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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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观战者影响到比试台上的人，那些结界通常都会隔绝外界声音，但这坐“论剑台”却与众不同——论剑台的结界不会隔绝声音。
是以那人和周祁的话，论剑台上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今日的两位胜出者，一个经常跟卫都梁混在一处，是位圆脸少年，名叫岳永绥。他个子比同龄人矮了好一截，再加上两颊带着的婴儿肥，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
因为卫都梁的缘故，谢弈跟这岳永绥也算相熟。
岳永绥虽然看上去年纪小，实力却不错，只是性子有点迟钝，偶尔遇到他人的刁难，也只会憨憨地笑两声混过去。
当初第一次见过岳永绥后，谢弈满心满眼都是纳闷，实在不知他这性格是怎么和卫都梁混在一起的。
岳永绥的对面，站着一位柳眉杏目的少女。
少女身着一袭火红劲装，头发也是简单束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多余装饰，衬得娇美面容多了几分英气。
那少女将底下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也不管自己对面的岳永绥，直接转身冲着下面观战人群大喊：“在下姜荨，若是有谁想与我一战，之后奉陪！”
她说完转身，干脆利落地对岳永绥一抱拳：“请吧。”
岳永绥还没太反应过来自己的对手是位姑娘，一下子显得有些呆呆愣愣：“啊？”
那姑娘见他还没拔剑，便又提醒他：“别‘啊’了，兄台，该拔剑了。”
说这话的同时，她右手空握，一条长鞭瞬间出现在她手中，鞭上还泛着红光——她真元所化的武器，竟然就是这条鞭子！
筑基之后，每人都可在长辈指引下用真元铸造自己的武器，只有一次机会，器成后再不可改。
大多数人都是铸刀剑，少有使用其他武器的，没想到今日却见了一个。
不知为何，这之前从未听过这姑娘的名字，可她实力不俗，武器更是别致，这样的人，怎么会籍籍无名？
谢弈疑惑间，姜荨已经抢先出手，长鞭舞得让人眼花缭乱。
“天哪——”台上两人战了没多久，底下就有了此起彼伏地惊叹，“她竟将剑法融进了了自己的鞭法里！”
定睛细看，谢弈才发现其他人说得没错。他自己虽然不修剑法，但本着知己知彼的精神，还是抽时间看了几部剑法指导。
他囫囵吞枣看了个大概，此刻依稀能从那姑娘鞭法里认出几招化用的剑法招式。
台上战况愈演愈烈，姜荨的鞭子更是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残影。岳永绥被困在鞭影交织的牢笼里，手中长剑很难碰到对方。
谢弈看得目不转睛，他身旁的周祁却没把几分心思放在这场比斗上。虽然刚才还算变相维护了那姑娘，可直到现在，他还记挂着自己没能听到的那句话。
眼见姜荨的胜算越来越大，岳永绥似乎被满目鞭影挡住了视线，手中长剑也不再有所动作。
台下已经有人开始预测结果：“嘿，这小姑娘还挺厉害，岳永绥这下估计要翻船了。”
谢弈眉头紧蹙，觉得这局面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周祁完全没有在意台上情形，内心酝酿了半天，侧头看见谢弈正聚精会神地观战，又不好意思再拿这问题打扰他，只得将问题默默憋了回去。
他抬头瞄了眼战况，突然自觉找到了能与谢弈探讨的话题，于是轻轻地拉了拉谢弈的衣角。
“怎么了？”感受到那么轻的力道，谢弈最初还以为是自家那只猫，之后才想起小谢已经留在家里，现在身边只有周祁。
身边人声鼎沸，周祁怕他听不见，于是凑近道：“你觉得现在局势如何？”
“我觉得……看上去好像是姜荨要赢，岳永绥已经快要放弃抵抗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姜荨出击的速度越来越快，岳永绥略带些婴儿肥的脸上也有不少汗顺着流下来，整个人却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可还是不对。岳永绥平时很呆，但在场上从没掉过链子，为何就这样一动不动？
汗……这就对了！修为一旦过筑基，一般情况下，修士再紧张也不会有普通人那样的反应。
如果岳永绥真就打算这样放弃，脸上怎么还会有汗？
谢弈心念电转间明了，低声对周祁道：“岳永绥在蓄力。”
周祁颔首，很是欣赏谢弈那细致入微的洞察力：“你说得没错。他不仅在蓄力，还在找姜荨的破绽。”
像是为了呼应周祁的话，岳永绥周身猛地亮起几道纹路，姜荨辛苦织成的鞭网瞬间被破得一干二净，之前的心血转瞬成空，底下的人群也接二连三地发出惊呼声。
从岳永绥的反击开始，姜荨的优势不再明显。
周祁不再关注台上的情况，转而对谢弈说：“今天不是个观战的好时候，我们俩应该明天再过来的。”
谢弈不常出门，很少能见到反转如此激烈的打斗，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周祁这么说，不禁很是奇怪：“为什么？”
