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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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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意灵怔了一下，连忙加快步伐追上他，有些忐忑：“……师兄？”
沉华看了他一眼，表情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季意灵莫名有些慌神：“师兄难道不想我考进你所在的专业吗？”
“……”沉华沉默了一会，“这要看你自己努力。”
“啊？”季意灵没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拽住沉华衣角，“我当然会努力考进来……！”
“我知道，”沉华点头，“所以我先带你去熟悉一下食堂。”
季意灵：“……？！”
他忽然是明白沉华的意思了，师兄已经在考虑他考进来正式入学的事了吗？！
少年原本的紧张霎时转化成奇妙的兴奋，季意灵心情雀跃起来：“那以后都能跟师兄一起去吃饭吗？”
沉华语气不变：“我工作很忙的。”
季意灵：“……”
他顿时泄气下来，焉焉地缩起来：“那我就去找师兄。”
要不是知道沉华无情道的原因，季意灵简直要怀疑对方是在故意捉弄他了，不论什么状况都毫无改变的面瘫脸就算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果然还是……让人有时恨不得磨牙。
沉华：“你要专心学习。”
季意灵：“……”
师兄你真不解风情。
他在心里哼了一声又转而与人并肩而行，季意灵一般穿的很多，出门便试图把自己裹成球，这样便显得身边只穿着一件正装的沉华更加瘦削修长，他忽是想起虽然他早提过想看师兄的便服，但沉华还是一直穿着没什么差别的正装：
“师兄一年四季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吗？”
沉华应了一声，季意灵很是诧异：“我知道这是师兄工作需求，但也没必要一直穿着吧。”
沉华：“一直在工作。”
季意灵：“……”
师兄你到底有多忙啊！
“可是师兄不是也有空来给我补课吗……？”季意灵扯扯嘴角，“师兄在忙些什么？”
“派内事务，学院事务，学术研究之类，”沉华说，“给你补课是我的工作之一。”
季意灵：“……”
你这样说让我有点不安啊。
“……这会不会太辛苦了？总该有点私人空间的吧，”季意灵想了想，“师兄难道没有想要……”
话还没说出口他忽然就明白沉华这么忙的原因了，他怎么可能放松呢，无情道要求不能被感情影响决定，那就代表着在并不是真的无法继续必须要休息时，就不能因为主观上“感到疲倦想要休息”去休息吧，师兄应该也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放松，毕竟“喜欢”本身就是不被允许的。
师兄必须要这么忙，就算他主观上并不想如此也是一样。
怎么说……虽然是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也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但还是……
季意灵心骤然一紧，他沉默了许久凑上去与师兄贴近了一些，抬头露出最擅长的笑容：
“等吃过饭师兄带我去附近逛逛吧，我还是第一次来燕都呢，想长长见识。”
少年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去看看衣服……哦，这边太冷了我要去买条围巾，师兄陪我一起吧，我给师兄也挑一条……顺便再挑几件衣服好了……”
一切都是出于满足师弟心愿的考虑，并非出于自己的私心或感情，这样似乎是可以被无情道认可的，毕竟一切都是身为师兄的义务。
沉华静静听着他计划着行程，偶尔应和几声。
认可是义务的话，应该就只是义务吧。
……
“沉华你今天居然换了一套衣服，这身不错啊，”再见姬九莲时师尊很是惊讶，“是有什么特殊场合吗？”
季意灵有些得意：“我给师兄买的！”
姬九莲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沉华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
“……难怪看起来这么年轻，感觉穿着好像也就比意灵大一两岁似的。”
沉华并未继续这个话题：“意灵即将突破入道。”
此次特意回九连教正是为此而来，在外入道终是很不方便，季意灵也稍微正经起来：
“我可以入道了吗师尊？”
姬九莲指导了他部分流程，终究是低阶修士，入道本身也并不是危险的事，季意灵要入的也并非杀伐道无情道这样需要接受非常严苛心志考验的道，真理之道虽然也有幻境这样迷惑人心的路障，但终究相对温和。
眼看着少年陷入冥思，姬九莲抬手设了一道防护，却又是转头目光闪亮：
“华儿穿连帽衫真可爱，我明天也要让青阳给我买一件连帽衫。”
