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肥宅氪》金银琥珀川

214、航海日记（六十三）

　　艾斯只感觉自己眼前一花，之前看见的那个血红的月亮就从自己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显得狭窄低矮的木门。

　　他下意识地一转头，就发现实际上并不是月亮消失了，而是他不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了。

　　还没等他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推开这扇怎么看都很诡异的门，那扇木门就由内打开。

　　“站在门口干什么。”

　　暖黄的烛光灯被玻璃灯罩罩的一片雾沙沙，提着灯的手白得像先前四下飞散的雪白使魔。

　　“进来吧，”艾斯看见希尔芙蒂斯的脸露出了一点轮廓，那双泛着红的眼睛在火光之中融化成夕阳一般的橘色，“这里只有我和你，不用担心，他们被我困在梦境里面，一时半会儿没有这么快能意识到离开这里的关键。”

　　她这么说完之后踩着螺旋石阶幽灵一般朝顶楼走去，艾斯小心地侧了侧身子也跟着钻了进去，如同DNA一般盘旋上升的台阶一眼望不到头，让人走在其中都觉得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沉闷。

　　索性这座高塔也不是真正的高塔，乔月客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宝具弄的这么麻烦，走了两个旋之后艾斯就如同当年的阿尔托利亚一样走进了一个宽敞的客厅之中，只是比起阿尔托利亚当年见到的那些就有些过于空荡荡的简陋了。

　　所幸他们都不是在意这点的人，乔月客随手打了个响指就有两把柔软的座椅出现在两人身边，她坐了上去之后艾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身边的那把椅子就像小狗一样蹭了蹭他的腿示意他坐下来，他也就糊里糊涂地坐到了乔月客面前，脸上还带着湿意未干的茫然。

　　“这也是我的宝具，当初在莫比迪克号上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算了，看你的样子就已经忘掉了，你就这个是我的能力之一好了，”乔月客抬眼扫了一下艾斯的表情就知道指望他记得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总之现在你们都被我拉入这个梦境里面了，没有人能离开就是了。”

　　她也知道艾斯和路飞一样对这些都没兴趣，因此用最简单的话给他解释了一下现在的状况：“这个梦境比较特殊，就算有人意识到了这是个梦境也无法离开，只有一条路可以离开这个梦境世界，包括我也只能通过这条路离开。我和他们之间的区别就是我知道这条路线并且能够带一个人从这个世界里面离开，我先带你离开，离开之后送你离开马林梵多再解除这个梦境，到时候你再和白胡子汇合。”

　　“但是老爹……”

　　“在这个梦境之中，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实现。这里没有攻击力，只是一个迷宫而已，充其量把人困在里面，没有这么大的伤害，你大可以放心。”

　　艾斯更在意自己离开之后这场战争的状况，但也知道自己留在其中也只会成为靶子给老爹他们带来麻烦，因此显得相当犹豫。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想抛下来救自己的家人们一个人离开，因为他们都是为了自己才卷入这场战争之中的，如果他离开了，那这场战争就毫无异义了。

　　“你只是个噱头和导火索而已。”乔月客自然是知道他的想法的，在梦境之中倒也不急着离开，反正没有人能逃离自己的掌控：“你是最好的噱头而已，就算没有你，海军挑起和四皇的战争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他们已经不能再放任四皇坐大了，而作为海贼王之子的你显然就是最合适的选择。”

　　“这一切虽然是因你而起的，但并不是为你而起的。”

　　所有混战于其中的人只是这个时代洪流之中拍打的浪潮，没有艾斯也会有别的人，没有别的人也会有别的事，不是在现在也是在将来，所有人都是推动着一起的推手，仅仅只凭借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乔月客比他们想的都清楚。

　　艾斯长久的沉默了下来，之后才生硬地转移开话题问：“我们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好问题。”乔月客将手中的提灯放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方桌上面，比她人还高出一个头的法杖被她握在掌中立于胸前轻轻跺了跺地，整个高塔就开始虚幻起来——至少顶层逐渐变得透明，透的猩红的月光都能够毫无阻拦的穿透进来落在他们身上。

