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玉情》水月涟铖

45、先锋对决，场面失控

　　两日说长不长，谓短也是短。

　　长是因为连城璧等人深思熟虑，觉着流逝的每一刻都倍感煎熬；短是由于日出夜更，转眼间就到了摄魂王约定的时间。

　　棺灵山悬棺处......这摄魂王约定的地点摆明了是在挑衅他！那里，死伤了多少他的人！

　　终是需要一战解愤恨。

　　连城璧本打算出门独自应对，然灵鹫、储千鹤、白杨和绿柳均表示要随同前往，以备不时之需。而他答应了他们，却坚持让龙淇玉和连城瑾留下。一方面，她们没有武功且是纤弱女子，难保不会在现场遭受伤害；另一方面，他心知龙淇玉对他使用驭龙剑心存着不少焦愁忧虑，故而守在此处也能避免她心理起伏过大。

　　尽管，龙淇玉并不觉得呆在客栈就能气定神闲，但是她亦不想影响连城璧的发挥。而连城瑾对于灵鹫，怀揣着同样的想法。

　　天空泛起鱼肚白时他们上了山，头顶盘旋着一群乌鸦，它们撕扯着沙哑的嗓音低鸣，似在为他们的战斗添抹上一层悲凉之色。转瞬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双方约定之地。

　　连城璧一行五人，仰头望去，终是见到了那个人。不，更确切地说，是那个似人非人之物。

　　矗立在悬棺山顶，立于中间的摄魂王一袭黑袍裹身，牢牢将四肢隐藏在黑暗下，那具神秘身躯仿佛能迸发出无限邪恶之力，似能摧毁世间万物于瞬间；站于摄魂王两侧的，显然就是杨漪和阿代央了，她们亦着一身玄色衣裳，美艳冷冽的脸在玄衣的映衬下越发得白，而她们心里却并非如外表那样沉着。

　　阿代央和储千鹤的目光对视上。她曾说过，早晚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碰面。储千鹤心痛中五味杂陈：如果她不是自己注定的缘分，结局难道就一定是摧毁她么？可是眼下之路，又怎能生出第二种选择？

　　阿代央心里则不忍与他生死对战，可师父下的命令她除了遵守外也别无他法。她从未设想过师父被打败，而若他死了呢？若他们都死了呢？目标已除，她还有效忠下去的必要么？

　　蓦然，她发现储千鹤在对自己笑，那笑有着无比温暖的穿透力，直达她心尖。恍惚中她仿佛明白了什么：他若死去，连城璧又被师父除去，那她且就追随他而去罢。

　　杨漪观望着底下那群曾朝夕相处之人，唯被连城璧牢牢抓住视线。他似乎瞧上去并没什么大碍，心底竟油生起一股庆幸。是的，尽管她对他下了情蛊却控制了用量，她应该狠到底却始终下不去手……聪明如他，指定也想到了这一点，那么，会因这份难得的不忍而“感激涕零”吗？

　　断然不会。她苦笑着，源于从连城璧眼中观察出了他朝他们一一投来的决毅目光。

　　“连城璧，是条汉子。”眼神对峙良久后，摄魂王用凌厉又冰寒之声道，“你想怎么决斗？公平起见，先让我徒儿与你手下这些人过招如何？”

　　连城璧回道：“可以，我只希望彼此不要出阴招，实打实以武比试而不是用你们苗疆那些蛊惑人心的邪招！”

　　摄魂王冷笑一声：“我答应你。”转而问杨漪和阿代央：“你们谁愿意先试？”杨漪拱手回：“先让徒儿来吧！”

　　见对方是杨漪，这一边，储千鹤自告奋勇请求连城璧让自己一试。

　　“杨漪武功比你高，你未必是他的对手……”连城璧知道阻止也是枉然，提醒储千鹤。

　　不过储千鹤只微微一笑就转头望向杨漪他们，大声道：“杨帮主是女子，我一大男人单挑未免有失公平，然而，在下自知武功不如杨帮主，综合衡量如此比试倒也适合。你们认为呢？”

