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何须啼》三围是个桶君

5、第五章 喜忧参半

　　呈域这边正经历着离别之苦，而覃参之内，却是热闹的很。虽然送亲的队伍才刚刚出发，抵达默临需要月余时光，可是迎娶呈域公主岂是小事。尤其宁夫人与林梓祐格外的上心，早早的就差遣着宫人布置了起来。
　　“听说这颜暄是颜璟最喜欢的女儿，也是太子颜斟唯一的亲妹妹。”寝宫之内，宁夫人对林梓祐说着。
　　“颜璟不是有三子三女？”林梓祐不解。
　　“非一母同胞，又怎么算得上亲妹妹？比如你和林梓渊，你觉得你们算得上亲兄弟？帝王之家，一母所生尚且异心，更何况并非同母。如今你虽为太子，可是朝中老臣，尤其是周恺知那一群老家伙，我知道心里是不服的。虽然林梓渊生母死去多年，她娘家如今也四散不成气候，可是朝中根基毕竟还在。在他们心里，你不过是个庶出的王子，哪里有资格当太子？”不愧是从宫中的最底端爬到如今尊位的人，宁夫人所想还是比林梓祐长远的多。
　　“娘，那咱们该怎么办？”林梓祐话刚问出口，便回味过来。“您是说颜暄？有着父兄的宠爱，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咱们都可以仰仗呈域的势力坐稳根基。那就再也不用怕朝中几个弄臣的搬弄是非，更可以让林梓渊永无翻身余地？”豁然开朗，林梓祐不禁大喜。
　　“算你还有些见识，今天所说无非是想告诉你，平日里招蜂引蝶也就罢了。你父王不去追究，我也就不管你。只是如今颜暄要嫁过来，你最好给我处理干净些。这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可以受你欺负。最起码在你根基不稳的时候，还是要处处让着她。”
　　“儿臣知道，您请放心我会安排妥当。”林梓祐这些年为了太子之位兢兢业业，生怕出一点纰漏，又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耽误。宁夫人所说的招蜂引蝶是另外一番缘由，并非她派人误见那样。在这宫中，即便母子也总会有一些秘密不能言明，林梓祐并没打算为自己辩解。
　　王宫里就是这样的，有人欢喜就有人忧，宁夫人母子打好了未来的如意算盘，欢喜的不得了，加之登上太子之位，很多朝中大臣也有意依附，门庭若市好不热闹。而林梓渊那边就冷清了许多，甚至连宫人也没有几个。
　　“哼，我去打听过了，那个叫颜暄的公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嫁过来准保闹个天翻地覆，让他们不得安宁。”在王城里闲着溜达一圈回来，见大家都在忙活着林梓祐大婚的事，叶帆气鼓鼓的对林梓渊说。
　　“人家还在兴头上，倒是先把你给气着了。”见叶帆这幅样子，林梓渊不禁笑他。
　　“诶哟，你还笑得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最近越发冷落所有人了。先前还会时不时跟周丞相走动，这半个多月，房门都没怎么见你出去。以后可是越发要受人欺负了。”林梓渊越是气定神闲，就越是让叶帆觉得慌张。
　　“如今局势渐明，我就不去牵扯周丞相了。况且出去走走，见的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已经惹得父王不待见，我还何必出去找晦气，不如在这里讨个清闲。”对于叶帆的“指责”，林梓渊显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说的倒是好听，你不是找晦气，晦气不能找上门啊。”叶帆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其实林梓渊都听见了，却故意不想理他。“不如咱们逃了吧！”突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了不得大事一样，叶帆颇为“振奋”的对他说到。
　　“逃？到哪里去？”饶有兴趣的，林梓渊向他打探。
　　“哪里都好，如果在这里，等到林梓祐上位，咱们不是死路一条？你放心，我叶帆绝不是没良心的人。就算逃命，我也绝不会离开你的！”说得异常坚定，好像他下一刻就会去收拾行囊。
　　“还不是时候，再等一等。”对于叶帆的袒露忠心，以及逃亡计划，林梓渊没有惊讶，也没有激动。只是轻描淡写，便将这页翻了过去。害得叶帆又是好一阵懊恼。
　　这样各自难熬的时日总是过得飞快，眼见已经临近覃参国界，虽然到都城还有些日子，但是见到不动声色，每天是安安静静随着队伍启程的颜暄，南嫣担心的要命。
　　“公主，真的不跑了？”
