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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12 ...

  •   10
      她想起了那天。

      笑语清凌凌。她提着花篮,漫步在清澜池畔。百花绚烂,粉蝶起舞,缭绕她的裙摆。
      均美师弟急匆匆地赶来,“师姐,大师兄他出事了。”
      她手里的花篮掉落在地上,辛辛苦苦采集的花儿落在池边。花容失色,拉住均美就问:“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眼泪都差点忍不住落下。
      “师姐,你快随我回去。”均美根本来不及解释。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赶回水月居,其他师兄弟早已纷纷散去,他们的师尊看着赶来的他们二人,抚了抚长长的胡髯,道:“均美,小卿,谭止他被凶兽金猊一口凶焱烧得心火两失,哎,恐将命不久矣。”
      卿姑娘简直难以置信,她一向英明神武、举世无双的大师兄怎么会死呢,两行清泪纷纷而下,她咬住唇,看向师尊,殷殷恳求,“师尊,您一定有办法救师兄的吧。师尊,师兄只不过是去南荒历练……”她语句错乱,寸心纷乱。
      她以为,这一趟南荒之行也就如师兄以往普普通通的一次天下行走,万万没想到,这一去居然是阴阳两隔。居然是凶兽金猊,有着凶焰之炽的千年十大神兽之一。
      “师姐。”均美搀扶着玉体倾颓的她,脸上同样露出担忧之色。
      师尊看着她,为难地叹了一口气,不过终究是说出了那个方法。“小卿,世上天生万事万物皆有相生相克之法,你一向聪慧,好且仔细想想。”打了一个哑谜,师尊便避讳地离去了。
      “世上天生万事万物皆有相生相克之法……”卿姑娘痴痴地念了一遍,念得眼眸愈发地亮,眼中也有了希冀之光。均美却以为她是入魔了,哀痛地唤了她声声,“师姐,师姐,小卿——”
      卿姑娘回过神来,擦去眼泪,“均美,师兄交给你照顾了,我要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
      卿姑娘摇摇头,并不欲告诉他究竟。“此去,若能平安归来,师兄定然后患无忧,若我……不再,均美,你就忘了我这个师姐吧。”
      均美大惊,俊美神容染上伤情,像那颓然失色的宝石,“师姐,你能忘得了师兄吗?”他沉沉反问。
      卿姑娘没有回答。抬头却见她那总是追随她身后的师弟拥住了她,肌肤之亲中,传来他嘶哑低沉的声音,“就像你忘不了师兄一样,我也忘不了你,小卿,我知道你想救师兄,可是凶兽饕餮守护的仙草不是我们能采得了的,你别做傻事。”
      “均美,今日若是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是我,你觉得师兄将如何?你又将如何?”她只是诘问,但听言语,心意已坚定,同时也问得陈均美哑口无言,可是拥住卿姑娘的双臂没有松开半点,反而更紧了。“师姐,我会陪着你。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他坚定的语气感染了卿姑娘。
      “均美,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好好照看师兄,等我回来。”
      “好。”
      这一去,风波多少,危机多少,怎能不知,可她义无反顾的身姿,让陈均美那欲要阻止的想法都变得龌龊起来。
      他想,小卿能为了师兄不顾性命,那他就不能吗?若凭爱意,这么多年以来,他陈均美半点不低于谭止。他一往的情深,只是她的心中从来只有师兄。对于他,只是一个格外怜爱的师弟。
      对不起,小卿,我还是不能放心你一个人去无疆,凶兽饕餮你怎能一个人敌得了。
      卿姑娘不知,她一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一路只有小险从无大惊,不知陈均美一路暗中为她护法。
