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 ...
-
老太太晓得自家乖宝那性子，真让她出来见面，晓得乖宝那容貌，必有那见色心喜的男儿看上，她家乖宝没甚拿得出手的东西，惟有这容貌真当一绝。老太太深知乖宝并不愿意嫁去陈家，这索性面都不让见了。她堆出笑意来，“亲家，别在外听得风就是雨，你也是经年的人了，还不晓得这外头一张嘴就要人命的本事呀，可怜我乖宝好端端的就给人编排。偏亲家您还当了真……”
陈老太太本就是过来兴师问罪，被老太太这么一抢白，脸色有些难看，“这外头就不传谁的，非得传府上四姑娘的闲话？”
“那定是有人嫉妒我们乖宝同瑞和的亲事，”老太太反应极快，又欣慰地看着陈瑞和，“瑞和一表人材，想必惹得姑娘们芳心难许，难保这些姑娘们中没有嫉妒于我们乖宝的人……”
陈瑞和听得面色阴沉，视线落在屏风处，不见有人影。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这外头传的话都是因着我们瑞和而起？”陈老太太怒不可遏，“到是把事儿都推到我们瑞和身上了？”
“那到没有，”老太太笑眯眯，“我就是这么一说，有这种可能性。咱们当年闺中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吗？那杜家姐姐还差点一根白绫上了吊，亏得她们家丫鬟警觉，才救了杜家姐姐一命。如今我们都是做祖母的了，不管说话还是行事，都得谨慎一点才好。
陈老太太不怒反笑了，“是呀，我们都是当祖母的人了，想必我就这么一个孙儿，您也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理解，哪里能不理解！”老太太嘴上这么说，心里在想理解个鬼头，“听说瑞和要下场，不知道可有几分成算？要不要我们家老二点拨一二？”
顾二爷有着探花的名头，像这种勋贵之家，大多数子弟都是靠着荫封出仕，顾二爷绝对是勋贵家的清流，竟然去科举，还考了探花回来。
陈老太太道，“那到不用，瑞和自去请教他进二叔便可。”
老太太听得差点翻白眼，陈家的事，她门儿清，当年陈老太太是独女，便招了个上门女婿，陈老太太膝下就一儿一女，可惜儿子早逝，就留下陈瑞和这么个独子。岂料陈老太太这独子过世后，陈老太太召来的上门女婿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个儿子，就给认在陈老太太名下，这人便是陈焯。陈焯少年得意，是当朝张阁老的得意弟子，陈老太太为着孙子的出息，自是不会舍近求远。
“听闻府上二爷极得今上看重，”老太太嘴角含笑，朝着陈瑞和招了招手，见着陈瑞和慢步过来，“瑞和呀，让我瞧瞧？”
陈瑞和上前两步，站定在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越看这孙女婿就越欢喜，可想着乖宝不喜，这心里的欢喜劲就减了几分，当着陈瑞和的面，她又不便叹气，“可长得真俊，谭氏呀这眼光还真不错，给我们乖宝挑了好女婿。”
她说到这里，就与陈老太太道：“我们说些事，就不让小辈们掺合了，不如让瑞和去我长孙那里？”
陈老太太寻思着也是，她对长孙抱的希望极大，自是不舍得叫长孙被些俗事磋磨了，“瑞和你就过去吧。”
李妈妈亲自引路，就将陈瑞和带了过去。
睡着的顾四姑娘这边儿就醒了，她素日并不警醒，只记得今日这辰光，哪里还睡得住，便悄悄地起来了，——她这屋里没有人，丫鬟们都守在外头，待她弯腰穿鞋时，锦春正掀开帘子进来，见得此景，便上前伺候。
顾四姑娘多少有些脸嫩，“锦春，可是陈家的人来了？”
老太太早就吩咐过，陈家的人过来之事不得说与四姑娘听，但锦春还是点了点头，“姑娘，老太太吩咐了，您可不能出去。”
顾四姑娘挥挥手，到不在意这些，一双美眸往窗外望了望，“听说陈家是来兴师问罪，我这亲事怕是……”
锦春有些愕然，姑娘素日里都不喜这亲事，怎么的今儿竟换了口气，她百思不得其解，“姑娘这是……”
顾四姑娘想着上辈子就是陈老太太带着陈瑞和上门来，以称她身子不好想退了亲事，当时祖母对她失望至极，也就没管这档子事。她父亲顾二爷守着当年的婚约不肯退亲，她当时就差点嫁到陈家去，但后来没嫁成，亲事还是退了，可她名声也就不好听了。