沉华：“……”
师尊揪着自家不言苟笑的大徒弟帽子上毛绒绒的垂饰把玩，啧啧称奇：“意灵真是有想法啊，我以前怎么没想过给你穿这样可爱的衣服呢？瞬身进来的吗？让你师弟们看见论坛今天该爆了真可怕。”
沉华：“……师尊。”
他将垂饰拿了回来整理好并不言语，姬九莲啧了一声：“当初就不该把你给季龙渊照看，好的不学坏的全学回来了，季龙渊那闷.骚就喜欢暗搓搓炫耀，你要不想给我看这件衣服根本就不会穿回来的吧？”
沉华并不理他，他看了一眼季意灵：“正式入道之后便是炼化本命剑了。”
“暗示什么呢，”姬九莲一脸我早看透你们了的表情，“蓬莱十月份开，我刚接到通知要随那位前往xxxx访问，没有时间去寻找合适的剑胚。”
沉华稍微皱了皱眉：“那剑君？”
“亚连十月去xxxx拍戏，你要觉得季龙渊那恋爱脑愿意离开他情人你就去跟他说呗。”
“……”
姬九莲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也可以去。”
“我进不了蓬莱核心。”
“……意灵又不修剑道，并不需要那么好的剑胚吧，”姬九莲扯扯嘴角，“好吧，我知道了，蓬莱是没机会了，不过意灵炼化本命剑也不急于这一时。”
“明年万剑冢将开，对于剑修远比蓬莱更重要，”他摊手，“万剑冢不限层次，意灵那时也正好高考完了吧，你可以带他进去碰碰运气，他天生剑体又天资绝佳，说不定能碰到天大的机缘。”
沉华考虑了一会：“嗯。”
姬九莲看了他一会，忽而又笑起来：“我真是越看你这件衣服越觉得可爱，但你要不是直接穿着我肯定不敢想象。”
“不过世事总是变得很快的，要换几百年前我也不敢想象世界变得这么快，”他顿了顿，“但我挺喜欢现在的，比以前温和太多，修行似乎都变成一件兴趣使然的事而非弱肉强食的争斗了。”
沉华看着他，姬九莲也看着他：
“华儿做新的尝试就很好，这件衣服就不错，师尊肯定支持你的。”
“……”沉华收回视线，“谢谢师尊。”
……
季意灵现在感觉很奇妙，姬九莲已提前告诉过他入道会遇到考验，他所选择的真理之道，一般会遇到幻境，所以在陷入冥想时他便有心理准备，甚至胡思乱想会看到什么样的幻境。
毕竟所谓幻境……该是境由心生吧？
轮回之故，不过因果，普世之理，不过是非，所谓的真理之道，究竟想要如何考验他的决心？
季意灵有过许多猜测，但独独没想到会……
看到沉华……？
不不，看到师兄当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与师兄志同道合，师兄出现在幻境中当然也是正常的事。
但……
“师弟还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冷淡的声音唤回他的意识，季意灵愣了一下：“没有了师……掌门师兄。”
对方点头，并未再说什么，季意灵有些恍惚地跟他又疏远的客套了几句，沉华外貌的男人瞬身消失，季意灵一片茫然。
是啊……这才是正常的师兄弟关系，沉华身为一派掌门姬九莲的大徒弟，虽然他现在也入了姬九莲门下，但是相差太多了，以沉华的无情道，本来……就是该这么相处的吧？
至少以沉华对外的风评，似乎是这样的，他依然会对师弟的问题倾囊相授，依然会耗费一整夜为师弟梳理灵根，但绝不会跟师弟一起吃饭，更不可能跟师弟一起逛街买衣服。
不过他对沉华一开始的期盼是亲切的探讨学术，除此之外的一切，严格意义上本来就不是必要的，他所追求的吧。
可……
——你道心有异
——我没有
未知的声音回响着，季意灵蹙起眉。
——你的决心并非对于真理
——因果是非道难道是无情道吗？
他不明白这样的质疑从何而来，他想跟师兄亲近跟他想走上这条路究竟有什么矛盾的？师兄只会支持他帮助他，至始至终他都可以跟师兄一起前行。
——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呢？认为给他模拟所谓正常师兄弟应该的相处就会让他迷惑吗？正常师兄弟之间如何相处跟他想怎么跟沉华相处又有什么关系？
——我想要的就是我正在做的
——你想要的太多了，即使是天道也算不出你的未来
季意灵忍不住笑了出来：“师兄跟我说过因果是非道是借天道之力演算所有的可能性，然后在一切虚幻中找出最可能的真实。”
“其实我不过是想借此道来模拟以我现在的力量完成不了的阵法和术法之类罢了，”他顿了顿，“至于我个人的命运，我不需要天道来模拟我的未来——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个工具而已。”
“我所处的现在就是唯一的现实，我想做到的事就是唯一的未来。”
——你不适合因果是非道
——所以？
天道虚拟的景象骤然间消失，季意灵睁开眼时尚且没有回过神，他愣了一下，随即便看见了坐在一边看着他的沉华。
少年看着师兄怔了许久，直到对方出声询问才笑出声：
“其实这什么真理之道也可以归类心道吧，”他蹭过去，“师兄你看我顺利突破了！”
一个点可能延伸出无数的未来，因果是非道可借天道可以将一切的未来模拟出来，那么在一切虚幻之中究竟要如何不迷失其中找出唯一的真实——
只有毫无动摇的坚定自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