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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越裕 ...

  •   周助说,我们小裕就像是一粒水果糖。虽然硬硬的,但是又好看,而且味道甜甜的。
      鞠万一口水喷出来,水果糖?周助你可真是哥哥眼里出糖果啊。还水果糖?榴莲味的吧?
      陈海堂从上铺探出头来,诶?不是辣椒酱么。
      关越摸着下巴笑道,“周裕吧……不是更像派么?外面一层壳看上去硬,但是脆,一咬就碎。里面的馅很甜,不过不能着急,不然烫你一嘴的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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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的冬天冷得像要把耳朵冻下来。
      铃声响起,结束了最后一门考试,周裕裹得像一粒粽子似的从教学楼里滚出来,正面迎上了站在楼梯口的关越,红色的羊绒围巾配着深灰色的大衣。
      周裕皱了皱鼻子,要风度不要温度,冷死你活该。
      关越抬眼看到他,却也不过去,只是眯起眼睛,似乎带着笑意。
      周裕团子状心不甘情不愿地蹭过去,“你怎么还在这?你考试不昨天就最后一门了,你不回家准备挤趁春运高峰?是钱太多还是力气太大?”
      “回哪儿?英国还是石家庄……”关越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周裕一时语塞,憋了半天,硬生生地转了话题,“冷死了,就你个伪小资喜欢站这吹风。”

      M记的可乐很冰,薯条很香脆。周裕乐颠颠地拿起一个红豆派,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凹造型凹地似模似样的关越,推了一个红豆派过去,“7块钱买了两个,喏。”
      关越侧着脸,斜挑起眼角悠然地看了一眼递过来的派。周裕白皙的手掌衬着红色的包装,壳子已经打开,露出炸地金灿灿的派,显得的确很可口。
      接过来,毫不客气地就咬下去,周裕还没来得及,“喂,小心烫……”关越已经捂着嘴,眨巴着眼睛,瞪着周裕。
      忙不迭把可乐递过去,看着关越不用吸管,直接掀开杯盖就喝。周裕倒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瞪我也没用。谁让你急吼吼的?”
      关越忽然很想骂人。
      周裕含笑着去拿另一杯可乐,叼着吸管越想越乐,闷着头自顾自一遍遍回放关越被烫到的场景。
      关越忍不住道,“当心别呛着。”
      话音刚落,周裕就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一阵猛咳。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愤恨地抬起咳出眼泪的潮湿的眼睛,怒道,“靠,关越你个乌鸦嘴,猜比赛结果不见你这么灵!”
      周裕的睫毛湿漉漉的,脸上带着被暖风吹出来的红晕,嘟哝着的嘴唇像果冻,现在就像一个一戳就会爆的气球。关越的心情就如太阳当空照,他对花儿笑。
      “喂,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学校都没什么人了。”周裕认真仔细地啃完了一只汉堡。
      “嗯?”
      周裕掰着手指算,“你现在走的话,一、二、三、……嗯,差不多一个月不见面吧?”
      “这口气,你到底是想见还是不想见啊?”
      “哪、哪有啊!我就是在算算好伐?”周裕有点大舌头,“你昨天就没考试了,网球队的训练也停了,你还赖学校,我怎么没觉得鲁道夫有特值得留恋的地方啊。”
      关越闻言,手肘支在桌上,撑起身体,双手交握着,定定地看着他,周裕被他看的不知所措,“干、干吗?”
      “周裕……我真发现,你就这时候特别像周助的弟弟。”
      踩到地雷,周裕立即爆发,“关!越!你什么意思啊你!”
      关越不以为意,很认真地兀自考虑了会儿,又强调道,“而且还变本加厉。你是又傻又笨。”
      也不知道是M记的空调又升温了,还是遗传了周家特点的周小弟猛然开窍了。
      关越漆黑的瞳孔的倒影里,出现了一颗立正站好的大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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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关越就坐上了去英国的飞机。
      他在机场给正在家里享受妈咪爱心午餐的周裕打电话,于是周裕听到手机铃声后,放下手边的红烧肉,顾不得擦油汪汪的嘴,蹦蹦跳跳地冲回房间,“喂?”
