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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英雄救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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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纾抱着早餐回病房,陆璟沉竟然在。
不知俩人说了些什么,梁母笑得合不拢嘴。
她亲昵地拍了拍陆璟沉的手背,“我听小纾说,昨天还好有你帮忙,谢谢你啊。”
“举手之劳,您别放在心上。”
陆璟沉锋芒尽敛,像只驯服的狼,哪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救命之恩大过天呢,怎么能不上心?”梁母拉着人,满眼的慈爱。
坐了会儿,陆璟沉告辞,“伯母,我先走了。”
梁母看了眼进来的梁纾,“小纾,去送送。”
“不用麻烦”,陆璟沉拒绝,径自离开了病房,全程没有分过半个眼神给梁纾。
人走后,梁纾问:“妈,你们刚刚聊什么呢?”
“人家来探病,还给我带了营养品呢。”
梁纾侧首,梁母的床头柜上,整整齐齐摞着三盒营养品。
看牌子,价格不菲。
梁纾眼睫微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小伙子人挺好的,我看呀,比那什么小吴强”,梁母自顾自地嘀咕,“我病了这些年,也没见人来瞧过半眼。”
梁纾听得心不在焉,头一回没替小吴辩驳。
犹豫许久,她拿过手机,找出了陆璟沉的号码。
通话铃声才响起,立马被挂断。
梁纾没在意,再拨。
对方再挂。
听着戛然而止的铃声,梁纾差点被气笑。
这人,还真挺幼稚的!
——
出了住院部,陆璟沉再次偶遇秦章。
他站在电梯门口翻病例,一袭白大褂,撑出了温润淡然的气质。
陆璟沉目不斜视,抬腿就走。
正想擦肩而过,秦章叫住了他,“请问,有空吗?”
陆璟沉恍若未闻,脚步不停。
身后的人又补充了一句,“关于梁纾,有些话想和你聊聊。”
陆璟沉心底呵了声,心想,关老子吊事!
腿脚却说不了谎,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秦章体会不出他纠结的心境,见他停下,领着人往茶水间去。
他抽了个一次性杯,给陆璟沉倒了杯水,才缓缓开口,“我和小纾认识五年了,她形象好,又能干,在学校里很受欢迎,追她的人挺多,我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才让她松口的。”
陆璟沉没心情听他追忆往事,轻嗤,“有个几把用,还不是说放弃就放弃了。”
秦章深吸了口气,“我承认,那时候年轻气盛,总觉得自己值得更好的,不懂得珍惜,也不懂得体谅。”
“但是你呢,你有什么立场对此指手画脚?”秦章说,“陆先生,你真的懂小纾的难处吗?”
陆璟沉面色不改,“老子追女人,用不着你来教。”
秦章轻笑,“看来你真的不懂,她需要钱,需要体谅,需要有个时时刻刻能为她让步的男人。”
秦章说:“可是你呢,除了打架、耍横,还能干什么?把小纾交给你,我很不放心。”
他声音淡,锋芒都隐在不动声色里。
陆璟沉冷笑,“交给我?老子还头一次听到有人把横刀夺爱,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秦章摇摇头,“算了,你好自为之。”
人走了,徒留一室冷寂。
陆璟沉手指收拢,把杯子捏得噼啪作响。
——
晚上,新找的护工来值夜,梁纾总算有片刻空闲。
两天一夜没休息,她打算回家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
天越来越冷,不到十点,街上行人稀疏,万赖俱寂,只听得见北风呼啸而过的声响。
梁纾骑着单车,刚拐入小道,就被几个醉汉拦了下来。
为了省钱,她租住在待拆迁的老区,周围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平常走夜路,她会习惯性地多留心眼儿,在包里放瓶防狼喷雾。
可偏偏上次被陈莉借走,说是怕再被那群人跟踪,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她稳住心神,赔笑道:“对不起,几位大哥,回来得急,包里没几个钱。”
为首的醉汉冲她摆手,“不用钱,哥看你浑身都是宝贝,下来陪哥几个玩玩就行。”
闻言,其余人都嘿嘿笑了起来。
为首的醉汉继续劝说:“小妹妹,我看你就住这附近吧?不如请我们上去喝个茶,交个朋友?”
另一个不甘示弱,利落接嘴:“再滚个床单。”
说完,几个人又笑作一团。
梁纾咬了咬牙,无视这些污言秽语。
她拉开背包,从里面掏出几张现金,“这些钱请你们喝酒,放我过去吧,我哥还在家等呢。”
梁纾本意是想透露家里有男人在,借此逼退他们。
可惜这群人被酒精麻痹了神经,理智退场,满脑子只剩下污秽。
听到这话,众人笑得更加猥琐。
“你哥在家等着干吗?你吗?”边说,边伸出手想摸她。
那手还没完全伸直,突然被另一只手握住,反方向一掰。
“操.你妈,你他妈敢碰她一根头发试试!”
陆璟沉跻身站了过来,把梁纾护在身后,浓眉紧蹙,像只被惹怒的豹子。
男人醉醺醺地瞥了他一眼,低声警告,“滚开,这妞有主了。”
陆璟沉目光阴沉,“有主也他妈轮不到你。”
话音未落,他高举拳头狠狠一砸。
“哎呦!我的鼻子”,醉汉捂住鼻梁,招呼身后的人,“都给我上。”
一声令下,四五个人都围了上来。
对方虽然头脑不清醒,但胜在人多,目标准确,没多久就将陆璟沉围堵得密不透风。
陆璟沉冷笑,又是一个勾拳,朝醉汉颧骨砸去。
他拳头如铁,醉汉吃痛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包围圈豁出一道口子,陆璟沉朝身后吼——
“梁纾,快走!”
