请你们不要因为他人的不作为或者处置方式生气，因为导致了这一切的根源就是青峰君自己，是他辜负了他人在一开始的善意，该道歉的人是他才对。”
“嘛……不过现在说这个估计也没用吧，青峰君的确很困扰，但他困扰的都是自己的事，所以即使你们再努力地向他传达他给你们，以及别人造成了多少麻烦，估计他也不会从自哀自怜的情绪里解脱出来。”
“我不是说人都是只关心自己的，但是出于本能，人势必要对自己身上的麻烦更加关注。这一点并不是青峰君的错，这个我很清楚。”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就是互相磨合互相体谅吗？单方面的关系是不可能存在的。”
“所以比起哀叹自己太强，哀叹别人太弱才对。”
“与其因为对手的弱小失落，更合理的难道不是把旗鼓相当的人当作对手吗？”
“初中没有就高中，高中没有就大学，大学再没有就NBA，如果真的举世无敌再来说什么能赢过他的只有他自己这种话吧。”
顺带把之前的嘲笑声弥补一下。
“如果真的想帮忙的话，比起什么都不做，难道不是寻找一个有效的办法然后为之努力更好吗？能不能成功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既然不来训练也不好好上课的话，就用这段时间寻找对手好了，找到之后再以‘现在的我还远远没有骄傲的资本’这种心态乖乖回来训练并为自己造成的麻烦认真地向其他人道歉才对。”
“不要说什么年龄啦体力啦之类的差距，这又不是举重比赛还分体重的，青峰君想打有动力的比赛吧？那么对手是人是鬼都无所谓，只要是合格的对手就可以了。”
“用自己的天赋去欺负同样爱着篮球但天赋没那么高的青峰君在这点上没有资格辩解。”
“身为一项竞技运动，胜利才是最终结果。”
“既然觉得胜利太容易的话，叫他看看世面吧。”
“会觉得胜利太简单的人要么就是太容易满足，要么就是注视的方向错了。”
“不过这个方法在使用前还有一个必要条件。”
鬼泽凛川浅笑着举起一只手指。
“打也好骂也好哭也好撒泼也好，总之要让青峰君的观念扭转过来才行。”
“我也是抱着即使被敦君憎恨也无所谓的心情这么做的，也请两位抱着同样坚定的心情。”
“生活里不只有篮球，这是属于你们的战斗。”
“既然是战斗就要赢，在篮球上或许你们比不过青峰君，但是在这方面也输掉的话就太丢人了！到时候我是不会对你们报以同情的，相反还会把对青峰君的观感降到最低。”
“为了这场战斗的胜利，请加油吧，黑子君，桃井桑。”
黑子哲也和桃井五月眼冒圈圈地应了下来。
鬼泽凛川点了点头，借口去收拾打扫器具离开了。
说了好多话，有些渴。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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