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肥宅氪》金银琥珀川

87、王之器（三十一）

　　“认输吗？”

　　剑锋抵住辛巴德的喉咙，细细的血丝顺着被割开的皮肤淌下，乔月客踩在辛巴德的胸口上笑盈盈的问道，手下却一点都没有留情。

　　辛巴德没想到自己磨练了这么久还不是乔月客的对手——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反抗更长的时间，至少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没有挣扎多久就被乔月客按在了地上。

　　“我认输，”他气喘吁吁地摊开四肢，望着头顶的夜色没有一点犹豫，“真是的，我还以为我多少有点长进了呢。”

　　“确实是有点长进了，但是对你来说可远远不够，辛巴德。”

　　乔月客朝他伸出了手，握住少年稍微有些汗湿的高温手掌，手臂一用力就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辛巴德注视着自己面前这个似乎根本不知道失败为何物的女人，大声抱怨：“你进步的也太快了吧！让人根本看不见一点希望啊！”

　　“你和我比干什么？”乔月客的脸上短促地划过一个微笑，流星一样惊艳却也转瞬即逝：“你又不需要成为最强大的人，你只要能驾驭最强大的人就足够了。”

　　“成为不了最强大的人怎么去驾驭他们？”但是显然，辛巴德对此有自己的准则。

　　不过他倒是没想和乔月客讲这么多，毕竟这个念头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有点模糊。

　　他隐约能够知道自己心中所要达成的目标到底是什么。虽然这个目标因为乔月客的出现有过一点短暂的迷茫，但是这不代表辛巴德放弃了自己的目标。

　　反倒随着乔月客的离开越来越清晰了。

　　他想要一个自己的国家，像辛德利亚商会一样汇聚了世界各地的人，然后组建起来的国家。

　　“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乔月客将双刀收入鞘中，不确定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辛巴德刚刚有了个雏形的商会到底发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辛巴德这个人惯会创造奇迹，所以不管商会发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乔月客都不会吃惊。

　　“你确定要在这里听我说吗？”辛巴德甩了甩脑袋，汗珠顺着他的发梢飞了出去：“不如先休息一下再说这些事情好了。”

　　“你以前可没有这么讲究，”乔月客扬了下眉，倒也没有拒绝，“走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这里现在可还真大，也就不过半年时间而已，你可真是会给人带来惊喜。”

　　他们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之前一直沉默着观战的贾法尔才终于松了口气，不用担心他们两个下手太狠把这里毁掉了。

　　不过他倒是真的没想到，隔了这么长时间，飞速成长的辛巴德依旧不是乔月客的对手。

　　他还以为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些就是乔月客的极限了。

　　冲洗完毕一身清爽的辛巴德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发尾推开了乔月客的房门，而乔月客之前和他战斗的时候也出了层薄汗，现在看起来却清清爽爽的就像是完全没有经历这么激烈的战斗一样。

　　“真不可思议……你是不是越来越不像人类了？”

　　辛巴德伸手触碰了一下乔月客的颈侧，那里的温度依旧像一块凉玉，柔软清爽的没有一点湿润的触感，却也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要不是他能够感觉到指腹下脉搏的跳动，辛巴德甚至非常怀疑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不是个人——或者说，活人。

　　乔月客拍下他的手，浑不在意地说：“我也没说过我现在还是人了，你说话就说话，别老是动手动脚的。”

　　辛巴德显然是有备而来，这段时间的成长让他飞快的成熟，做事也不像一开始冒险的时候那般莽莽撞撞，尤其在露露姆的教育下，身上冲动的锐意也内敛了起来，至少看起来，已经非常有贵族老爷的范了。

　　乔月客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辛巴德交给自己的账本，一边漫不着边的想。

　　“对了，你回来的倒是正是时候，我过两天正好打算出发去攻略新的迷宫，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辛巴德托着腮看着乔月客在烛光下柔和的侧脸有些沉迷，想了下，把自己原本安排在半个月后的日程提到了现在。

　　“迷宫？”乔月客翻阅着账目的指尖顿了一下：“这半年里面你也应该攻略了几个新迷宫吧？这么快又要准备新的迷宫攻略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现在辛德利亚商会暂时是不需要我管什么，每天在这里要做的事情也就这么一点，倒不如去攻略新的迷宫。”

