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泪醉》夜寂鸦息

7、惊人天赋

　　外面总算安静了下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每个房间里亮起了烛光。那些没抢到床的，都倚在门外的栏杆边，打着哈欠准备早点睡了。

　　苏溟濛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邬月已先一步回了房，正盘着腿坐在床上垂目思考着什么。

　　“你多小心点那个叫什么李蛋的。”邬月见苏溟濛进屋，抬头说道。

　　“怎么？”一路上苏溟濛和邬月也遇到了不少高手，苏溟濛见邬月特地让自己警惕那个自在随便的女子，觉得有些奇怪。

　　“你可知道’盗春堂’？”邬月问道。

　　“不清楚。”苏溟濛这些年一直和父亲住在一起，几乎算得上是与世隔绝。

　　“盗春堂是最近兴起的门派，现在江湖中无一人未听过这个名字。而它之所以如此出名。。。”邬月的神色有几分古怪，“是因为近几年采花贼猖獗，而其中大部分都出自这个门派！”

　　“嗯？”苏溟濛咂舌。江湖这么乱的吗？

　　“虽然堂中之人做了不少偷香窃玉的勾当，却无一人被抓！只因盗春堂的人轻功绝佳！她们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自称采花蝶，讥笑那些追杀她们的正派人士！”说到后面，邬月怒火难当，一捶桌子。

　　苏溟濛觉得脚下都震了几震。

　　“可。。。这和那女子有什么关系？”苏溟濛犹豫着插话道。

　　“我曾经与一个盗春堂的人对战过，那人的轻功与此人明显师出同门！所以我怀疑，此人是盗春堂的人。”说完，她皱了皱眉头：“那盗春堂的人面皮极厚并且十分狡猾，说不定会在你没留意时捅你一刀！这种人，你不得不多留几分心思！”

　　邬月捧胸靠在了墙上：“我听说，盗春堂有一条堂规’盗于闺阁春深处，留身不留情’。我就搞不懂了，那些人哪来的那么厚的脸皮？侮人贞洁还说得如此文雅？”

　　说完，她的气消了一些，躺在了床上：“那女人长得就一副风流浪荡子的模样，看着就像盗春堂的人！不过，盗春堂的人为什么要来这里和我们抢饭碗？”

　　过了好一会儿，邬月都没再说话。

　　苏溟濛以为她睡着了，心里想着盗春堂的事，开始宽衣解带准备入睡。

　　“对了，你是没有内力吧？”邬月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打断了苏溟濛的思路。

　　苏溟濛一愣，不知为什么邬月这时候提起这档事。

　　“没错。”

　　“那你幼时习过武？”

　　见她问起这种事，苏溟濛起了几分警戒的心思：“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我只是看你那日在厅中捏碎了一人的腕骨。。。你若是不愿回答也无妨。”邬月翻身坐起，“我在想，你这个样子很难在下一轮筛选中保命。”

　　苏溟濛起身，脸上警惕之色更甚：“你想说什么？”

　　这人，不会是想趁机取了自己的命吧？！

　　“想什么呢！我若是想杀你，早就动手了！”邬月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笑出了声。

　　苏溟濛脸一红。

　　是啊，她不但没有伤害过她，还帮了自己那么多，自己却。。。想到这里，苏溟濛羞愧难当。

　　“内力起初团聚于身体中心，受四周四曲八折的经络影响无法输出。刚入门的武者在习武之前都会要打通经脉，以便内力环流，之后再开始正式习武。”邬月一跃，立在了苏溟濛的床沿：“我可以先帮你打通经脉，之后就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就像是抛给溺水之人一根救命稻草，苏溟濛压抑住翻滚的心潮，欣喜地问道：“这当真能起作用？”

　　“多少都能吧！”邬月坐了下来：“不过，这也要看运气。不管了，来，我们现在就开始！苏溟濛，你盘腿坐在床上，背对于我！”

　　苏溟濛连忙照做。

　　邬月把双掌覆在苏溟濛的背上：“把手平放在双膝上！现在开始，我会用内力冲击你的筋脉，整个过程大约需要五个时辰。可能会有些痛，忍一忍。”说完，她开始运转内力。

　　苏溟濛对邬月的感激之情无以复加！她颤着声音说道：“谢谢！”