　　“你看。”掀开了帘子，颜暄让南嫣看了看窗外。
　　“怎么了？”不过就是平常的景致，平常的送亲队伍，南嫣不明所以。
　　“你看这么多人，你能跑掉，还是我能跑掉呢？”叹了口气，撅着嘴，将心底的不高兴暴露无遗，分明还是平日里的颜暄。原来，这些时日的沉稳都是装出来的，只为了让侍从们觉得自己已经认命了，好容易找他们松懈的时候逃走。可惜，这些人都对父王忠心极了，即便自己表现出这么令人放心的一面，也不敢马虎。
　　看到颜暄这样情绪起伏，阴晴不定，和往昔无异，南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高兴。
　　“咱们离开有半个月了吧，无论是对父王说的那些话，还是跟王兄道别，甚至这一路上，我都作出那么听话的样子。可是你看外面那些木头人，真是死脑筋，好像还是不相信我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颜暄对她抱怨道。
　　护送她的侍从都是受了颜璟的死命令的，绝不能让她在这路上出半点差池，无论如何也要安全到了覃参完婚。当然，比起担心她的安危，活着到覃参完婚可能更重要。
　　“那现在怎么办，等到了覃参咱们更跑不掉了。”
　　“我也想知道怎么办，这一路可憋死我了，可是在这样下去我自己也会气死。”说是这样说，可是无论她怎么做，想要逃掉恐怕是不行的。不说这些侍从都是颜璟精心选出的精英，即便只是普通武夫，自己也逃不掉。她现在真是后悔，从前跟着容大哥学点武艺就好了，就算打不过，跑得快也好啊。
　　说话间，天色已经不早了。今日看来无法抵达覃参境内，幸而已经遣人提前通知了驿站安排妥当。
　　反正无论住在哪里，他们都会把所有出口看得死死的，颜暄便也不在这上面花心思。来到驿站，吃喝不误。
　　出门在外也没有许多的讲究，一行人的吃穿用度都是由驿站这边来打点。不过颜暄毕竟是公主，所以她的吃喝还是会与其他人分开，有人专门送到屋子里。
　　“公……公主……”听到门外有人怯生生的说话，颜暄便让南嫣去开门。
　　来人是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虽然穿着朴素却整洁的衣裳，也掩不住她的姣好容颜。颜暄打量着她，不禁感叹，可惜这样灵秀的人，竟然只能在这里。不过自己生在王宫又怎么样，其实未必有她逍遥自在。
　　这里已经是呈域边境，虽然临着覃参，却并不被重视，难免荒凉了些。眼前这姑娘，即便算得上吃官家饭，又哪里真的见过这样的排场，所以自然会拘谨了些。又有传闻这次来的公主是个刁蛮任性出了名的主，十分不好伺候。所以她更加惊慌，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便是杀身之祸。
　　“你怕我？”本来是打定了主意，这些人都是只听父王的，才不会给好脸色。但是见到这姑娘，颜暄倒是有些不忍心起来。毕竟她又没有错，跟外面那些只听父王命令的侍从不一样。想到这里，说话的语气自然也软了下来。
　　“那是自然……不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紧张之下，一不留神说出了心里话，但是这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跪在地上，否认着刚才的话。“公主万金之躯，奴婢生怕伺候不周……”她将头几乎埋到地上，怕得不敢直视颜暄，声音颤抖的明显。
　　“我难道是吃人的老虎？如果我真的那么凶，南嫣这丫头早就被我吓死了。”指了指一旁已经不顾自己还没动筷子，就毫无禁忌大吃特吃的南嫣，颜暄笑道。
　　听颜煊这么说，她才略微敢抬起一点头，看到这样的场面一脸惊愕。甚至都怀疑，难道南嫣才是公主？
　　这些日子只有南嫣与自己说话，很少见到外人，颜暄觉得闷极了。难得看到一个不是父王派来，还有些顺眼的人，便想让她留下来跟自己说说话。
　　“公主的抬爱奴婢感激不尽，可是奴婢的义父只许奴婢来给公主送饭，门外的大爷们也不许奴婢多做逗留。”对一般人来说，这或许是好事，可她却面露难色。
　　“这有什么，门外那些人，我去说一声就好了，至于你义父更不用担心。她是什么人，我遣他们去通知一声。”
　　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是见颜暄似乎没有恶意，又是公主不好忤逆，她只得应允了下来。这姑娘名叫黎悠，是此处驿丞黎放的养女。此处荒凉，驿丞里并没有其他帮手，所以上下杂务大多是由她来打理。虽然黎悠没有言明，可是颜暄总觉得黎放对她并不会十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