岳永绥在同辈里实力不俗，这位独特的姜姑娘更是给在场许多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怎么到了周祁口中，就成了今天来错了？
周祁道：“今天这两个人里，那个姜荨用的是鞭不是剑，虽化了一点剑法进去，功夫没到家，还是没什么参考意义。岳永辉更是为了破她的鞭子，直接没用剑。我本来以为这里能让你好好研究一下剑法招式，没想到刚好碰上这么一场。”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解释完这么一串，周祁居然还意犹未尽地多说了几句作添头：“如果是你对上姜荨，先用符篆护住周身，再伺机寻她破绽，一击直中，根本不需要像上边那个那么费力。”
这边话音刚落，试剑台上光芒一暗——这场比试已然结束。
最后关头，岳永绥还是没能撑住，败在姜荨一波反扑下。
岳永绥又恢复了他那招牌式的憨样子，完全没有一点败在他人手上的懊恼：“姜姑娘好鞭法。”
姜荨好不容易胜了这一场，虽然疲累，精神上却更加高涨，那双杏眼也更亮了：“承让！你实力不俗，再来一场，我未必能再胜你。”
两人一跃下台，见姜荨胜出，最初惊叹“怎么是个姑娘”的那个少年早已混在人群中，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姜荨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见那挑剔她性别的少年此刻不见了踪影，就把目标转向了为她说过话的周祁。
“你就是周祁？”
姜荨本就生的貌美，此刻再加上几分英气和飞扬的神采，不少少年已经看得有些痴了。
周祁本就不喜与陌生人接触，更遑论是位陌生的少女，于是他只略一点头，那幅度小得几乎不可见。
谢弈见气氛逐渐尴尬，赶忙出来救场：“姜姑娘好修为，却不知为何从前都没显露过？”
谢弈本就生的极为俊秀，彬彬有礼地笑着问话时没人能对他甩脸子，姜荨回他：“从前我姐姐总是管着我，不让我跟人比试。我磨了好久，她这才同意我出来的。”
这一问一答明明是给周祁救场，不知为何，他脸色却更加不好了。
但姜荨这姑娘好像天生胆大，也不怎么会看人脸色，刚回完谢弈的问题，立马又锲而不舍地找上了周祁：“谢谢你方才为我说话。我听说你不但修为高深，剑法也很好。这两天能不能请你指教一下？”
谢弈觉得有点有趣：这小姑娘居然能无视周祁的冷脸？
另一名当事人显然并不愉快，他完全想不通，自己不想多言的态度已经这么明显了，为什么她还要继续问？
这种情况，难道还能用性格外向来解释不成？
周祁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决定还是把话说清楚：“不管刚才在台上的是谁，我都会那么说，所以不用谢我。还有，最近我跟谢弈约了一起，恐怕没时间切磋。”
他说得煞有介事，手却在背后轻轻地拽住谢弈衣角，请他为自己圆谎。
谢弈原本还想之后调笑周祁几句，见他此刻眼中满满的防备，顿觉这情形不大对，立马出声替他圆谎：“我与周兄此前就约好了，直到最近才好不容易有点时间践约，实在是抱歉。”
姜荨闻言显得有点失望，但也没再继续纠缠。
周祁赶紧拉着谢弈离场，一路上一言不发，跟观战时的样子差别极大。
谢弈不由侧眼去看周祁，发现他脸色比以往绷得更紧——如果说往常他还是习惯性地摆冷脸，整个人其实是放松的，此时的他周身的气场却极为烦躁。
走了好一会儿，周祁总算停下了脚步。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状态不太对，向谢弈道歉：“对不住，麻烦你了。”
谢弈担心道：“是那位姜姑娘哪里不对劲吗？”
周祁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向谢弈描述这种感觉：“她一直这么对我说话，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这两天能不能麻烦你一下？”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周祁今天也不会遇到这件事。
谢弈道：“没事，明天约个时辰就好。”
回房后，为了平复心情，他难得放弃了再次练剑，抱起《江湖行》的下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书中主人公那坎坷的命运成功吸引了周祁全部的注意力，不再为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姜荨而困扰。
只是今天的周祁好似注定了不得安稳。
就在周祁于满脑子人间江湖、刀光剑影里入睡时，姜荨又出现在他的梦里。
这次他梦到的总算不是自己跟谢弈坠入爱河的过程，而是另一篇传播范围更广、影响力更大的大型同人作品——《方外局》的同名电视剧。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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