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米糟

26、颂华中毒

　　瞬英默然。
　　“你别怕，我只想与你商讨商讨接下来的事情，时日不多了，我是没关系。父皇的生辰，我出来找宝贝，他也是欢欢喜喜的。不像你，还有个何奇。”
　　“我们不住一起也可以商讨的。”
　　“喔，那可能得我心情好，才会跟你聊这个。”
　　“你现在心情好？”
　　“只要你在我都心情好。”他又变的很温柔了。
　　“殿下，你不要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会让我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你不是个人。”
　　“不是人又是什么东西？”
　　“不，我的意思是，你像是许许多多的人，拼凑出来的。”
　　“很好，我喜欢这个话题，你做床边，我再跟你讲。”他拍了拍床沿。
　　瞬英也不顾什么，按照他说的，坐在床边。
　　“我实在是鳖了太久，想跟一个人说道说道，刚刚我要了些酒菜，我们等会边吃边聊，我太想炫耀了。”
　　“殿下你想炫耀什么？”
　　“你觉得，我比你多的是什么？”
　　“头脑？仇恨？”
　　“不不，我多的是地位，是钱。”
　　“可在我看，殿下似乎并未这么在意这些东西。”
　　“对，我是未曾过多讲这些放在心上，不过，这其中的好处，却是你无法享受的，尤其是相对于，我这样的人。”
　　“什么好处。”
　　“你做过乞丐吗？”颂华压根不听瞬英的回答，只是继续说道，“没有对吧。我当过，那种滋味跟你在自己家享受的还不一样。乞丐要做的讨好，要比很多人多的多，除非你残缺，否则，你要想好好的活着那你就要会笑，会难过，会看脸色，什么样的人面前，该用什么样的笑脸，什么样的人，又该怎么样哭。你要有分寸，要让别人知道你是多么多么，的惨。”
　　“可是，殿下，当年在宫外，为什么要做一个乞丐呢，有很多事情可以干。”
　　“没有一个人愿意收我，没有一个人，觉得我是有用的。我父皇为了逼我回宫，私下买通附近的商铺。我走到哪，哪一片的商家便多一份收入。我也想过，去卖卖糖葫芦吧，卖卖包子吧。我就去偷，我发誓我只偷那么一次，我当真用那钱向一位婆婆，低价买了许多馒头。居然，没人买。”
　　“行人总不能一个个收买吧？”
　　“当然不能，那是因为，我父皇的人，想了个主意，便是，向人说，我这馒头不干净，有晦气。后来，有的行人看着馒头的个头，说是那婆婆的馒头，就连那婆婆都没有生意了。
　　但我依旧没有同意回皇宫，我想，既然我连累了婆婆，那我就想办法养活她好了，最后我终于决定做了乞丐。那段时间里，我拼命是讨好别人，我腻了，我恶心着。直到婆婆病死，我终于，受不了了，我回到皇宫。
　　我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了件红衣服，我要所有人看到我，而不是做一个，没有人，会真正注意的乞丐。
　　我不想讨好任何一个人，我想骂他们就骂，想对谁好就对谁好。我不克制，如果你也能向我那么好命，有那么“好”的父亲，那也可以像我这样，不压抑自己，想发疯呢，就发疯，你看看，你是不是也跟个疯子一样。”
　　此时外面的掌柜敲着门，说来送菜。瞬英只好吃去拿，然后一盘一盘的摆在桌上。
　　“有花生米吗？”
　　“有。”
　　“你把花生米给我端来，放我枕边。”
　　瞬英极其不愿的，还是给他端来，对于这个大爷，似乎只能听从。
　　“说说你吧，如果有人比我惨，我也不会高兴些。”颂华边说，边抓一把花生米放嘴中。
　　“殿下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知道不少嘛，我是打听过你。不过，我想听听你自己说，你说的，与旁人告诉我的滋味可大不一样。”
　　“我的父亲，是个残废，他心心念念的想要升官，却因为他的腿，只能在家中。他把光耀门楣的任务交给我姐姐，把心中幽怨都给了我。我从小受尽姐姐的屈辱。
　　就算是一个果子，他们会把果子吃完放在我手上，可这些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我姐姐抢了我喜欢的男子修禾，又把他丢掉，他是个读书人，要脸面，觉得对不起我，又觉得他的脸都丢光了，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修禾？我恰巧也知道一个人叫修禾。”
　　瞬英两眼发直，额头抖落着汗珠，对于这个人，早已没了爱意，唯有耻辱了。
　　“太子身边的太监，就叫做修禾。这样一看就好笑了，看来，他并不觉得羞愧，只是为了能偷偷的在你姐姐身边。”
　　“能不能告诉我...”
　　瞬英话还未说完，颂华的鼻子与嘴同时喷出了血来，一股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殿下，你怎么了？”瞬英慌忙的拿来一块毛巾，给她擦着。
　　“我中毒了。”他的气力已经很虚了。
　　瞬英正要去喊阿顺，他的一只手却扯着她的裙带，她把他的手拿开，慌忙的脚步，却在门那停止了，门锁了！
　　“阿顺，阿顺！”瞬英如此叫喊着，却没有人回答。
　　“阿顺如今不在这。”
　　“什么？”
　　“我让他去搜集那楼上女人的资料了，还有这掌柜的信息，最起码也要到晚上。”
　　“那怎么办，你告诉我，这锁怎么开，怎么出去。”瞬英两行眼泪止不住的流。
　　“若是以前的我，是能开的。你，是开不了的。”
　　“那你告诉我，怎么救你。”
　　“我不是学医的，我以前，是杀人的。”颂华边说眼泪竟也留泪下来。
　　“我真的以为那掌柜只是普通掌柜，我真蠢，我以前就是验毒宫女，为什么，我连这种都想不到。”
　　“瞬英，你不要怪自己。看来，我是要死了。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啊？”
　　“我对不起你很多很多，可我这辈子却没有机会还债了。”
　　“你我以往相识？”
　　颂华微微看了看瞬英，用尽全力别过身。
　　瞬英又问：“你我以往相识？”
　　“好了，我都快死了...不想说话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时间一点点过去，瞬英愈来愈急躁，她时不时叫他，颂华便“嗯”一声。一次来确定他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