      无疆,花草葳蕤,好山好水,难得的洞天福地,只不过现下这洞天福地为凶兽饕餮盘踞。卿姑娘要采的仙草也不是这无疆一般的仙草,而是那饕餮伴生的仙草。
      谈何容易。
      饕餮凶诈贪婪,别说是伴生仙草,就算是无疆随意一棵仙草,若人采了,它也不会轻易放过。千年以来,打饕餮伴生仙草的人族、妖族何其多也,最终都化作了无疆巨树下的无尽白骨。
      陈均美不知卿姑娘付出了什么,在进入了无疆七日后居然捧着玉盒平安地出来了。
      见她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陈均美有些难以想象,难道那玉盒之中的物件就是饕餮的伴生仙草。
      卿姑娘容颜如旧,仙魄融洽,看不到半点的受伤。她到底是怎么得到饕餮的伴生仙草的?陈均美不忍细究,不敢细究,凡人和饕餮的许诺。
      卿姑娘曾阅遍奇经。《神异经》有云:“饕餮,兽名。身如羊,人面,目在腋下,好食人。”
      又云饕餮贪于饮食,善与相货。所以才有饕餮盛宴,鲜美滋味不可言。
      饕餮曾与神农有诺,从不轻易食人。从来是,与人相货。没错,卿姑娘用来交换的是,她一身修炼双十年华的无垢仙体。所以,出了无疆的卿姑娘只余一俱被食尽的薄皮骨干。饕餮的伴生仙草是能生骨肉,可,那是卿姑娘千辛万苦、赶赴山水为师兄寻的仙草。
      尔后,陈均美也是一路替她驱赶那些闻了仙草气息而来的妖精人怪,暗中一路相护,让她无恙。
      梦应时而醒,卿姑娘看着堂前的两个男人,想起她还在混混沌沌之时,均美对她说的过去。
      那日,是大雨倾盆,仙山已近在眼前。只要上了桥,竹溪山就近在眼前,卿姑娘归心似箭,万万没想到一直揣着宝物的她早已被一只修炼了五百多年的蟾妖盯上了。
      就连陈均美也没发现。
      一切皆如他所说的一般发生,只不过扔给他的却不是什么宝器碧玉葫芦,掉入两生崖之前,卿姑娘将装着仙草的玉盒扔给了他。
      她殷殷切切的目光让陈均美无从拒绝。他知道她想说,你要将仙草护好,你要让师兄无恙。可是,心爱之人在自己眼下掉下两生崖尸骨无存,哀莫大于心死。
      他应了她,将仙草托付师尊,救得了谭止。
      他也遵心意,舍了仙根,跳了万丈两生崖。千辛万苦拾得了破碎白骨,又花费了三年,将那破碎白骨聚拢一俱白骨,埋在仙气氤氲的清澜池下,假想有一日,白骨竟成芙蓉面,对他笑。
      谁料他这番痴心竟被谭止发现了。
      谭止一直活在谎言里,以为师妹如师尊所言那般外出历练了。只是三年了,偶尔他也在想,小卿竟有如此狠心吗?三年了,爱恋红尘至于一次也不回竹溪山来见他。直到那一天晚上,外出的他看见师弟均美出没于月色寒影之中。这三年来,小卿外出了,均美也神神秘秘的,平日里他都难得遇上他。
      而这么晚,均美又是要上哪里去呢。一路跟随,到了仙草香花簇生的清澜池。月色折却三分映照这仙气漫漫的水池,竟有几分彻骨寒意袭人而来,这清丽美景平生生添生些许说不出的阴翳、暗诡。
      均美一身白衣坐在池边,对着池中影痴痴,如坠梦魇。
      谭止以为他入魔了,正要出声,却听见他念。“小卿,我又来陪你了。”
      谭止惊愕失色,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均美还在说,声音谈吐轻柔,似是帐里情人私语时。“好久没来陪你了,你该怪罪我了吧,清澜池池水寒凉,让你受苦了,等等我,再过一阵子我们就能重聚……”
      “陈均美——”谭止忍不住走出来,打断了他的痴言狂语。“你在说什么,小卿明明在外面历练。”
      均美看见是他,神情冷得像不化的冰雪,他露出一个嘲笑的表情,盯着谭止,冷冷地开口道:“谭止啊,呵呵……真是可笑啊,谁能想到你这三年居然被瞒得什么也不知呢,小卿啊,她就孤寂地躺在这冰寒的清澜池三年了呢。”
      谭止颤动着唇瓣,“不,不,小卿她怎么会——”
      “你以为,金猊的凶焱是那般轻易能解的,师尊不许我说,好,我不说。”均美苍白的容颜像一朵寂静凋谢的昙花,他语气淡淡的,没有半点的爱恨。
      谭止猛然觉得心痛得无法遏制,他手掌捂住自己的心,“是小卿,是小卿去采饕餮的仙草了吧。”