　　现状确实如此，不过辛巴德本来打算等辛德利亚商会更加稳定一些的时候再去进行新的迷宫攻略。

　　可是有了乔月客之后又不一样了。

　　不管她是留在商会之中，亦或者是和他一起去攻略迷宫，这都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至少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尽可能的精简人手和资源，甚至只需要带上自己这个人就足够了。

　　乔月客也知道他是个闲不住的性格，听到他这么说之后也就相当随意地点了点头随他去了，但是辛巴德显然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辛巴德凑到乔月客身边，金色的眼睛在暖色的火光之下亮的惊人：“你之前在的时候可是一直都和我一起去攻略迷宫的。”

　　乔月客伸手按住他的脸阻止他的靠近，头也不抬地说：“第一，我和你一起冒险的之后只和你一起攻略了一座迷宫，这个频率算不上一直，也算不上都。”

　　“第二，”她抬眼朝辛巴德看去，几乎能感觉到他贴近自己的体温，“你不觉得你又离我太近了吗？”

　　“还好吧？”

　　辛巴德脑袋一偏从乔月客的手掌后面探出脸来，笑着捏住她的手，让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满眼无辜望着她：“和我一起去吧，之前都和我一起去了，这次也和我一起去吧。”

　　辛巴德虽然像是在询问她，但乔月客并没有从他的语气之中听出询问的意思，只感受到了这个人独断的肯定语气。

　　她一把掐住了辛巴德的脸颊，然后顺着留下的指印摩挲了一下，捏着他的下巴眯着眼笑了起来：“怎么，你是还没断奶的小鬼吗？这种事情就算我不和你一起去你也能做得到吧？”

　　“但是那不一样，”辛巴德顺着乔月客的动作抬起了下巴，毫无防备的露出自己脆弱的喉管，“你和不和我去，那是不一样的。”

　　“没什么不一样的，辛巴德，”乔月客松开手指，嗓音柔软，语气冷酷，“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你的同伴。”

　　“也只会是你的同伴。”

　　她正想收回手，却被辛巴德一把抓住手腕。他难得这么用力，乔月客吃了一惊，一时间到没能挣脱开来。

　　“不仅如此，”辛巴德专注地望着乔月客，手上的力道稍松，但是却依旧让人难以挣脱，“你不仅仅是我的同伴，你是我的第一个同伴，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因为第一个，所以不一样吗？”乔月客无动于衷，只是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却一时间觉得有些无趣了。

　　“你只是沉迷于未知，辛巴德，”她非常冷静，望着辛巴德的眼神甚至有些宽容的柔和，“你只是在探索未知，不管这个未知是我还是迷宫，只要是你无法完全掌控的，你都想去探索想去征服。你真的分得你对我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吗，辛巴德？”

　　“或者说，你真的在意这其中的区别吗？”

　　乔月客虽然对自己第一个世界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但是却依旧有残存的记忆。她见过很多这种人，少年人的感情莽撞而又炽热，但是却往往连自己都分不清楚这样的感情到底是出于什么角度，甚至都分不清楚自己投注无限热情的到底是因为好奇所以产生的追逐，亦或者是因为爱情产生的追求。

　　“我们原本的距离就很好，”她伸出手推开辛巴德，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多不少正好保持在一臂之遥，“再靠近一点，要后退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说这么多，其实只是因为你不信任我吧？”

　　辛巴德皱起眉，这对他来说不是常见的表情，反倒是乔月客看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忍不住露出了一点愉悦。

　　“确实如此，”乔月客终于能收回了自己的手，余光瞥见自己手腕上红了一圈的指印也没放在心上，“虽然你很难让人想到你真正的年龄，但是辛巴德，你这种年龄的小鬼受到本能的影响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我不信任的不是你，只是你这个年龄的小鬼而已。”

　　辛巴德回忆起自己这一年的冒险，也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年龄。

　　虽然不知道乔月客到底多少岁……至少从外表上是判断不出来的，但是从她给的信息上来看，她大约是不喜欢少年的类型。

　　这就让人伤脑筋了，这可不是努力就能够改变的东西。

　　“不过你现在还能想这么多东西，看来还是事情不够多，”乔月客从容地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这账本头也不抬地说，“你接下来会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你肯定不会只满足于现在这个程度的吧，辛巴德老爷？”

　　辛巴德想到自己被乔月客按在地上揍，感觉自己身上已经被差不多遗忘的淤青都开始隐隐作痛了。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先前的话题。

　　……时间还早，他有的是时间。

　　在那之前，他要先成长起来……成长到能够让她正视自己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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