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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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觉着十分的委屈，就扑在刘妈妈怀里哭。
刘妈妈小声地劝着，“太太，你可不能由着自个性子。”
林氏可没觉着在这府里由着她的性子了，她所有能觉着的都是她自个受了委屈，莫名其妙的就受了委屈，还没个说理的地儿，且不说老太太那里，更是自己夫君这里，谁连个软呼话都没有，“我这哪里嫁过来享福，我这是嫁过来受苦！”
刘妈妈还庆幸这屋里的丫鬟都清了场，不然的话，这话要是传到老太太那里，恐怕又是……
林氏一贯小性子，好不容易揪着四姑娘一回，原想着叫老太太与顾二爷瞧瞧这四姑娘就是被宠坏了，没想到四姑娘竟突地晓事了一样，竟叫太太林氏吃了回瘪。
就算是林氏再憋屈，还得去处置了香姨娘。
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个偏差，竟叫香姨姨跑到老太太的寿安堂去了。
老太太还不知中间的差错，刚要去看看顾袅袅，没想到竟听得一声嚎哭。
“四姑娘，四姑娘，求四姑娘饶了二姑娘并三姑娘，求四姑娘……”
老太太顿时就严厉了脸色，“还不快给我打出去！”
李妈妈都给吓了一跳，赶紧儿地领了话出去，见着香姨娘就要冲过来，她连忙让粗使婆子将人制住，又给堵了嘴，“还不快领到庄子上去，省得将四姑娘给吓着了！”
香姨娘是先二太太谭氏身边的贴身丫鬟，还是谭氏亲自将给她给顾二爷，香姨娘也算是有福气，这一生就是一对双生姐妹，且排行还在二房嫡女顾袅袅之前。平日里香姨娘最为低调，就跟这人不在一般，而如今二姑娘并三姑娘被老太太一处置，她到是跳了出来，这都是为人母亲的心。
只见她虽钗环凌乱，身上衣裙更乱，瞧着像是疯婆子一样，竟没了往日的半点平顺，嘴里“呜呜”声都给堵着，她瞪大眼睛，竟是恨恨地瞪着寿安堂，那样子好像要吃人一样，看得李妈妈都觉着有几分渗人。
李妈妈都懒得多看她几眼，“都小心些，这事可不许传到四姑娘耳里，半句都不许。”
眼见香姨娘被粗使婆子们拖了下来，李妈妈暗念了声“阿弥陀佛”，这才慢慢地进了屋，到了老太太跟前，见着老太太还是一脸的怒容，“老太太，人已经送去庄子了，再不会扰了四姑娘的清静。”
老太太着实讨厌这一出，她素来不管儿子房里的事，这一回，她实在是舍不得乖宝才出的手，没想到这香姨娘胆子恁的大，竟要闹到她院里来，“我说谭氏这眼光，着实不好呀……”
平素看着是个老实本分人，竟能闹这么一出，还不是盼着她乖宝念着她香姨娘是谭氏身边的旧人，想让乖宝求情！
老太太想着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瞧瞧这大的叫他祖母给宠坏了，这小的更是个叫我心烦，两兄弟没一个叫我省心。”
李妈妈劝道，“老太太您何必烦着这些事，没得叫您自个心里头难受呢。”
“我到不想烦着这些事呢，”老太太浅尝了一口自宫里送过来的明前龙井，暗叹这香味真是好，“可他们个个都仗着我脾气儿好，都闹到我跟前，叫我没个清静！”
她一辈子要强，年轻时不知道要跟婆婆服个软，现长子与她离心，次子虽好，也是个不着调的，惟有这乖宝是向来同她贴心贴肉，却受了这么大委屈，叫她如何能不心疼！偏这侯府里没一个人叫她省心。
李妈妈正要劝上一两句，见着外头的葛妈妈进来，她连忙出去，待听得葛妈妈说了后，她便回到老太太跟前回话道，“老太太，陈老太太过来瞧您，您好要一见？”
老太太听着“陈老太太”的名头就皱了眉头，“她过来何事，可是听得我乖宝出事了？”也难怪老太太不悦，实在是陈家一门子都叫她心烦，偏陈家出了位位列三朝的阁老，她还不得不给这个面子。
“老奴也不知，”李妈妈也有些为难，“要不要老奴去请了人进来？”
老太太晓得这人都在门上，她想拒绝都不行，难不成说她自个身体不好？呸呸，陈家的人还没那么个大脸叫她装一回病，只是她特特地就吩吩了李妈妈，“将人迎进来，可别叫乖宝晓得了。”
要说陈家老太太上门来，按理就得让四姑娘去见见这未来的婆祖母，但老太太晓得自个孙女并不乐意嫁去陈家，眼看着都及笄，这日子都没商定下来。老太太心里急，又怕乖宝心里反感，她这一厢的定日子，恐叫乖宝受不得。
