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儿》修竹闲人

36、离开山洞

　　经过一夜修整，两人不再如来时一般忐忑，反而有了一种游历的意味，漫步往山谷外围走去。看着眼前的石缝影影绰绰中透过一丝亮光，两人心头一喜，握紧双手，更加小心地往外探索过去。
　　距离洞口越来越近，路面也越来越陡，两人都有些疲惫，空气中也有些凌冽寒意袭来。周遭的空间也越来越宽阔，终于不再有攀爬的地势了，平缓宽阔的洞口俨然出现在眼前。萤儿不禁开心地环住宋世子的腰，开心地原地跳跃几步，
　　“宋大哥，我们到洞口了。”
　　宋世子无奈地看着雀跃的萤儿，拉过来，握紧双手，低声说道，
　　“我们还不知外面是什么境况，我们不能从洞口直接出去，我们从旁掩藏着前进。”
　　听完，萤儿掩住口鼻，点点头。
　　终于，两人顺利从洞口走出来。眼前竟然不是杂草枯木，而是漫天的冰层。这个洞口不在山腰，而在山顶。从山顶的巨树俯瞰山谷，发现谷底是一个大湖，且早就是碧绿如翡翠的湖面。如此，可知山顶与山脚的距离之远，俨然是冬夏两个季节。
　　两人也是积攒了诸多经验，不着急下山，把山上的枯枝树皮归置，还猎杀了几只野兔，烧了热水，吃了熟食，烤了兔肉，准备妥当，才相互搀扶着往山下走去。
　　待到月上树梢，两人才到湖边，而此处没有人家，距离市集应是还有很远的距离。两人也只好在野外将就一晚了。幸好今日满月，连日没有下雨，周遭都是干燥的。铺上干燥的芦苇枯草，垫上裘衣，两人相互依靠着，盖着宋世子的长袍。也许是连日来两人都太过紧张，来到湖边，听着蟋蟀、青蛙、知了的奏乐，两人有如回到人间，不禁双双入眠。
　　待到醒来，入眼是一个十来岁短打装扮的男孩，正背着手瞧着两人。宋世子猛然出手，掐住男孩脖子，引来萤儿的惊呼，
　　“怎么了，怎么了，宋大哥，”
　　才发现自己被宋世子左手全拥着，自己正环住宋世子的腰。两人酣睡的姿势竟然如此亲密。
　　手上的脖子上还有个脑袋，正在吱吱呀呀地说着，
　　“饶命，饶命，好汉饶命，我是市集上悦来客栈的后厨帮工，今日十六，掌柜的要我来运两桶山泉水回去，”
　　宋世子未松开手，而是冰冷地问道，
　　“山路险阻，你一个人运两桶山泉水回去，此事怪异。”
　　“哎呀，哎呀，不敢隐瞒好汉。我们掌柜的特意借了马车，还拿了厚褥子，就怕把山泉水给洒了，今日来的是两人，那人去林子里摘杏花去了，准备到了市集能卖几个铜板。”
　　宋世子看着这人脚上布鞋补丁颜色杂乱，草上露水与山路灰尘都混在裤腿，手上刀痕浅而多，中指有厚茧，应是后厨的帮工，便松了脖子，站起身来，扶起萤儿，看向这个十来岁的男孩问道，
　　“悦来客栈吗，不知回程要多久？”
　　男孩在市井长大，眼色如何不懂，忙弯腰行礼，道，
　　“不远不远，马车也就是两个时辰，这会儿太阳还未出，等我们赶回市集，太阳刚出，能赶上掌勺的第一锅卤水的。”
　　宋世子轻笑道，
　　“我夫妻二人想搭一程马车，不知可方便？”
　　男孩忙说，
　　“方便方便，公子你看我们马车就在湖边柳树堤拴着，委屈二位坐着，位置是够的。”
　　宋世子又道，
　　“不必装山泉水了，你将我们送到客栈，自有你的好处。”
　　男孩刚被吓得半条命没了，哪里敢有商量的胆子，一切自然都是答应的好好的。连同伴也不敢招呼，解了马车，铺好褥子，打理完好，恭敬地请两人上马车，赶紧往市集而去，生怕后脑勺被人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