      “周裕,一个月后见。”
      “啊啊啊?关越?你在哪儿啊……”
      “机场,进关了。就这样。”
      挂电话。
      周裕半举手机放下也不是,回拨也不是。
      听池泽说才知道关越的父母长年住在英国,是由石家庄的奶奶带大的,初中开始来上海读书。每年过年他们一家照例都会回去。但是去年奶奶过世了,……于是……嗯,很正常吧,关越回英国找父母一起过年。
      “小裕?谁来的电话?汤要凉了。”周助依在房门上,有些担忧。
      周裕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回头道,“哥!你不会把我的炸鸡块吃了吧?”
      “哪会啊,你爱吃,我那份都留给你。”
      周裕拉着周助往回走,“下午有事儿么?没事儿陪我打电动吧。”
      “哦,下午啊……”周助面露难色,吱唔了一会儿道,“国光下午的飞机回北京,我说好去送送他。”
      周裕吸了下鼻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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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裕发誓是自己的错觉,不用上课整天吃饱躺倒,闲下来跟着周助切磋一下球技的梦寐以求的寒假居然变得难熬了。
      跟往日过年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春晚一如既往的无聊。
      吃完饭,他就钻回自己的房间,msn上关越的头像放假来第一次亮着了。
      ——喂!
      ——嗯?
      ——你什么意思啊?
      ——年夜饭吃完了?
      ——吃完了。你别答非所问啊。
      ——伦敦这边一点都没有过年气氛,连唐人街的热闹都觉得假。
      周裕喷笑,想说,废话!外国人地盘能有什么中国人的过年气氛。
      ——没意思就回来啊,又没人求你待在那儿。
      “小裕!出来,倒数了!!!”客厅里,周妈妈亮起嗓门叫他。
      十。
      周裕没去搭理,抓过手机。
      九。
      他拨号。
      八。
      窗外已经陆陆续续传来了鞭炮声。
      七。
      空调房里的周裕脸被烘得很红。
      六。
      手机里传来了拨号音。
      五。
      周裕站到阳台上。
      四。
      窗外黑丝绒一样的天空。
      三。
      电话还是没有人接。楼下的孩子围着鞭炮跳跃欢呼。周裕的心跳陡然快了起来。
      二。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此时却带着不确定,“周裕?”
      一。
      似乎全世界的烟火都在此刻点燃,缤纷绚烂点缀在夜空,影影绰绰地点亮了周裕的笑容,还带着稚气的脸冒起甜暖的表情,他习惯性地皱了下鼻子,吱唔了一声,还有些不情愿。
      可是,他说,“喂,关越,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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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的第二天下午,周家的门铃被按响。
      周助在房里,喊了声,“小裕,开门去。”
      “哦……”踢踏着拖鞋,周裕揉着乱作一团的头发往门口挪,然后——他石化了。
      关越一手搭在行李箱,一手撑在门框,眼睛闪着奇异的光,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周裕,新年快乐啊。”
      “小裕?是谁啊……”一秒钟三人对视着,沉默,然后,在沉默中爆发,“啊!关越?!你怎么会来我家?小裕!这怎么回事!!”
      “哥,我……他……你……啊!关越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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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昨天聊天时候不是回你么?
      ——回我什么啊!!!
      ——你让我没意思就回来,那我就说回来只能住你家,你不默认了么。
      ——默……认……默认你个头啊!我根本没看到好不好,那时候我在给你打电话啊!
      ——那我回来都回来了,回英国的机票你出?
      ——(╰_╯)#关越……靠!你故意的是不是!!
      ——周裕,上次那红豆派挺好吃的,我们再去吃一次吧。
      ——你没被烫够是不是?
      ——吃派嘛……要慢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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