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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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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子时，大理寺卿。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深红色的木方桌旁，喝的烂醉的侍卫划拳赌酒，对牢里关押人的生死安全，无甚关心。
“头儿，若说以前这样咱也无妨，丢了一个死了两个都可以压下去，可是现在”他压低声音“里头关的可是公主，咱不打起精神若出了什么差池……”
“诶？”被称之为头的喝的上了头，他肆意的笑出了声“这你就孤陋寡闻了，那公主可没在这，她在雅阁里，好生享受呢！”
雅阁是大理寺卿关押上等人的单间，不同于外边潮湿阴暗，它屋里软榻美酒样样齐全，若非将它和牢房找出个共同点，那就是同样被圈禁，出不来那个门罢了。
问那话的贼兮兮笑了“那便好，这雅阁在最偏处便是闯进人也找不到。”
“哈哈，你小子通透”牢头倒满酒“来来来，让大爷我今夜多赢几个钱。”
阴暗处的男子嘴角一勾，身影一闪消失在牢房最深处。
他这人最擅长找深远偏僻之路，透着微弱的月光，黑衣人矫健的身影穿过一个个雅阁，在最后一间甚是华丽的房屋面前停了下来。
“哐！”门被踹开
“谁？”温孤蝶衣放下碗筷，转过身。
来人绷着脸，面色微寒。
“墨大夫！”她轻呼一声“你身上的毒，可解了？”
墨子眸的视线转到她身后，淡雅的房间，晶莹剔透的桌子上摆满佳肴。
“吃的下去么？”
“啊？”温孤蝶衣不知他在问什么
“你在这牢里，过的也很是滋润。”他的声音似含着冰块，说出的话也有着寒气。
温孤蝶衣在来时也听说了墨子眸大战御林军的事情，她连忙解释“这是我母后的意思，皇兄不知情，你若不喜欢，我便不住这雅阁。”
墨子眸逼近她，整个人带着寒气，冷涩瘆人“不住这雅阁住哪？是普通的牢房，还是地狱？”
适才见到他，她整个人都处在惊喜又慌乱中，现下冷静下来才看清他眼底浓浓的杀意，她愣怔，而后道“若死在你手里，我今生，也无憾。”
能死在心爱人的手里，怕是她这辈子唯一与他的交集。
一个面对死亡铁铮铮血骨的女子，墨子眸没有半分怜惜，他嗤之以鼻“为什么害阿曦”
“因为你”
墨子眸皱眉，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原因。
“你身中剧毒，凤沅给了我解药要求是，杀了苓曦。”她对上墨子眸的眼，满满的爱意。
墨子眸眉头皱的更深，他推开温孤蝶衣，她的眼神让他恶心“自作多情，你以为你是谁？”
温孤蝶衣半躺在地，她被墨子眸的冰寒刺痛，哽咽道“我只是不想你死。”
“我不会死，永远不会。”
温孤蝶衣只当他是气话，她站起身再无往日的娇躁蛮横“你今日来未的不就是取我性命，你拿去便可，再不要伤及无辜。”
“伤及无辜？”墨子眸盯着她，玩味道“你到好意思说出口，今日莫不说杀你，就算我将这皇宫的人全杀了，都是死有余辜。”
“啪！”
温孤蝶衣惊恐失色不住的后退，桌上的陶瓷碗因碰撞掉落地上，应声而碎。
她觉得此时面前的墨子眸就像夺人性命的嗜血魔王，再不似她所熟悉的那个样子。
她熟悉的墨子眸是什么样呢？
御花园内，他身着白色衣袍，长身而立，面如冠玉。
她匆匆一眼，惊鸿一面。
晶莹剔透的瓶子伴随着墨子眸的声音，充斥她眼前耳边“你不是喜欢下毒吗？这瓶药名唤毁骨，每到月圆，会让人有剥肤之痛，痛入骨髓且，无解药。”
温孤蝶衣面如死灰“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我要你生不如死亦死不如生。”
“那你不怕我自杀吗？”
墨子眸转身“你若将皇宫的生死置之度外，那随意。”
他踏出门，大步离开。
屋内的女子悲痛绝望，那双手触碰到药瓶又缩了回去。
她怕疼，很怕，从小到大被人疼爱自然吃不到苦头，未曾想，她的下半辈子都要与疼痛做伴。
犹豫再三，在国家大事上她不能儿戏，这药若她不吃，她信墨子眸明日就会攻进皇宫，如今这样倒是给了她机会。
一个将功补过，赎罪的机会。
这个机会，她不能丢。
“啵”药瓶打开，苦涩味扑面而来，她忍了呼吸，想起那日苓曦的决绝，闭上眼，吞了下去。
她贵为公主，沦落到今日这副田地，竟都不知为了什么。
除了践踏了自己，她什么都没得到。
…………………………………
天蒙蒙亮，初晨的气息带着雨露，林中花香肆意，一片幽静。
“阿曦，你莫要怪我”墨子眸跪坐在苓曦的坟墓前，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声音凸现“我这样，是不是吓到你了？你眼中的墨大夫，应该是以慈悲为怀，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你眼中的墨子眸，应该是温文儒雅，谦谦君子，而不是我这种胁迫女子吃毒|药，让她痛苦我才舒缓些的小人。可是阿曦”他目光虔诚“我那个样子，只是对你。其实真实的我就是这样，冷血，薄情。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他低下头，泪水缓缓落在地上，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薇儿，子笙哥哥对不起你，这一世既没娶到你亦再次没护住你。”
“阿曦，下一世无论你是桑薇还是何人，我都等你，我定会娶你亦不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风雨飘零，雨水打落他的衣衫，他全然不知，纹丝不动，嘴角轻柔一弯，眸里满是坚定“无论是百年千年亦或上万年，你权且等我，茫茫人海中我定能毫无差错的走到你身边。我这一辈子很长，余生都将找寻你。我们，来日可期。”
清风拂过，带着一种他所熟悉阵阵的花香。
他的视线中仿若有一片粉红色的花瓣，带着他的思绪灵魂，飘向远方……
蔷薇花开，你能如期归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