　　乔月客这时候看起来才有了几分真正属于魔女的狡黠，轻盈的像一只纸蝴蝶飘了起来落在横置的法杖上，在血月的照耀下一切都像是一个荒唐扭曲的古怪梦境。

　　“在传说的故事里面，当然是勇者带着公主披荆斩棘才能离开囚禁了公主的高塔。不过我这里倒是没有公主，只有我这个魔女，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一样的就是了。”

　　乔月客降低高度拍了拍艾斯的肩膀，指尖指向高塔之下密密匝匝簇拥缠绕在一起几乎成了森林的玫瑰荆棘，勉励到：“是时候轮到你去披荆斩棘啦，勇者。”

　　艾斯顺着她的指向往下看去，荆棘森林一眼望不到头，在更远的地方甚至出现了群山的轮廓，是那种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什么出路的样子。

　　因此在这一刻就连他都忍不住沉默了。

　　“这得走多久才能走出去啊……”艾斯表情凝重的喃喃自语，紧接着看着乔月客又眼神一亮：“说起来，希尔芙蒂斯……”

　　“想都不用想了，在这种状态下我可拿不出能够代步的宝具，所以还是老老实实依靠自己的力量离开这里吧，”乔月客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然你就只能坐我的法杖了。我倒不是很介意，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会挺介意的吧？”

　　粗糙的海贼看了眼同伴脆弱的好像能被自己一屁股坐断的法杖凝重地摇了摇头，觉得真正的男人果然还是应该自己用双腿闯出一片天下。

　　“那就走吧，”乔月客背后灵一样跟在他身后，甚至可以算的上是非常惬意地翘起腿悠闲地晃荡着，“要离开这里可得花不短的一段时间，早点离开这个结界就可以早点终止这个宝具了。”

　　时间拖太久那就只能用自己的魔力了，她可不像奥兹曼迪亚斯那样有几乎无穷无尽的魔力可以挥霍，能省着点花还是要省着点花的，与其用这个魔力维持魔女之塔，还不如再往他们脸上砸两个宝具下去。

　　艾斯从塔顶边缘一跃而下，纠缠在一起尖刺锐利的荆棘丛扭成一团朝边上避让开来，乔月客对上他的视线说：“在高塔的周围生长的荆棘我还是能操控的，更远的就不行了，等离开荆棘森林之后进入后面的森林，我就不能操控了。”

　　这样做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节省麻烦了。

　　毕竟真的让艾斯一路放火烧过去，别说是吃力了，光想想乔月客就觉得热得慌.

　　而且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这条路，她可是特意把海军还有海贼们分的很开，要是这么早因为放火的动静被他们发现了这一切那也就白费她这么多力气了。

　　“不过最好还是快一点，”乔月客能够感觉到罗杰和路飞的令咒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心想等他们到了之后这个结界肯定撑不了多久，这两个家伙肯定是要乱来的，“在结界被人打破之前我们尽可能地离开这里，就算不能离开，走的越远越好。”

　　魔女之塔的诅咒即便是打破固有结界也依旧能够延续下去，在正确的道路上前进的越多就能够醒来越早，反之得沉睡不短的一段时间。魔力抗性高的人对此自然是有抵抗力的，但问题就出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的魔力抗性也就这样勉勉强强，恶魔果实能力者或许能醒得早一点，但是因为没做过实验，所以这种事情也不好说。

　　当然了，被她选定标记了的艾斯也是在这个行列之外。

　　现在她只能抱希望在他们却是对魔力的抗性不怎么好这件事情上了。

　　“哼……”

　　奥兹曼迪亚斯看着脚下突然出现的结界，唇边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抬手支住下巴俯瞰着那个漆黑的让人无法窥探其中的结界，抚摸着手边热砂狮身兽的脑袋，也对她展现出自己身为魔女的一面终于有了几分清晰。