梁纾知道留在这儿是累赘,当下不再迟疑,拔腿就跑。
刚突破包围圈,后退的醉汉已恢复力气,顺势扯住她胳膊。
他揉了揉颧骨,得意洋洋,“操!跟老子抢女人,再回娘胎修炼个百八十年的吧!”
他把人推到墙角,禁锢在身前,手还试图从衣服下摆钻进去。
梁纾慌了,死命挣扎,声音发颤,“陆璟沉,救我!”
陆璟沉及时回头,这一看,怒目圆睁,眼里全是血丝。
“我操.你大爷,放开她,有种冲我来!”
失神间,身上已挨了几拳。
谩骂声,调笑声,击打声,惊炸入耳,化成一股无知无畏的狠厉。
陆璟沉两眼通红,放声嘶吼,发泄似地提拳就打。
这一刻,神志尽失,满心满眼只有角落里受辱的姑娘。
很快,围住他的醉汉被掀翻,打飞。
陆璟沉瞋目裂眦,拎起调戏梁纾的醉汉,摁倒在地,一拳接着一拳。
“嘭——”
“嘭——”
巷子里尽是沉闷的皮肉声,伴随着醉汉低弱的哀嚎。
梁纾又惊又惧,飞奔过来拉住陆璟沉,“陆璟沉,你松手,你快把人打死了。”
“死就死,大不了坐几年牢,老子又不是没坐过!”
陆璟沉怒意未消,嗓音低哑,像爆发的山洪。
梁纾生怕他真的背上人命,咬牙想把他拽住。
可毕竟力量悬殊,她拼尽全力,也不能撼动毫分。
恐惧在心底堆积成山,梁纾哭了出声,“陆璟沉,我害怕。”
带着哭腔的声音,娇弱,柔软,混在暴戾的皮肉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像漫天火势突逢甘霖,陆璟沉丧失的理智悉数回归。
他缓缓松开拳头,喘着粗气,颓然瘫坐在地上。
梁纾扑过去,握住他双臂,“你冷静点,别再打了。”
陆璟沉靠墙坐着,显然还没从一场暴乱中抽身。
喧嚣退场,周围一片沉寂。
后怕涌上来,梁纾才发觉自己浑身颤抖。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不受控地往下坠。
“别哭”,陆璟沉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他们怎么欺负你的,老子千百倍地替你讨回来。”
梁纾摇头,忍住眼泪。
可不到两秒,又哽咽出了声。
陆璟沉把人抱紧,想起刚才的画面,也是后怕。
如果他不是心有不甘,硬撑着从早等到晚,又尾随她回家。
如果他顾忌着男人的脸面,中途离开,那等待她的……
陆璟沉不忍再想象下去。
他垂首,轻柔地,郑重地,在她发顶上吻了吻。
“乖,别哭,起来我看看伤哪儿了?”
陆璟沉托着她胳膊,把人扶起身。
梁纾伤得不重,只在手肘处有擦伤。
倒是他自己,一张脸青青紫紫,嘴角还有破皮儿。
梁纾扶起倒地的单车,对他说:“我带你去医院吧。”
陆璟沉嫌麻烦,“没事儿,自个儿消消毒就成。”
他一把拉过单车,“上来,送你回去。”
梁纾犹豫了会,还是坐上去,手紧抓着车后架。
陆璟沉低头,腰腹间空空如也。
他暗自不爽,鞋尖在地上碾了下,猛力加速。
得益于惯性,后座上的姑娘不受控地往前倾倒,一瞬间,柔软撞上刚硬。
陆璟沉勾唇,“纾妹妹,抱紧了。”
——
梁纾领着人上楼,停在一户老旧的房屋前。
开了门,梁纾把人让进来,径自去厨房倒水。
十来平米的一居室,一眼就能望到头,角落是临时隔出的厨房,家具挨挨挤挤,散发着轻微的霉味。
斑驳墙体上,有潮气滋养出的青苔,经年日久,青苔都成了黑斑。
陆璟沉皱眉,“你就住这儿?”
“我常驻医院,平时就回来洗个澡,睡会觉,用不着讲究。”
梁纾不以为意,把水端到他面前,又去拿医药箱。
“你别忙”,陆璟沉抖了抖衣服,“身上黏糊糊的,得先回去洗洗。”
大冬天的,打架打出一身汗,可见没少下狠劲儿。
梁纾有些担忧,“你把人打成那样,不会有麻烦吗?”
“小瞧我?”陆璟沉轻嗤。
这种破旧老区,路灯都烂成废品了,怎么可能有监控?
但,“那些人都是烂命,报复心强得很,你趁早搬走。”
梁纾赞同地点头,“明天我就去找地方。”
陆璟沉催促,“现在就搬。”
“现在搬,就只能找酒店了”,梁纾不太乐意。
“知道你困难,哥替你省钱呢”,陆璟沉满脸不耐烦,啧了声,“而且,我这一身伤都是为你受的,不得表示表示?”
梁纾从善如流,“所以?”
“搬来跟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