      均美恶毒地望了他一眼,笑着说:“是啊,她以一命换得了你生,师兄,你可还怪她三年来从不回来瞧你一次。”他扬扬衣袖,手指着那飘着飘飘仙气的寒潭,“她一直都睡在这里呢,等着你回首看上她一眼。”
      谭止觉世界颠倒,头脑混沌,不知几何,连身体都无法站稳。“均美,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瞒着他,为什么他连小卿的死都一无所知,他真是活得狼狈不知啊。
      “我费尽心机,寻觅古籍,重聚小卿的仙骨,为的就是让她再对我笑一下。终于,我找到了。”白衣公子如痴如狂地自言自语,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在意谭止知道了又怎么样了,他就是要这个罪魁祸首一辈子都心理难安。
      “美人骨,相生相伴,我愿意以半生命岁换得她的回眸。”
      谭止再一次看见均美时,是奉师命捉拿违暌天理、逆转禁术的逆徒陈均美。美人骨,一者生,无数人死,小卿能活,可活下来的谁知是他们的小卿,还是妖物?
      谭止叹息着。强忍心头苦楚,劝道:“均美,你回头罢,一切还有救。”
      他好恨,恨自己徒劳无力,还要阻止师弟去救小卿。可是,他知晓美人骨禁术一旦现世,又将掀起无数血河,理智告诉他不可为,可是,他的情理又落在小卿身上,若能重来,他宁愿自己去死啊。
      “呵呵。”白衣的谭止恋恋地抱着怀里的白骨,眼眸还没逝去温和,但话语如刃。“三年了,我终于能够见到她了,什么血河,什么世人,我只知我若活一日,你就别想从我手中夺走她。谭止,你也很痛苦吧,你知道吗?在两生崖的最后一刻,小卿还在对我说,定要救你,定要救你……可是现在呢,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爱一个人,只想要让她开心。当初我没有阻止她去无疆,我没有阻止她答应饕餮的条件,所以现在我痛不欲生。这一千个日日夜夜里,我只要一想起那个时候她的眼泪,我就想,今生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一定要让她重回这世间。谭止,你还要阻止我吗?”
      白衣青年露出一个仿若妖魔一般的笑容。
      谭止持剑的手松了下来——

      11

      夜风小意,她站在堂前,那两道气澜似有眼一般避让她开来,谭止和陈均美交战几回,红衣的新郎已有些不支,陡然地如一只红蝶被风吹落在堂下。
      “均美——”她悲痛地呼道。怎能不知,是他近日来为维持她的玉体清肌妖力失衡无措。
      双方均因她这一声悲唤止战。
      谭止身随意动,落在她身边,他们相望一眼,卿姑娘霎时心中清明,她眼角清泪不止,对上红衣的新郎,“师弟,我记起来了。”
      她在公子惊慌失色的神情里,继续说:“你且安心……师兄他、他必不会害我的。”她垂下颈项,眼泪滴落在衣裳上。
      “师姐,你都记起来了啊。”陈均美眸底尽是悲怜之色,他惨白着一张脸站在那里,风过衣裳,青丝飞扬,一个人,孤立封闭。
      “嗯。”卿姑娘轻轻颔首,“均美,我很欢喜,真的。”她望向他的眼眸,泪水未逝,但眼底温柔坚定。“无论为人为妖,今生我都满足了。”
      “小卿。”一霎时,陈均美又喜又悲,他不舍地道:“可我怎舍得,怎能就这样让你随他而去。”
      “我还是你师姐吗?”卿姑娘反问。
      “自然。”也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陈均美在心中暗暗地加了这么一句。
      卿姑娘笑了,这一笑穿花破影,“那你便听我的吧。”
      “好。”公子最终还是应了他。
      沉默已久的谭止轻轻出声,“小卿,跟我走吧。”
      卿姑娘转身离去之前,最后一眼不舍地望着红袍公子。
      路途之中,久因生死之隔的师兄妹之间早已陌路许长时间,似乎不复当年竹溪山上朝暮相伴的亲密了。
      篝火映照着两张年轻的面孔,一时静默无言。谭止这些年来一直寻找着两人的踪迹,风餐露宿,但今日得偿所愿,眉间心上却只余一方苦涩。昔年,他与卿姑娘好一对师兄妹,相依相偎,那知情意还未点出,那之后竟生出这些匆促世事。彼时,何如,现在,何如。
