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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气性太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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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顾婆婆便让那门房拿了令牌进宫去找延陵槿。
“哟这不是郭旭么,有些日子没见了,这一大早匆匆忙忙的回宫有什么急事?”
说是门房,其实郭旭平日里也是宫中的侍卫,不过这些日子都被派去宅子那边,所以与看守宫门之人也是相熟。
“你看,我有正事,回头再说。”毕竟唐泺出事了,若被怪罪下来府中之人没准都是要掉脑袋的,哪里还有工夫跟他扯皮。亮出了延陵槿离开之前给顾婆婆可以随意出入宫中的令牌,他就匆忙进宫了。
“这小子,几日不见发达了。”
来到延陵槿宫门外,因为太早她尚未起身,守在门口的宫女自然不让他进去。
“求求你们进去通报下,我真的有急事,你看这个。”说着,将延陵槿的令牌交给宫女。宫女自然认得这是延陵槿之物,便进去通传。
“记得说是唐姑娘的事。”临了,郭旭还不忘嘱咐着。
“公主,一个人拿着您的令牌来了,慌慌忙忙的一点礼数也不讲。”将令牌交与延陵槿,宫女不满地说着。
“这令牌……说是什么事?”
“好像说唐姑娘的事?”
“走去瞧瞧。”提到唐泺,延陵槿开始在意起来。
“公主,您救救唐姑娘吧。”看到延陵槿,郭旭就跟看到救星一样立马给她跪下。
“唐泺怎么了,你们没看住她?”却也只是以为唐泺逃走了,虽然着急,延陵槿还没那么紧张。
“逃走就好了,唐姑娘被太后抓去了。”说到这,郭旭就觉得唐泺肯定是活不下去了,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
“母后?”提及太后,延陵槿也是一惊。“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你还跟谁说了,王兄知道吗?”
“小人一大早就来找您了。顾婆婆说只能来跟您说,千万不能让大王知道。否则唐姑娘就更救不出来了。”
“那就好,你先回宅子里候着,这件事也别再声张。我会去救唐泺,你们也不用担心,王兄那边有我来担待,怪不到你们。母后要人,你们有什么办法。”听了郭旭所说,延陵槿就知道安排顾婆婆照顾唐泺果然是不错的选择。若是被王兄知道,平日里的事他或许会对母后让步,这一次却难说。
如今时候还早,这个时候去打扰,母后想必更不开心。延陵槿就只能等着,等到太后依着往日梳洗的时候去。
“一大早,槿儿你怎么想着来看我?”见到延陵槿,太后便已了然。
“母后这是说哪的话,女儿许久未来伺候母后梳洗,偶尔尽尽孝心不是应该的?”让宫女退下,延陵槿亲自帮太后梳头。
“就你嘴甜。你是我生出来的,我还能不知道你?消息倒是灵通,你是为了那野丫头来的吧。”毕竟是母亲,在延陵槿面前太后还算和善。
不过也是顾婆婆说的没错,这件事由延陵槿去求,比延陵端会好很多。毕竟太后知道延陵槿明白自己的心思,也与自己一条心。
“母后,唐泺她是我带回来的,这些日子也算投缘。她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您就饶了她吧。我以后再也不那么贪玩频繁出宫了,好不好?”见太后心情尚可,延陵槿撒娇道。
“真的?那我怎么听你舅舅说云凝好些日子不肯回家,还去宅子里大闹了一场?只是因为你的缘故,她还不至于到如此吧。”不露声色的,太后想从延陵槿那里知道更多。
“哪有,表姐那是误会了,都解释清楚了。后来表姐还在那住了十几日,不也相安无事?”延陵槿也算机灵,才不会这样轻易说走嘴。
“既是如此,那就算了。”
“多谢母后。”见太后态度有所退让,延陵槿立马应承下来。“唐泺在哪里,女儿能去找她了吗?”
