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常羲

5、尾声

　　弘玥赶到明府时，早已空无一人。这里的陈设与建筑已经被彻底破坏，像是有许多人马来这里搜查过，但并没有任何死伤的迹象。
　　正奇怪的时候，他发现了房间里弘印留给自己的消息。

　　青州城外，玄音殿内。
　　“你不是冲动的人。”
　　“九尾狐妖，一尾一命。为了让我更加信任你，你救了本不会救的明大人一家，这已经是逆了天意。现在的你，只剩最后一条命了。”
　　弘玥语气没有一点感情，从一开始，他们就互相隐瞒、欺骗。这样的结局
　　“弘玥，为什么你不干脆点杀了我？”
　　她强撑起身子，离他的剑锋又近了一些。
　　他沉默，而她轻蔑地笑，美目婉转而凌厉，盯着他的眼睛，让人心生寒意。
　　“你的师父没有告诉过你”
　　她又近了他一步，两人四目相对而她没有丝毫畏惧。
　　“妖的话是不能信的吗？”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引出你罢了。不管是屠贾府还是救明家，都在我的计划之内。当然，也包括和你相识，从始至终我只是想要接近你，想要你的命而已。”
　　银铃的声音极寒如冰，此时更是添了嘲讽，一句一句戳在他的心上。听了她的话，他的心里有东西彻彻底底地破碎了。
　　他摇摇欲坠的心意此刻烟消云散。
　　为什么他会相信一个妖的话？
　　弘玥一瞬间愣了神，他想起和弘印争执的那一晚。
　　弘印气急质问他，“师兄，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相信一个妖说的话呢？”
　　“她对我而言不是妖，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罢了。”
　　他无意识地松手，短剑掉落在冰冷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终于还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为什么我会相信你...因为，你对我来说不是妖，只是我想保护的姑娘而已。”
　　银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望着弘玥的背影，映在子夜的月光里。
　　片刻后，她把视线转移到了短剑上。随后一瞬，她毫不犹豫地将短剑插入胸口，殷红一片。
　　短剑的神力疯狂侵蚀着她的身体，她感觉到，最后一条狐尾的力量正在消失。
　　她倒在他怀里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痛苦地叫出声。
　　“天快亮了，而我也快走了。”
　　弘玥紧紧抓住她冰凉的手，问她为什么这么傻。就算不想杀他，至少也可以离开。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无故少了一条命么，因为那条命就在你师父的手里，他随时都能让我消失。”
　　“自我入人世间，世态早已经看遍。却不想，最后还是落入你师父手中，但他没有立刻将我打回原型。他说，让我帮他做件事，就可以放我走。这件事...就是杀你。”
　　银铃笑了，但她的嘴角开始渗血。身体开始变轻。
　　“明府所有人，就在离这不远的荒村躲着。你...救他们。”
　　“小心你师父，他不是好人...”
　　“人和妖能不能共存我不知道。但是弘玥，人有恶，妖有善。遇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你以后要...要保重...”

　　她的声音消失在彻骨的寒风里，人型消失不见，只有一只娇小的白狐出现在庙外。
　　她清澈的眸子最后深深地望了他，便转身消失在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