      树影摇曳,生了一些晚间寒意。谭止看着卿姑娘被火光映照着的眉眼,在无数次梦魇里相思如茶的面容,咀嚼心中苦涩,看出她的不安,出言安慰道:“小卿,你放心,只有要我在,决计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卿姑娘抬眸瞧他,“师兄,我们要回竹溪山吗?”
      她目光太过无邪,刺得谭止生躁。他内心诘问自己,一旦回到了竹溪山上,他的承诺真的有用吗?仙山之中,又怎能容得美人骨这种妖孽阴邪了。
      其实,他从均美手中带走卿姑娘未尝没有那个想法,那就是——不再回去竹溪山,带着卿姑娘到远离凡人的地方落居。他告诉自己,这样说,是为了让卿姑娘能够逃离仙门的绞杀,但是,他内心非常清楚,那就是他……也像均美一样,不肯放手。
      是活生生的小卿。
      记得他们所有过往的小卿。
      他下不了那个手。
      但,小卿问他,回去竹溪山吗?他居然不知如何回答她了。
      谭止的闪避,让卿姑娘很是失望,她苦笑一声,就听见谭止问她。
      “你记得曾经在竹溪山上吗?”
      “我记得。师兄,你不必再试探了。从你点醒我的时候,前尘旧事我都回想起来了。”卿姑娘怀念地看着他,有些贪婪的,有些欢喜的,看得谭止狼狈不堪,不知如何应对。
      “师兄能够平安无事,我很欢喜。我和饕餮的交易没有白做。”有些小女儿的欢喜姿态。
      谭止的脸色白了几分,他既恼怒又苦涩,“小卿,你昔日遍读经书,难道不知饕餮之贪婪,居然以肉身相饲,真是个大傻瓜。”
      语气不由地变得亲密起来,一时之间,卿姑娘坠入回忆,望向他,想起了他们在竹溪山上相伴的岁月。“师兄可真是的,难道我就能看着你死在我的眼前吗?就算以肉身相饲,只要师兄能够回来,我一点也不怕。”她眼睛亮晶晶的,好似有泪珠闪烁。
      “虽然是禁术,但眼下我能看见师兄你,也正是上天的垂怜。”
      “小卿,你恨我吗?”谭止难堪地避开她的目光。
      “怎么会。”卿姑娘语气低柔,“只是委屈均美了,他费煞苦力,我却只是一俱朽骨,什么也给不了他。”
      谭止道:“均美、他,对你的确是情深义重。”他心底苦涩难言。
      “师兄,你难道一直不知我对你的心意。”明明是在倾述情意,可卿姑娘的神态一如旧地,丝毫不见低婉羞涩,让谭止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小卿!”谭止这时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情意,紧紧地将眼前这个女子拥入怀中。
      卿姑娘环住他,回应他的情意。“从前在竹溪山上,师兄为何不早一点回应我呢。”早知当初,也许现在也不会变得这么难堪。
      “我以为南去历练,就像以往一样,我在路上想过,等到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将那些沿途发生的故事说给你听,我也想过,采上回来山路的最美的一朵野杜鹃别在你的发髻上,但是我失策了,我遇见了南疆的凶兽金猊。”他抱着她,沉痛的说着。
      卿姑娘泪如雨下,“师兄……”
      后来一夜无话。两人相依相偎。
      且说公子,他从来不是坐等的人,答应了卿姑娘又如何?就像昔日他答应了她照顾好师兄,但还是暗中随她去了无疆偷取仙草,今日更况,他红袍换了翩翩白衣,一路跟随着谭止和卿姑娘,看着他们相依相偎,看着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心中犹如被刀子剜了千千万万刀。他是暗中不堪的窃取者。陈均美想起了在竹溪山上的时候。
      卿姑娘总是出现在师兄谭止的身侧,大家明里不说,暗中都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就是师尊,也看着他们,赞为金童玉女。他入山以后,受到师姐最多的照顾,最多的关心,为什么师姐喜欢的人还是师兄?
