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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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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阿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要说什么?
说主子我记得你之前弹琴很好听的,你现在这样子是不是来骗一骗小姐?说你是衡行居弟子不是修琴道的吗,现在怎么弹成这个样子?说我知道主子你是居辞琴的主人你就别装了好吗?还是说……你六年来一直修剑道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问题?
怎么说?阿五垂了眸子。
“说说。”南辞倒是开口了,倚靠在品茗亭的石柱旁,带了几分慵懒的神色,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什么?”阿五下意识问道。
南辞“啧”了一声,道:你之前找我不是有事禀报么?才隔了多久你就反问我要说什么?嗯?”
身穿青衣的男子的神色淡然,阿五却依稀可以看出几分骄傲的模样。
“听证会已经准备妥贴,但是到时候各家族都会过来,这落脚的地方……”
阿五说得有些含蓄,南辞却淡定地接了他的话:“不够地方住?”
阿五沉默。
现在的南家大不如从前,淮乡这小小的地方,自然是没有多大给南家的。
“啧,谁说我要给他们住了。”南辞从来都不是个平常的主儿。他挑了挑眉,扯出一抹冷笑,“淮乡的客栈倒是不少,我南家地小装不下那么多大佛只好委屈他们住客栈了。”
“主子……”阿五不怎么确定是不是他想到的那个意思。
“一个都不给住,听证会我办,这落脚地,要么他们打道回府,要么去住客栈,要么……”他淡笑,“睡大街也与我南辞无关。”
阿五顿了顿,道:“那荆州云氏和极阁的人……”
“嗯?”
“听证会向来都会留下主事的双方人,以及判决的一方,也就是说,苏家和荆州云氏,以及极阁……”
“啧。”
南辞颇为不耐烦的样子,挑了挑眉道:“那就让那三家的人留下来便是了。”
“是。”阿五点头。
南辞等了许久也没有见他开口,皱了皱眉:“还有事吗?”
阿五沉默着摇了摇头,沉声道:“属下告退。”
“慢着。”
南辞低头看了一眼居辞琴,从阿五的角度上看过去,南辞的脸色毫无变化,南辞淡淡地站了起来,道:“这把琴,拎回藏书阁吧。”
“……”
阿五沉默着,定了一会儿才去把琴抱起。阿五转身,刚走了几步,又听到南辞的声音响起,低低的,带了点莫名的意味。
“算了。”
阿五停步,僵硬地转头。
“放我房间里吧。”
——
“阿枳,好消息好消息,你的本命灵器做好了。”穆云禾边笑着边跑过来跟少年说。
“在哪?”少年眼睛亮了,恨不得马上冲过去那本命灵器的所在地。
别人的本命灵器早就做好了,何津等人都已经开始磨合了,唯独他的迟迟不见风声。
“枳儿。”
少年一顿,看着穆云禾忍笑的样子,咬着牙转过身。
“沈溟你就不能……这是……”少年正想说什么,见到沈溟手中的琴,眸子一亮。
由玄光石制成的琴微微亮着淡淡的玄光,这显然是刚刚做好的琴。
玄光石是制器的上好灵石,极为珍贵,这种灵石不仅好看,而且还可以让灵力与武器更好地相融,最重要的是,它极轻。
月白色的琴身微微发亮,上面的纹路精致又简洁,少年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琴尾刻着用小楷写的两个字。
居辞。
“这是我的本命灵器?”少年望着沈溟,眸子又亮又圆。
沈溟定定地看着他,“嗯”了一声。
少年正要伸手去拿,没想到沈溟却是退后了一步,众人颇为不解。
“你想干什么?”
少年一下子反应过来,眯了眯眼睛,沈溟真的是一天不针对他就不舒服对吧。
暗恋自家小师弟多年的沈溟:……
沈溟见少年提防的样子,皱了皱眉,道:“叫师兄。”
少年怔了怔,不语。
“叫师兄。”沈溟望着眼前的少年,慢慢地又重复了一次。
少年冷笑:“那你以后别叫我枳儿。”
沈溟蹙眉沉默。
他并不是不承认沈溟是自己师兄,少年慕强,自然是挺佩服他的,只是沈溟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枳儿这个称呼,却还是天天叫着。
师父年纪大了,他不好反驳,但是沈溟他却是敢挑衅的。
少年见到沈溟明显不同意的神色,轻哼了一声。
四周的弟子见两人对上,竟没有一个敢上前劝阻。
穆云禾倒是不怕他们,只是望着自家大师兄的样子,忍不住好笑,想了想,还是没有上前。
“把琴给我。”少年抬着眸子,盯着他。
沈溟不语,没有动作。
很显然,双方都很执著。
少年定定地看了沈溟几秒,冷笑一声,转身将行。
这是他的骄傲,便是不要,也不会为任何事情服软。
沈溟拉住了他,把琴塞入少年怀里,少年没有反应过来,沈溟却是开口了:“我是你师兄。”
少年愣,沈溟却转身离开了。
“这……”穆云禾看得有点懵。天知道沈溟的性子是倔起来连师父都无可奈何的,一旦他想要办到的事情,无论任何他都要办到。而南枳也是骄傲的性子,他还以为两人会一直僵持下去,然后引来师父呢!
可是,沈溟却是退让了。
难道大师兄也是知道自己拿的是小师弟的本命灵器来要挟,不好意思了?
“阿枳,你这琴可是要好好收着我们几个的本命灵器可没有你的那么好。”穆云禾颇为眼红地看着自家小师弟。
“那是自然,我一定会把它好好带着。”少年淡淡地笑了,“既是本命灵器,那么它就是另外一个我。”
何为本命?
此生一命,与你为一。
——
“家主。”
被唤的男子刚刚收回出鞘的长剑,淡淡地望向来人。
“何事?”
男声低低沉沉,带了几分沉稳。
“苏家主传信,请家主参加听证会,地址淮乡南家。”
“你说、哪里?”男子猛得抬头,将禀报的人吓了一跳。
“淮乡……南家……”
男子却沉默了,禀告的人不敢说话,却也没有胆子离开,院子里一片寂静。
“下去吧。”
一会儿,男子低低地开口,下属如释重负,连忙退下。
——
“哪有你这样子对人的。”衡行尊刚才看遍了全程,捋着胡子,满脸无奈。
沈溟远远地望着少年,不语。
“难怪枳儿会以为你在针对他。”
“没有。”
“嗯?”衡行尊微微一愣,“什么。”
沈溟望着远处微笑的少年,低低地又重复一遍“没有”。
没有针对,没有讨厌。
他……怎么舍得。
衡行尊瞥见他手中的剑,叹了口气。
——
沈溟紧紧握着手中的本命灵剑,终于还是忍不住低低地唤了一句“枳儿”。
轻飘飘的两个字,谁知道包含了多少深情?
长剑接近剑柄的地方有一行小楷,四个小字。
清风居溟。
玄光铸居溟,剑气闻风清。
“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