“人是你带来的,自然由你带走。槿儿,母后一直相信你跟我是一条心的,母后的心意你都懂得吧?”对延陵槿的说辞,太后明显是不相信的。轻抚着她的手,如同寻常人家慈母苦口婆心的劝告一样,太后说着。
“母后放心,女儿会把唐泺送出城去。只是母后你的确误会她了,她真是我无意间遇到的,也正打算离开。”
“荣秋,带她去找那丫头吧。”听了延陵槿所说,太后点了点头,母女连心她还是相信关键时刻延陵槿是会向着自己的。
荣秋带着延陵槿左拐右拐走了许久,直至停下来,延陵槿才发现王宫中还有这等自己没来过的地方。因为离着冷宫不是很远,所以平日并不会留意。而这里在冷宫的更深处,从外看竟似假山布景,绕到背后细细观看才能发现一道石门。居然如此大动干戈,将唐泺关在这种地方,延陵槿心下紧张,不知道这一夜唐泺是怎样过的。
一开门便闻到刺鼻的霉味,即便阳光从门缝照进去还是觉得过于阴暗。延陵槿走在最前面,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只是影影绰绰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唐泺?”看着地上的人死气沉沉的样子,延陵槿不敢确定,悄声试问着。
延陵槿虽然对这里陌生,荣秋却是熟门熟路。拿起门口的蜡烛点燃,想要邀功似的快步走到前面。
“起来。”看到颜暄就想到自己的手上的伤,荣秋只觉气不顺,用脚踹着她,几乎踩在脸上。
“你做什么!”平日里就见不到荣秋这般嚣张,及至她点燃了蜡烛,自己看清脸上上的不轻昏迷不醒的唐泺,再加上她这样对待。即便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延陵槿也不再有所顾忌,用力将她推开,摔了一个趔趄。
延陵槿毕竟是公主,荣秋就算倚老卖老也不敢得罪到她头上,只是将这份怨恨全都记在了唐泺身上。
赶紧替颜暄解开绳子,轻轻的唤着她,却毫无反应。
“你做的?”延陵槿强压着怒意问荣秋。
“老奴就是扇了她几巴掌,谁想到这么娇贵……”真不觉得自己伤的狠了,因为太后有所嘱咐,但是看她不省人事的样子,荣秋也有些怕了。
“她若是死了,我保证你会活着比死了更难受。快帮我把她抬到我那里。”
如果不是碍着太后的心愿,这些日子与唐泺相处,自己真的愿意交她这样一个朋友。
与荣秋两个抬着唐泺,小心翼翼的不敢走大路,生怕遇见延陵端。并不是怕荣秋受到惩罚,只是怕他会因此与母后发生争执,到时候局面肯定难以收拾。
“你回去吧,别声张,对母后也别说唐泺伤的这么重,就说我已经送她出宫了。我劝你还是瞒着比较好,知道的人多了,你觉得你的下场会好到哪里去?”半劝半吓,延陵槿对荣秋说着。
“是是是,老奴遵命。”
看到荣秋吓成这个样子,延陵槿也就放心了。有荣秋替自己保密,就能让唐泺在这里养好了伤再走。
“绵笙,你去找方太医来,若是问谁病了就说是我。”就算宫里之人再难信任,对自己的母后也不能推心置腹,好在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还是可靠的。绵笙从十岁起跟在自己身边,如同亲姐妹一般,自己的大半心里话都对她说了。
听了延陵槿这样说,绵笙便可不敢耽误,到了太医院门口可巧方景行正要出诊。
“方太医,您能不能先跟我走一趟,公主病了,指明要您去。”
认出来跟在方景行身边的随从是太傅家的人,绵笙就知道他这一趟是要出宫了。那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床上昏迷不醒那位是不是能熬过去,所以就按照延陵槿教的说了。
“既是如此,你回去找陈太医。他与太傅也是旧相识了,想必比我更妥帖。”方景行也没多推脱,直接向随从交代着。
看绵笙说的着急,又是公主病了,随从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乖乖回太医院请陈太医。
在宫中,太医院里的一群人,是最能守口如瓶,又掌握着最多秘密的。谁用了药,害了谁,他们总会知道,可为了生存,这既是他们的筹码,也是一把会害了自己的利刃。所以延陵槿坚信他们是最不可信的人。但是方景行似乎和他们不一样,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风流韵致,却偏对谁都是淡淡的,从不多问一句,自己也不说从哪来。这样一个人,不仅在太医院是个异类,在宫中更是。延陵槿不明白这样的人明明应该享青云闲适,为何要到浊世里讨饶一番。
“病人是这位?”看到站在那里好好的延陵槿,方景行并没感到惊讶,很自然的替颜暄诊治。
“她是怎么了?我替她检查了下,似乎只是脸上受伤,可为什么醒不过来?”方景行这样的平淡延陵槿已经见怪不怪了,此刻还是唐泺的病情重要。
“的确只是挨了几巴掌,只是气性太大,差点把自己气死。”说到这,连平时不苟言笑的方景行都忍不住笑了。书上说的不少,这样真把自己怄死的还真不多见。“无妨,放点血就好了。”
这急火攻心,十宣放血是最是好用。等他扎到第四下,十指连心,颜暄便被疼醒了。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打我还不算,还来扎手指!”虽然整个头都很疼,连带着说话也疼,但现在手指更疼。生气的瞪大眼睛瞧着方景行,颜暄恨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