      明明她失意的时候,陪伴的是自己。
      明明她的花瓶里最鲜艳的那束花,都是他摘来的。
      他只不过是迟了一会儿认识她。
      他看见,是竹溪山上漫天飞舞的梨花,她捧起剑给他。他们虽未吐露情意,但是那相望的双目,足以让他明白,从一开始起,他就是他们之间的外人。
      后来,他记得,他清咳了一声,嫉妒不堪地打断了他们。
      师兄拿起剑,和她分开距离,而她则是慌乱地躲避他的眼神。
      他还记得自己说:“师兄,师姐真是好闲情啊,在这梨花里练剑。师姐居然也不带上我,真是伤心。”
      他那师姐连忙道:“均美来了啊。好啊,下次我们一起。”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让他从不快之中脱离。而谭止师兄呢,则是神情猜测地望着他,有过不喜,不过均美怎会在意他的想法。
      他只在乎卿姑娘会不会厌烦了他。
      后来他们两人行,总会因为他的插足变成三人行。均美想,这样,也许总有一天师姐能明白他的心意呢。

      12

      谭止一直知道师弟就跟在他们身后。
      他想起了过去在竹溪山上,他也是这样,从来不说,只是默默跟在小卿的身后。而小卿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跟随。他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对身侧的卿姑娘道:“小卿,师弟也跟来了。”
      果然,他在卿姑娘眼底看见的是一点也不意外的神色。“均美、他,来了啊。”
      谭止握住她的柔荑,温柔地道:“既然跟来了,那就如他所愿吧。”竹溪山是再也回不去了,但,有小卿陪在身边,无论哪里,心底总是欢喜的。
      “被发现了啊。”均美摇着扇子从竹林里走了出来,目光眷恋地望着卿姑娘,片刻之后,沉思一般地看向谭止。
      “师兄,好久不见。”
      后来,他们三人四处周游,不知多少年间。三人一起时间长了,好似在竹溪山上一般,普通又欢喜。
      在这个时候,她想起一件事。

      那便是,师兄他当真毫无所察?她的师兄,是这天下最聪慧敏锐的人,有着冰心玉壶之称。或许是她目光沉凝得太久,她身侧的男子也笑若春风地回应着。
      眉眼似云开雾散,明月般皎洁,他握住卿姑娘的手,暗暗十指交叉,那指腹手心的温热,真实地灼烫着她的心。
      “小卿。”
      “师兄。”
      另一个寂寞的人挤了上来,挽住卿姑娘的臂膀,似嘀咕似不满地道:“小卿,你可要记得我。”晚霞绮丽,照暗了衣裳,照暖了容颜,轻轻染了一层淡淡的绯色,三个人目目相触,掩下了心里所有的思绪,起码此刻,安宁又沉静,这样的日子仿佛回到了从前在竹溪山上师兄妹的生活。
      卿姑娘心里想,起码到现在,她终于完成了那个目标,他们三个再也不分离,这中途的一些曲折,一些辛苦,终究是酿成了一杯香醇的美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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