她想起这件事来，就万分不高兴，想着她待二姐姐那般好，岂料得二姐姐竟是个黑了心肝的，每每思及此事，顾四姑娘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好叫自己清醒一下。“既是他们家要退，就让他们退了亲事罢 。”
锦春听着此话，脸色大变，“姑娘可使不得，这传出去可会坏了姑娘名声。”
“坏了名声有什么要紧，”顾四姑娘并不在意这点，“我只怕会拖累了府里几个姐姐妹妹的亲事，尤其是二姐姐，还比我大上一年，她这边正在议亲，恐怕……”
锦春心一凛，“姑娘，二姑娘正与承恩公府上二公子在议亲，这亲事恐怕就定了。”
“亲事就算是定了，也会出意外。”顾四姑娘笑着道，“我二姐姐不过是一个庶女，到也得攀得上承恩公府上二公子，也是她的福气了。”
锦春大气都不敢出，二姑娘是庶女，老太太虽不喜，可还是高看了一眼，都是因着二姑娘的身世，不然堂堂承恩公府的二公子如何能与二姑娘议亲！
“二姐姐才貌双全，素来叫我羡慕，”顾四姑娘盯着锦春，目光多了丝凉意，“我听闻这几日二姐姐都在祖母跟前凑趣，祖母可是软了心肠？”
锦春更不敢应声了，因着五姑娘落水这一事，四姑娘也闹着脾气不肯认错，二姑娘确是日日在老太太跟前奉承，颇是得了老太太几分眼缘，但这话她没敢说，四姑娘的脾气阖府皆知。
“自我娘没了，我在这府里也就只有老太太与爹爹疼着我了，”顾袅袅哀声叹气道，“我晓得这陈家老太太上门来做什么，无非是嫌弃我，想着另攀高枝呢。”
锦春听着四姑娘将话自二姑娘身上转移，心里很是松了口气，可这会儿听着四姑娘这么说，她的心又悬起来，“姑娘，依您的美貌，谁还能……”
顾袅袅闻言，立时跺了脚，“合着我就这张脸可看？”
锦春虽这么想，嘴上到不敢这么说，省得把这位四姑娘给惹恼了，就是老太太都是要哄着的四姑娘，她怎么敢惹呢。“不，四姑娘您哪都好……”
顾袅袅此际就冷笑一声，“你们都哄着我吧，哄着我吧，将我当傻子糊弄呢！”
“婢子不敢，”锦春差点没给这位四姑娘给跪下，“四姑娘，这满京城的谁不羡慕您呢！”
“是呀，羡慕我呀，羡慕我有个出自阁老之家的未婚夫婿？”顾袅袅冷不丁地就指出事实，“我瞧着你这副耳环可眼熟得很，像是我二姐姐前些儿日子在珍宝阁买的，还是我付的银子。”
锦春顿时心一凛，心里怕着叫这四姑娘发现什么，还是顾作镇定道，“四姑娘定是看错了，这耳环是金包银，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事！”
“是吗？我看错了吗？”顾袅袅见她强作镇定，心里觉着好笑，作势往锦春耳边一凑近，见着锦春往后退了两步，她还露出惊讶的表情，“锦春，你这是怎么呢，退什么呀，我不过就是看看……”
锦春心里有苦难言，哪里晓得这四姑娘突然的就不一样了，竟是这般的刁钻起来，她将耳环摘下来，放在手心里，举到四姑娘面前，“请四姑娘且看了仔细。”
她送到面前，顾袅袅却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是我看错了，竟是这般不值钱的东西，我还当是二姐姐看中的那副耳环呢。”
锦春真是有苦说不出。
顾袅袅自打重活后就爱看别人为难的样子，毕竟她上辈子就顾着不为难别人，到是为难了自己，这辈子嘛，她看开了，就要为难别人去，省得叫她自个憋屈。“陈瑞和可去了我大哥哥那里？”
锦春顿时就警醒起来，便劝道，“姑娘可使不得，陈家是清贵之家，最不喜那姑娘做孟浪之举……”
“你胆子真可大，竟敢编排起我来了？”没等她说完，顾袅袅就呵斥道。
锦春连忙“扑通”一声就跪在顾袅袅跟前，“姑娘，求姑娘饶了婢子，是婢子说错了话，是婢子……”
往日里，她只要一求饭，顾袅袅就能心软。
但这次，顾袅袅不准备心软，冷眼瞧着她跪着，莲步轻移地出了屋。这一出屋，她见着红袖站在外头，便向红袖招了手，“你过来……”
红袖方才在外头将里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此时听得四姑娘唤她，她心头一跳，还是走了过去，“红袖见过姑娘。”
顾袅袅以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将她打量了一下，觉得红袖还是跟上辈子一样清秀可爱，“我身边的丫鬟都给处置了，你可愿意到我身边做个大丫鬟？”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0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