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手绘》莲世

2、第 2 章

　　“不不不不不，”他笑道，“你放心，人需要你杀，也不全需要你来亲自动手。”
　　他挥了挥手，走上来了一名蒙面的灰衣女子，浑身上下裹得紧紧的，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凭感觉，我就知道，这也是一把杀人嗜血的好手。
　　“竹公子，这是红娘，是莲子我打磨出的最得意的一把刀。红娘自幼就在罗门宫习武，表面上，她在侍奉周幽王，实际上，她是我安插在帝君旁的细作，替我杀人。”春申公子笑容满满，望向身边灰衣女子时更是满目柔情，这令我不禁联猜想起她的身份；幽王宠妃褒姒，有传言，因这妖姬，幽王已连杀先帝留下的三大忠臣。而上个月，更是有许国新继位的国君，在向周王进贡的宴席上，抵挡不住美色的诱惑，趁机摸了一把妖姬褒姒的手，引起先帝大怒，以轻君重罪而丢了脑袋。许君年轻，唯一的子嗣只有两岁，还无法继位，而相邻的苏国和晋国更是对这片土地虎视眈眈想要吞并。现在，许国上下已是处在亡国边缘的暴乱中。
　　莫非这祸国的妖姬褒姒就是眼前这个满身灰色双眼冷漠如冰的红娘？我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位春申公子，可真是出人意料。且先不说他如何在秦欢公的眼皮底下和百里之外的周朝探子联络，就是他和罗门宫的关系，也出乎意料的不单纯。
　　我慢慢开口道：”你把自己的秘密如此信任地托付与我，难道不怕我去秦王或周王那儿把你供出来，为民除害吗？“
　　他笑的花枝乱颤：”竹公子，在下从小便知自己是阳寿短暂的福薄之人，你有可能觉得我只是不怕死，但我没有别的选择。若我想做的事现下不做，有可能第二日就再无命去做了。更何况，我知道，竹公子仁义，不会将我这个可怜人的事供出来，大不了，我姬莲子今天就拿开水把自己炖了给竹公子做不老药，也算是下了聘金，死而瞑目。“
　　“竹公子，若您需要帮助，红娘与莲子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莲子我的愿望很简单，我要一个没有天子没有君王没有统治的太古世界。我5岁开始就因权者私欲做了药人，每日浸泡在各种奇药毒虫之中，身体残败，早已注定此生难得善终。但不论杀了腐朽的秦国公还是刚愎无用周王，总还是会有自私的继位者出现，这天下，受苦的永远是甚而贫贱的下民。所以我要赌，赌一把天下，赌一把世道，赌老天爷的无情道法。既然我生来注定阎王会早早就会要了我的命去，那我就要和天斗一斗，好让自己知道莲子我不是生下来就是为了当人药人的一条贱命。”
　　真是疯子。
　　我看着他娇艳欲滴的嘴唇和波光盈盈的桃花眼，心下一阵叹息。他的确活不久，但我觉得自己和他在一起，估计也难得善终。
　　可笑，改天？他连天在哪儿都摸不到。
　　我轻笑一声，道：“既然春申公子有次大志，那姬某就但凭吩咐了。”
　　他听了，一脸大喜过望，瞧着我的双眼里满满都是动人的情意，可惜我不是秦欢公，我只会杀人。我至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
　　他扑上来抓住我的手，左手的纱布上因为动作过猛又开始渗血，他却完全不以为意。
　　“竹兄果然是爽快人！这样，如若竹兄不嫌弃，今天便可前往吴国。我已安排好人来接应。表面上，你答应我叔父替他杀邻国国君，实际上，你是我姬莲子手上专门夺取君王之命的清世毒药！“ 他灿烂得笑道，”当然，我叔父吴乐公这个人，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杀了他，酬劳双倍另算“
　　”至于具体报酬，只要是你想要的，莲子我都会想办法给你弄来。\"
　　\"不急，“我挥挥手，不以为意。说实话，我现在除了对眼前地这个执念满满已然入魔地妖媚男子比较感兴趣之外，并无所念。
　　与他分别的时候，我走到酒楼下，风吹过，一旁的两棵郁郁葱葱地桃花树瞬间起舞撒了满天。我看着这坠于地的粉色，突然觉得很像这命数摇摇欲坠的他，但转头时，上一刻在我身旁的笑得飞扬洒脱的他已如轻尘般消失不见。

　　七日之后，我已坐在吴乐公的庆功席上，除掉邻国仇人齐忧王的吴国国主心情显然很不错，亲自为我斟上了满满的一杯酒。
　　乐公满脸堆笑地说：”哎呀，朕真是好福气啊，能有世上最好地剑术高手竹公子相助，这下，边关失去的土地也能趁他们国中无主，王子内斗地时候收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