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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北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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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掀起马车的帘子朝外面望了望，弄云连忙说：“眼下快入冬了，外面风大，夫人当心受寒。”
明珠又朝后面看了一眼，草木萋萋。她依依不舍地放下帘子，问道：“大军已经赶路一个多月了，还有多久到长安？”
采月回答：“我听哥舒将军说，大概还有十几日就能到了。夫人这是累了么？”
自从明珠嫁给宇文护之后，采月和弄云虽然不太习惯，也知道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唤公主，只能早早改口称夫人。避免到了长安万一反应不过来惹出什么乱子。
明珠还是神色怏怏地回答：“倒也不累。只是想到此去长安，再难踏上大梁的土地，心中有些不舍罢了。”
明珠一番话也勾起了采月和弄云的情绪。三人都是娇养在深宫的女子，此刻却不得不远离故土家国，踏上陌生的土地。即使明珠跟随的是她满心信任爱慕的夫君，远离的是一心利用伤害她的兄长，心里却也还是有些伤感。
月上中天时，大军照例停下安营休息，准备第二天的赶路。
不久，宇文护便过来了。
他看着明珠眉间神色，心里明白了几分。他摸摸她的脸，询问道：“我带你去散散心，如何？”
因为赶路的缘故，明珠几乎每天都待在马车上。袁清芷因为怀有身孕仍然留在江陵，宇文护身为主帅，每天要处理的事情也多。所以，除了和采月弄云说说话之外，明珠几乎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更别提散心了。因此，听到宇文护这样说，她的眼睛里仿佛蓦地有星光亮起：“好。”
采月将她的披风拿过来，本来想给她披上，不料宇文护却十分顺手地接了过去。他轻轻将披风搭在她的肩上，低下头认真地打结，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
随后宇文护利落地翻身上马，眉目含笑，在马上朝明珠伸出手来。
明珠心领神会，也朝他微笑，将右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宇文护使了一个巧劲，明珠就稳稳地坐在了马上。
宇文护终于想起了哥舒的存在，于是转过头，指了指采月和弄云，对他说：“注意她们两个的安全。有什么事务等我回来再处理。”
哥舒说：“主上放心，属下明白。”
宇文护点了点头，策马离开了。
南方多水，明珠又从小生养在宫中，所以从来没有骑过马。不过她向来胆大，虽然这是第一次骑马，心里有些紧张，却更多是欣喜和快乐。
宇文护见她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中星辰熠熠，脸颊染上红晕，在月光下显得灵动妩媚，已经全然不似之前的无精打采。他不由得将环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唇角也扬起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护勒马将速度减下来，松松地握着缰绳，任马慢慢地往前踱步。
宇文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成亲不足一月就要让你受跋涉之苦。”
明珠无法转过头，看不见此刻他的表情。但她猜得出来，他的脸上写的是愧疚和心疼。她身子微微后仰，更加放松地靠在他怀中：“怎么突然说这个？我不觉得辛苦的。”
宇文护说：“你不必宽慰我，我知道的。你这几天都消瘦了许多。”
明珠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只是……”
“舍不得？”宇文护问。
明珠没说话，点了点头。
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把她整个人圈在怀中，隔绝了肃杀秋风带来的冷意。
在世人的认知里，梁国六公主萧景仪半年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虽然她现在要去的是周国，却不能再用以前的身份。毕竟她知道一些宫闱旧事，她的任何一个兄长都不会希望她还活在世上。长安恐怕也少不了梁国的暗探，万一被他们得知，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萧虽然是梁国国姓，但梁国姓萧的却不少。江陵恰好也有萧姓，还与司马刘玄之沾亲带故。萧家之前因为触怒刺史王骏被灭族。因此，明珠的新身份便是江陵萧氏女，有刘玄之这个“亲戚”做担保，身份便可靠了许多。
她本来应该是身份尊贵的金枝玉叶，按现在的安排，她只是一个孤女，是下属为讨他欢心献上的美人。
宇文护想到这里，愈发觉得心疼她，说：“你放心，我总有一天会再带你回梁国，让你以真正的身份，堂堂正正地做我的妻子。”
明珠将手覆上他的手，唇角勾起，说：“好。”
宇文护想了想，说：“还记得你七夕的时候问过我的愿望，我那时的确没什么愿望。不过现在倒是有了。”
明珠不由得好奇：“是什么？”
宇文护说：“一愿得主天下，二愿不负卿卿。”
明珠知道他的才能和志向，第一个自然不奇怪，不过，是否在他看来，她也能和天下一样重要呢？
明珠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妃。很多人都说父皇对母妃一往情深，盛宠不衰，可是她却见过母妃也常常一个人暗自垂泪，在听说宫里又有新人时黯然神伤。
握着他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萨保，倘若……倘若你以后遇见了更年轻貌美、更知书达理、也更喜欢你的女子，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明珠想，人果然是贪心的。在之前，她喜欢他，只期盼他也能喜欢她；现在，她成了他的妻子，又期盼他只是她一个人的夫君。
宇文护叹了口气，说：“不会有比你更年轻貌美、更知书达理、也更爱我的女子，即使有，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心里只容得下一个人。”
他又说：“誓言是没有用的，我不会向你起誓。但我会用一生的行动来证明我今晚所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又有事，抱歉啦这么久才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