老太太没甚的办法，只使了个“拖”字决，没想到陈家还能上门来，这让老太太心里头就更不舒坦了一回，又将事怪到谭氏身上，个作孽的，人没了还不清静，非得给乖宝定个什么娃娃亲。
老太太心里头各种埋怨前头儿媳谭氏，但对孙女真是当如“乖宝”一般，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又怕丢了，原因无他，实在是这孙女真是能由她带大，感情上自是同旁人不一样。
陈老太太这一进来，瞧她那身深褐色褙子，老太太就觉得这屋里的光线都暗了几分，还是带着笑脸迎了陈老太太进屋，“老姐姐这上门来，可是为着何事？”她也不同陈老太太寒喧，就直接地问了。
岂料，陈老太太并非一个人过来，而是带了孙子陈瑞和过来，瞧那陈瑞和，端的是一脸好相貌，瞧着竟有几分风光霁月之感。便是老太太看了也不能违心说这孙女婿不好，她虽嘴上说不出来不好，心里可跟明镜一样，不管这孙女婿如何的好，有一点到是不好的，就是乖宝不喜欢。
老太太想着乖宝自小没娘，虽有她这个祖母在照顾着，后她身体不济，只得让乖宝去了老二院子里，没想到竟弄得乖宝差点被人委屈，老太太这个心哪就跟被刀割过一样疼，“可是瑞和？”
陈老太太虽与老太太年岁相当，在闺阁时又是互别苗头，一个是清贵之家之女，一个是侯府贵女，两人年轻时那是互相看不上，临了老了到因着这门亲事扯到一起。“这老姐姐一声可不敢当，这实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瑞和，您眼神还真好，这一眼就给认出来了。”
老太太颇有点尴尬。
没等老太太把话圆一下，这陈老太太看了屋里，轻慢地问了句，“怎没见四姑娘，听说四姑娘身子有些不好，我这就过来看看，省得……”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乖宝怎么就身子不好了？这话都是打哪里传到您耳里去？”
陈老太太板着脸，脸上看不出一点喜色，“这外头都传疯了，都说府上四姑娘身子可不行了，我们陈家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府上可是想瞒着我们家，想把个病秧子嫁过来？这万一嫁过来就没了，岂不是还叫我孙儿顶着个丧妇的名头？”
老太太听到此际，差点这面上的淡笑都破了功，也亏得她素来脾气好，也能忍得住，“且不说我家乖宝身子好得很，就算我家乖宝真有什么事儿，这让亲事可是你们家求着我们家，就算是顶个鳏夫的名头，你们家也得给我顶着！”
她家乖宝好好儿的，就敢上门触她楣头！
“这果然是不好了，”陈老太太揪着话不肯放，“你们侯府想骗婚来着？”
“骗婚？”老太太将陈老太太从头打量到脚，冷笑道，“还不知是谁想骗婚！好端端的就请了我那短命儿媳上门去，莫名其妙的就订了亲！还好意思说我们侯府骗亲，我瞧着到是你们陈家寻思着既没有了长子，又要没了长媳，留下这么个独苗苗，就想给他说门有靠的亲事！这到底是谁哄了谁作亲，您可好好想想！”
陈瑞和听得面皮泛红，“祖母，我们回去吧，不要跟这家子废话！”
老太太听得怒目圆睁，瞪着这不知死活的小辈，“合着跟我老婆子是废话？那你陈家上门来为着何事？上门兴师问罪不够，还倒打一耙？”
陈老太太最见不得孙子受委屈，这时候冷笑一声，“既是四姑娘没病没灾的，不若出来相见一面？也好叫我瞧瞧这未来的孙媳是何模样！”
“七岁不同席，我们乖宝怎好出来相见？”老太太连忙就挡了回去，将陈瑞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当年谭氏与府上大儿媳交换信物时，可是口口声声地说会待我们乖宝好，这如今亲还未成，亲家就吵上门来，可不太好吧？”
陈老太太就恨这秦氏订的亲事，她陈家好端端的清贵之家，竟与侯府结亲，无异于打她的脸，“都是定了亲事的，出来见一面又是何妨？时下哪家哪户定的规矩，竟是连订了亲的夫婿都见不着面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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