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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   三日后,在一个万里晴空的日子,尾安峡谷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身着黑色衣衫,神色俊冷,周身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墨大夫!”芯儿惊呼一声,喜形于色:“我就说,你们肯定能安全归来!”

      她往墨子眸身后走了两步,清风吹过,空无一人“曦儿姐呢?”

      墨子眸没动,亦没出声。

      芯儿这才发觉不对,她抬头,墨子眸眼底猩红,脸色憔悴。

      她压下心底的不安,撤了一个很丑的笑容“曦儿姐还没赶来是吗?路上可是出了事情?你们分头行动的对不对?”

      一连三个问题,墨子眸终是抬眼看她,他喉结上下滑动,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阿曦”

      芯儿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出声,看着他愈渐发红的眼眶,芯儿也不敢去催,敛声屏息,眼圈竟也跟着发红。

      夏日的天,空气中带着炎热溢着生机,峡谷的气息不同于外边,它凉风习习,沁人心脾。

      尾安峡谷的穿堂风一阵阵吹来,风力强劲,吹动树梢上的树叶,吹动花花草草,凉风带着土吹像墨子眸和芯儿,打在墨子眸的后背,芯儿的前胸。

      二人浑然不知,岿然不动。

      芯儿终是忍不住,泪水像脱了线的珍珠,她轻声,带着啜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啊?”

      墨子眸侧身,芯儿看不到他什么表情,他的嗓音像冬日里的寒冰,透着冷冽:“是我去晚了,没护好她。”

      冷冽的声音透着哽咽,很轻很轻。

      “哇”

      芯儿蹲下身,泪如泉滴,肩膀一抖一抖,大声的哭了出来。

      鲁直,佳悦,刘迎安随着村庄的女人和孩子出现在峡谷的谷口,他们看看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的芯儿,看看墨子眸身后空无一人,瞬间,就明白了。

      众人黯然神伤,穿堂风猛烈吹过,小安安抵不住的后退两步,她昂起小脑袋,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她伸出脚勾画一个个圆圈,对于大家表现出的悲伤她不明所以,也就索然无味。

      墨子眸突然抬头,对上刘迎安的视线,他抬手,那双骨节分明的四个手指微曲往后勾了勾,示意她过去。

      安安心漏了一拍,还以为姐姐会读心术呢!

      她和姐姐分开几日就念了几日,她恨不得立马扑倒姐姐的怀里,可看到这么严厉的姐姐,有点冷的让她心颤。

      她缓步走过去,抬头,声音很糯很轻“姐姐,安安很想你,你有想安安吗?”

      墨子眸摸摸她的头,淡淡道:“那以后你跟姐姐一起生活,可以吗?”

      刘森走之前对他说的话,他记忆犹深,他想,阿曦也是想这么做的。

      代替他们夫妻两个,来照顾安安。

      “当然可以了”安安咧开嘴,露出几颗小白牙“那爹爹和娘亲呢?”

      墨子眸不忍骗她也不忍说出真相,他勾唇,似笑非笑“跟姐姐一起生活不好吗?姐姐……就一个人了。”

      小安安被墨子眸的悲伤感染,虽然她很想娘亲和爹爹,亦不想伤姐姐的心。

      她点点头,拉上墨子眸的两根手指头“那姐姐带安安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

      没有她,何处为家?

      芯儿抬起头的时候,那一大一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拐弯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抬手擦点,视线清晰了,人也消失了。

      “芯儿,墨大夫把安安带走了,那我怎么办啊?”佳悦走到她身边,也带了哭腔。

      “你怎么办?我都不知道怎么办”芯儿一喊,哭的更厉害。

      没有了苓曦,她便没了主子,虽是自由身,却再也没了念想。

      怎么活?

      余下的日子,她要怎么过?
      ………………………………
      淡紫色的装饰,屋内熏着香,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花香,侍女在一旁轻轻扇风。

      屋外炎热,屋内清爽安逸。

      “死了?”凤沅瞪大眼睛,每日每夜盼死的人终于盼死了,紧张的都不敢确定。

      她挥挥手,摒退了下人。

      “嗯”温孤蝶衣应声,脑海却不自觉的回忆起苓曦吞下药的那一幕,英勇又决绝。

      温孤蝶衣贵为公主,她骄傲一生此刻竟有种她这辈子,都抵不上苓曦的失落感。

      “蝶衣公主”凤沅一张大脸出现在她眼前,她不由得后退,皱眉道“你做什么?”

      凤沅站直身体,笑道“这真是件天大的好事,我跟你说你怎么还出神了呢?太高兴是不是?”

      “什么事这么高兴?”