　　“现在谢些什么！过了这一遭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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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过去，邬月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苏溟濛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这哪是“有些痛”？她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被冲击着，力度由小到大，再由大到小，再递减，然后又递升。这种折磨无异于用一把匕首在皮肤上刮擦着，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剜下一块肉！然后再反反复复，让人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下，身心俱疲。

　　她僵着身子费力往后看了一眼，见邬月眉头紧锁，看起来也不好受。

　　一定要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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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邬月放下双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现在你的力量还不稳定，你先把内力运转几周再说。”

　　苏溟濛没说话。

　　她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没有动，如老僧入定。

　　邬月见苏溟濛没有回应，也没有多想。这一夜透支了她的体力，她需要马上休息。

　　于是，邬月一跃回到自己的床铺，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苏溟濛现在心跳极快。

　　她觉得身体内有一股力量要破体而出，可她现在却丝毫动不了，好像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

　　那股力量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她觉得浑身肌肉胀痛，气血上涌，而且燥热难耐，恨不得马上跳入冰凉的泉水里好好凉快凉快。

　　邬月一睡，便睡了一日。

　　待她醒来的时候，苏溟濛仍静坐在那里不动。

　　邬月觉得奇怪，起身去摸她的脉搏。

　　苏溟濛的脉搏虽没有前一日跳得那么激烈，可还是很快，而且全身发烫，大汗淋漓。

　　邬月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苏溟濛，我不知你五感是否还在，若是你听得见，那就认真听我说。我曾偶然听长辈们提起，说有些人天生内力充沛，抵得上常人修炼的四五年。这些人在打通筋脉时会比常人要痛苦，周期也要更长。我见你的情况有些类似，觉得你很有可能是那类人。你不要慌，挺过了这一遭，你在下一场筛选中保命应该是没问题了。”

　　说完，她跳下床：“我要去找点吃食。你安心调息，我会在此张开一个结界，免得你受别人打扰。”只见她双手结印，片刻之后，苏溟濛觉得门外的小声音都消失了。

　　邬月出了门。

　　听到这个消息，苏溟濛心中雀跃不已。自己如果能内力暴涨，在筛选中存活下来，肯定能留在绛红阁，那么父亲治病的钱也会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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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苏溟濛睁开眼时，已是三日之后。

　　她睁开眼时，邬月正一脸焦急地看着她。见她醒来，她才松了一口气：“你调息居然用了三天之久！我还从未见过谁初次调息用如此长的时间。好了，你快把衣服穿好，那名男子已经在召人了。”

　　苏溟濛觉得迷迷糊糊的。

　　经过三天的调息，她觉得整个人轻盈了不少。可身上粘粘腻腻的，很是不舒服，想必看起来糟透了。

　　“那我们走吧。”苏溟濛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她更害怕因为迟到错过了筛选。

　　“走。”邬月先出了门。

　　整栋楼基本上已经空了。

　　邬月抓住苏溟濛的手腕，从三楼往下一跳，落在了地上。当她准备用轻功带着苏溟濛走时，苏溟濛却轻轻挣开了她的手：“这些天真是太麻烦你了，我对你的感激之情千百次道谢都不足以表达。我现在已经有了内力，希望能够自己试试。毕竟，你若一直这样帮我，我肯定会成为你的拖累。”

　　说完，她往前小跑几步，将内力运于双脚，试着腾空而起。

　　“你太性急了！你才刚刚掌握内力，要学会熟练运用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反复练习！你这样会受伤的！”邬月忙快步追上苏溟濛，在她身后喊道。

　　苏溟濛努力回想邬月前些日子带着她用轻功在阁内穿梭的姿态，然后一跃——落下。

　　这一跃有两尺高，整个人大概向前移动了三四尺左右。

　　苏溟濛落地跑了几步后，又是一跃。

　　这一跃比之前高了两尺，苏溟濛又在一块碎石上借力，离地又高了一尺。

　　接下来的动作就很顺畅了。

　　苏溟濛惊喜于如此大的进步，对自己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邬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吃惊不已：这女子不仅天生内力充沛，而且还天赋过人。自己那套轻功，只看过一次便能学得三四分，若是能得高人指导，怕是能翻云覆雨。

　　她心中暗暗赞叹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