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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结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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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有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武成元年九月初三日，吉，宜嫁娶。
因为情况特殊的原因，婚仪从简，知情的也仅有宇文护身边信得过的人。
虽然从简，但每个步骤都没有被省略。明珠在八月的时候就住到了谢府，从谢府出嫁。
袁清芷目前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不宜过度操劳。不过好在刘玄之的夫人陆菀几日前省亲回来，可以帮衬一些。
今日是九月初二，六礼已经行过五礼，待到明日亲迎，明珠就会正式成为宇文家的新妇。
明珠有些期待，却又有些紧张。梳妆台上有一根金簪耀眼，那是今日早晨宇文护送过来的。他说那是他们北朝的习俗，丈夫要在成亲的时候送给妻子一根簪子。
这金簪做工十分精巧，末端镶嵌着几朵小小的剔透的玉牡丹，有流苏自花后垂下。正是明珠喜欢的式样。
想起了今天早晨，宇文护那副自夸的样子：“这簪子是为夫亲手做的，娘子可还满意？”
明珠说：“当然满意。”又挑眉道：“不过太师如此了解女子心思，想必以前也没少为长安佳人亲手做簪子吧？”
宇文护眼神闪了闪，敲了一下她的头：“你以为谁都值得我亲手做的簪子？”
明珠摩挲着那簪子，心里想的都是他，反而睡不着了。也没惊动采月和弄云，自己一个人在谢府花园中散步。
没想到袁清芷也在。
明珠怕她身子不方便，连忙上去搀住她，说道：“袁姐姐，你还怀着身孕，怎么夜里一个人出来了。”
袁清芷说：“不妨事，我出来走走，对孩子也好。我早知道你会来，所以特意在这里等你，跟你说说话。”
明珠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没接话。
袁清芷拍了拍她的手：“女子出嫁都会有一些紧张。几年前我出嫁的时候也是这样，头一天晚上睡不着，还是堂姐跟我聊天宽慰我呢。”
明珠低声说：“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为什么，既想看到他，又害怕看到他。”
袁清芷还是有些担心：“我知道殿下喜欢太师，可是……殿下是真的想好了么？”
明珠说：“当然。”又打趣道：“萨保是谢公子奉为明主的人。袁姐姐你信不过我的眼光，难道还信不过谢公子的眼光么？”
袁清芷看她拿自家夫君来说事，简直哭笑不得：“子明的眼光我当然相信，但适合做主公和适合做夫君不是一回事。”
明珠眨眨眼：“我相信他。”
第二日一大早，袁清芷陆菀就开始给明珠打扮起来。折腾了好几个几个时辰，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袁清芷身边的婢女茯苓就进来禀报，新郎来了。
宇文护骑着青骢马，在谢府门口翘首以盼。
这样的场景他经历过一次，那时里面的女子是清河。他虽然也有少年人对未来妻子的期盼，心境却和现在完全不同。
他也曾到过谢府，去过明珠住的地方。明明只要一炷香的时间，此刻却让他觉得这里和那里如同长安和建康之间的距离那么遥远。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看到了前两个执扇的婢女，越过羽扇重重，他终于看见了她。
绿色的嫁衣，戴着流苏金冠，手上举着的扇子遮住了她姣好的面容。
现在，她正向他款款走来，如同她第一次见他那样，端庄大方。
他忽然也有些紧张，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只因为向他走来的那个人，是他的心上人。是他跨越了长安和建康千里的距离，跨越了一辈子的距离才找到的心上人。
今天，他的心上人将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
一生一世。
六扇依次打开，新娘上轿。在红色的帷幔即将遮挡视线之前，明珠脚步一顿，忍不住回头，看了宇文护一眼。
他很少穿红色。一身红色吉服越发衬得他丰神俊朗，仪表不凡。
宇文护本来在跟身边的人吩咐什么，似乎是感受到了明珠的视线，转过头来对她一笑。
明珠连忙用扇面遮住了自己的脸，上轿了。
很快就到了太师府。
依然是由六个执扇的婢女引路，新娘在后。依礼，新娘进门时，新郎有一拜。
时间已将近黄昏。在行礼之后，新人入青庐。
参加婚礼的人虽然不多，但依然有些喧闹。此时只剩下两个人相对时，又显得很安静，静得只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宇文护握住了明珠执扇的手。
明珠没来由地害羞，想挣开他的手。他没有放开，另一只手也握上来，伴随着他的声音：“别怕。”
他握着她的手，缓缓却扇。
宇文护温柔地对她笑笑，随后将发冠取下，又将明珠头上的流苏金冠取下来。从桌上拿了一把剪刀，两人各剪下一绺头发，绾成一个同心结。宇文护看着明珠的眼睛，说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明珠找了个荷包将同心结放进去，握住他的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然后执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喝完合卺酒，才算礼成。
宇文护终于将明珠揽入怀中，轻抚她的头发，说：“这次成亲太匆忙，委屈你了。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仪。”
明珠回抱住他：“我不在乎是不是风光，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觉得委屈。”
看着她的笑容，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明珠突然被拦腰抱起，一阵天旋地转，惊觉自己已经到了榻上。宇文护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就直接吻她，她虽然还是害羞，却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抗拒。她尝试着也抱住他，回吻住他的侧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