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月满楼》寒山漠

2、望月梨花阁

　　“于兰姑娘而言，这江山社稷与美人，何为重”那位公子并未急着开始讲述，只是问起这个寻常人都不曾会考虑的问题。不过美人江山，又是一个千篇一律的无趣故事罢了。我有些无趣的挥了挥手中的檀香扇，示意锦儿为我倒壶茶来，这注定是一个繁复冗长
　　的故事。
　　虽然心中有如此想法，还是回答道:“回公子的话，兰烟未曾去过盈月楼之外的地方，自然不懂这天下与女子何为重。但自古有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人各有异，小女子岂敢妄言。”
　　“呵，她曾经也是这么说的。”屏风外的人自嘲般的一笑，“不亏同为盈月楼之女。”
　　“公子所言之事，兰烟不懂。”我有些莫名其妙，但如此看来，今日也不算太过无趣。
　　“不知也罢。”
　　这次，就算是自认为阅人无数的我，也听不出这四字中所包含的情感。
　　“那你可知这屋外的梨树为何而种”公子也不理会我的沉默，径自说道。
　　“既是种在这望月楼之外，自然不会取其'离'意，想必公子听说过《左掖梨花》吧，冷艳全欺雪，余香乍入衣。春风且莫定，吹向玉阶飞。梨花虽美，世人皆因其意而忘却梨花之美。在兰烟看来，这望月阁，亦是如此吧。”
　　“在下没想到，就算是兰姑娘，亦有猜错的时候。”
　　“小女子请公子解惑。”我起身对着屏风外的身影福了福身。
　　“兰姑娘稍安勿躁，在下说过这个故事很长。”屏风外之人依然不紧不慢的继续着自己的话，我也没有打算打断他的话，盈月楼的宗旨即为宾客至上。
　　“沧月之琴，兰烟之箫。沧月这个名字，想必兰姑娘一定听说过吧。”
　　我默默点了点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一名完美的倾听者，手中煮茶的动作也没有停止。
　　“当年，世人皆知盈月有女，其名为沧，常年以纱负面，无人知其真名姓，亦无人得以见其真容也。沧月之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沧月之琴，如鸣佩环汩汩韵味；沧月之舞，翩如兰苕婉若游龙。在下也曾有幸见到过沧月姑娘，只是与他人相同，从未见过面纱下的真颜。有人曰其本为世家闺秀，无奈沦落于此，碍于名誉，不以真颜示众，以卖艺寻求庇护；也有人云，沧月身轻如燕、柔若无骨，但其容貌不堪入目，才会选择以纱覆面；更有人云，如若有人得以摘下其面纱，见其真容，便可娶其为妻。而后，平阳战乱，易将军无意间在这盈月楼中与沧月姑娘畅谈，发现沧月姑娘才识不凡，见解独到，不知使得了何种手段，将沧月姑娘带在身旁，为其出谋划策，实为军师之才。战乱平息后，易将军平乱有功，被圣上封为镇国大将军，赐婚于公主。而沧月姑娘却从此了无音信，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公子来此，不会只是为了和兰烟聊这些早已被众人所知的陈年旧事吧。”我百无聊赖的端起茶盏，浅泯一口，看着杯中的梨花打着旋缓缓舒展。
　　“自然不会，在下如此大费周折见到姑娘，怎能不让姑娘尽兴。”
　　“盈月楼向来一分银子换一分价值，公子如此，小女子成有惶恐。”我再次起身行礼。
　　“无妨。”
　　“公子，礼不可废，规矩不可破。”我坚持行完礼，复而归位。
　　“在下今日给姑娘讲的是另一个沧月姑娘的传闻。”
　　“小女子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