　　即便是被阿赖识选中的人类，但这类英灵使用的宝具和技能也依旧有着非常浓烈的生前的痕迹。奥兹曼迪亚斯之前还以为她只是因为传说和能力而染上了魔女的魔性和血统。但是看到乔月客的宝具之后，他就意识到了她因此得到的传说加成绝不仅仅止于此。

　　这样反倒是让他有些开始好奇那个一开始只是平平无奇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相比起大多数人，奥兹曼迪亚斯觉得自己甚至能比黄金的还有资格说上一句了解这个女人。

　　毕竟他才是最早真正出现在那个女人身边的人。

　　奥兹曼迪亚斯选择性的忘记了在他出现在乔月客身边之前，她的身边已经有那位黑色的骑士王了——反正他们之间不能相提并论，毕竟他是这个女人亲自邀请过来的，和那条黑龙可不一样。

　　正因如此，他见证过这个女人最落魄的时候，见证过这个女人最身不由己的时候。他看见过这个女人傀儡一般被命运操控——就像他被那所谓的神所蛊惑的挚友摩西一般，按照为他们铺设好的路线被迫卷入命运之中，身不由己地献上自己的一切。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奥兹曼迪亚斯才会认为那个时候的自己对这个女人有了这么一点的怜悯，因此将目光投注在了她的身上，打算亲自见证她在最后被命运撕碎。

　　但偏偏，她最后成功了。

　　奥兹曼迪亚斯想到那个时候的事情就忍不住生气，忍不住想去嘲笑，又忍不住想去赞赏。

　　敢于向命运、向神明宣战的人都值得法老的侧目。虽然愚蠢，虽然如同螳臂当车、飞蛾扑火，但这确实是属于人类的光辉，也确实是在短暂的说一瞬间释放出来的值得法老王侧目的灿烂光芒。

　　不然他也没有理由记住这个人这么久。

　　那样孱弱的、狡猾的，但却无力的花朵最后却成为了搅碎命运的宝剑，这一点奥兹曼迪亚斯每每想起来就想大笑出声。

　　“那就让余来看看你到底做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吧。”奥兹曼迪亚斯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快意笑容，热砂狮身兽在他的身边汇聚，这次暗夜太阳船没有再汇聚魔力，但是宏伟光辉的大复合神殿的在他身后展露重楼叠嶂的冰山一角，如同天上神国带来太阳的光辉。

　　金光闪闪的光辉的大复合神殿施展开来挤压着魔女之塔的空间，两个结界碰撞时候产生的巨大魔力漩涡几乎扭曲了空间，让岛屿碎裂，让大海逆流，连蛰伏在深海之中身形庞大的海王类都身不由己的被漩涡卷了上来牵连其中嘶声哀嚎着被绞成齑粉。

　　乔月客身为魔女之塔的主人自然是感觉到了光辉的大复合神殿的挤压，但是她连眼皮都没有多抬一下，只有天上那轮猩红的血月红的越发刺眼夺目，如同一只目龇欲裂的眼球，甚至让人都不敢直视。

　　孤身一人在密林深处的战国心头一动，抬头仰望着从狰狞交错的斑驳枝叶中滴下的血红，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不管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一个没什么危险的好地方。

　　不管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从这里离开才是。

　　他的心沉沉下坠，在这场战争之中他想到了罗杰，顾虑到了白胡子，甚至将奥兹曼迪亚斯的存在都思考了进去，但是唯独没有想到还有这个女人的存在。

　　战国心中已经有了预感这场战争的结局恐怕不会像自己所想的那样了……但不管结局如何，他都要继续下去。

　　海军的尊严不容侵犯，若是这次在对抗白胡子的战争之中海军失败，他不用想就已经能知道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已经够困难的普通人会面对什么样的灾难。

　　他甚至都没有产生片刻动摇就坚定了信念，见闻色如同没有形体的触手朝周围伸展开来，最后才确定了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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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越到结局月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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