      温孤蝶衣整个身子僵硬的看向来人,他背着手逆着光,神色冷俊。

      “蝶衣拜见皇帝哥哥!”她急忙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抻了抻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背对着温孤厘卿的凤沅。

      凤沅刚才真的是太震惊太高兴了,以至于还没有从美梦中反应过来。

      她转过身,正准备姿态优雅的行礼。

      温孤厘卿冷眼踹了她一脚,凤沅猝不及防,跪下了地上。

      “你刚才再说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也让朕高兴一下”

      温孤厘卿的声音像寒风,真真刺骨。

      以温孤厘卿这架势,他怕是知道苓曦已经死了并且也怀疑到她的头上。

      可这件事她倒不怕,毕竟人是温孤蝶衣杀的,她可什么都没做。

      “怎么不说?难道你高兴的事是朕高兴不起来的?还是只有你们这些心思歹毒的妇人能开心的?”

      温孤厘卿站起身,居高临下,步步紧逼。

      “皇上”她抬眸,矫作的一瞪眼,声音细不可闻:“你怎么能这么说臣妾呢?臣妾怎能是那种心思歹毒的妇人?”

      “你不是谁是?”温孤厘卿冷笑一声“我看今日若拿不出证据,还真是办不了你们!”

      他要为曦儿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报仇。

      温孤蝶衣心里咯噔一下,凤沅轻柔的笑了一下,风轻云淡的倒真像冤枉她了。

      凤沅的嘴角的笑容再见到被扔进的两个人身上,戛然而止。

      一个是埋苓曦的御林军,一个是她的弟弟,凤世才。

      她僵硬的扯了个笑容“弟,你怎么来了?这可是皇宫不是闹着玩的,说错话就得掉脑袋。”

      温孤厘卿冷笑,扔出个玉瓶丢在凤世才怀里“这个,认识吗?”

      “认……不认识。”凤世才低头否认

      “哦?”他又扔出个手帕“那这个呢?”

      这手帕他当然认识,是他最疼爱的头牌娇妻轻烟的贴身衣物。

      “认识”凤世才爱女人爱出了名,温孤厘卿拿他的女人威胁他,是再正确不过了。

      他高高在上的坐下,脚尖踢了踢他怀里的玉屏“那这个你可想起什么了?”

      凤世才一闭眼,趴在地上“认识,是凤沅娘娘和臣费了一番心思才得到的。”

      “费了一番心思?”温孤厘卿看向凤沅,后者已经面如死灰。

      “是的。据臣所知,这药整个久安城就两瓶,一瓶”他抬头,对上温孤厘卿的冷眸,咽了口唾沫“在皇上那,另一瓶,在景阳手里。”

      景阳,久安城最有财富的商人,阴险狡诈,最善压价。

      从他嘴里捞东西,可占不到什么便宜。

      温孤厘卿:“凤沅,你说说,费这么多心思就为了得到这瓶药,怎么,谁中此毒了么?”

      凤沅哪还有力气说话,事情已经败露,除了认罪她还能做什么。

      反正苓曦已死,这场阴谋,她可没输。

      “来人”温孤厘卿冷色依旧,沉声道:“凤沅蛇蝎毒妇,谋害曦妃。遂下令,诛九族。”

      遂下令,诛九族。

      凤沅大惊失色,她浑身颤抖“皇上…皇”她呼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臣妾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杀了臣妾便是,为何要殃及臣妾的爹娘,他们没有错,都是臣妾一个人的主意。”

      “你以为你的贱命,抵得上曦儿的一根手指头吗?”

      讥讽,明显不过。

      那个对她温柔照顾的温孤厘卿,不过是他政权的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冷的掉冰的虚伪。

      她再顾不上矜持,喊叫道:“皇上你为什么只惩臣妾一人,明明是蝶衣公主…”

      “把人拉下去,舌头割了。”

      “是。”

      “不要,皇上你不公平,皇上……”

      凤沅的声音渐远,等待她的,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温孤蝶衣低着头,她不敢确定自己在皇兄心里的位置,但她敢确定苓曦在皇兄心里的位置,她断定,不及她。

      凤沅诛九族,她总不会,总归,一条命,可惜这药……她盯着地上的药瓶,一波三折,终究没到他手里。

      “温孤蝶衣”他怒气“朕平时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她没出声。

      温孤厘卿蹙眉,这是他唯一待出阁的妹妹,少年时也是他最亲的兄妹,真处死她吗,也舍不得。

      可是曦儿确实死在他手里,这口气,咽不下去。

      “皇兄,臣妹自知犯下大错,罪不可恕。臣妹不敢让皇兄为难,请皇兄将臣妹关押在大理寺卿,臣妹愿,终身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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