　　一番话倒是说的也没什么瑕疵可挑。

　　杨漪嘴角歪歪地笑着，也没有过多废话，一个轻跳即从万丈悬崖上飞下，稳稳当当落在储千鹤对面不远处。

　　储千鹤谨慎地拔出剑，而杨漪不紧不慢从腰间取出佩戴的短匕首。

　　这把匕首？储千鹤猛然想起此前发生的一连串事情，由此及彼联想到这女人的狠毒，原本有着几分怜悯女人的心也一时间消失了。

　　灵鹫盯着跃跃欲试的两人，对身旁的连城璧轻声说：“这女人会用短刀对抗储千鹤的长剑，想必肯定是以速度取胜，储护卫得加倍小心才是。”然而，这番提醒又不好马上说与储千鹤听，以杨漪的狡黠而言，势必会转变应战对策。

　　连城璧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他皱着眉头低低说了一句：“我们见机行事。”继而又吩咐一旁的白杨绿柳，“储千鹤若伤重，你们马上上前救治。”

　　白杨绿柳重重点头，尽管武功不如他们，但两老儿对自己的救人水平还是颇有几丝信心的。

　　杨漪先迈出了脚步，快速接近储千鹤，脚下顷刻扬起一片混黄走石，足可见她的速度力道之猛。而储千鹤虽说武功次之，倒依然看在对方是女性的份上，没有主动攻击，而是双手握剑，准备先抵御一阵再说。

　　“吱嘎——”一阵刺耳的声响荡漾在空气里，储千鹤只觉得立得很稳的身躯微微挪动了一下，双脚也从地上划后一小下。原是杨漪的匕首袭来刺在他举起的剑身上，剑身与匕首摩擦而发出了这尖锐之声，刀剑相碰碰擦出了点点星光。

　　储千鹤再定睛一看，自己坚硬无比的剑身竟被匕首刺划得稍许凹进了一些。他顿时冒出了冷汗，寻常男子与其比武，断不会造成自己的剑这般状态，由此可见眼前这女人是有多大的气力！

　　然而等不到他再细想，杨漪又向他发来急速猛烈的袭击。在划过其剑而没攻击到储千鹤后，杨漪惯性地飞转了一个身，飞至空中，由上而下刺向储千鹤。

　　储千鹤慌忙朝后一闪，虽说是躲过了她暴风骤雨般的攻击，终究是速度有所欠缺，胳膊上被匕首划上了一道。

　　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捂住伤口。

　　杨漪似乎很享受自个武功高于他的事实，落地也没有再度攻击，只舔了舔刀口上的鲜血，阴涔涔对其说：“放心，我没在刀上下毒。”

　　鲜血激发起了储千鹤作为男儿的战斗欲，他决定拼力一搏。

　　这次轮到他主动出击了，但见他右手牢牢握住剑向杨漪袭去。杨漪看着他剑尖指来的方向，明显是朝着心脏口侵袭，身体遂欲仰后躲过此剑。“唔……”她却突然吃痛地轻叫了一声，大腿上马上有了刺痛感，低头一看，腿上被储千鹤的剑深深划了一道。

　　她半跪在地上，额上滴落下汗珠，冷笑道：“呆头呆脑的你，看不出来还有这等策略……”话未说完，她已撑起身子快步反袭向储千鹤。

　　“哐当”——在她的匕首离储千鹤心脏半尺之遥时，突然就转变了方位向着他的颈部袭去，却被储千鹤看出了破绽生生用剑挡了下来并刺伤了她的肩膀。“杨帮主，同样的招式再用第二次就不是明智之举了。”

　　“是吗？”杨漪紧接着渗笑，看得储千鹤心头一震。不，不对！

　　当储千鹤回击的剑轻刺入杨漪的肩膀时，他蓦然觉得腹部传来的湿润感。

　　储千鹤！！站于山顶的阿代央心头同样一颤。
　　连城璧在一旁看了个仔细。这女人是在储千鹤的剑刺入自己肩膀还没拔出之际，火速袭向了他的腹部！“灵鹫，先去抵挡杨漪！白杨绿柳，快上前救人！”

　　此时的阿代央突然从上头跃下，引得摄魂王吼：“你想干什么？！”

　　场面似乎不再受控制，一对一的决斗也即将变成混战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