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丢了爱情》山河几重

5、今夕何夕（完结篇）

　　假如说高中的时候我是在梦游，那大学的时候我应该是在做梦。每天都有新的事情发生，而我作为其中的炮灰女主角，依然为了赚钱的目标不懈努力着。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觉得我实在太可怜了点，看着别人日入几千，眼红得不能自已，却也只能眼红着。回忆起高考前夕和同学的聊天实况，突然有种十几年白活了的错觉，我怎么会觉得生活很简单呢？

　　“小卿，你就是不懂赚钱有多难，还这么花。”这是闺蜜对我说的话，我想过很多啊，可是现实总是这么残酷。你每天幻想有钱砸在脸上，可每次路过prada，你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在CHANEL看了几款香水口红，最终只敢小声说一句“我不是很喜欢这种”。

　　听见朋友说起哪哪的衣服好看，也只能听完嚷一句“就你喜欢名牌”。说真的，要是赐我一百万，我都能让自己疯狂。

　　我百无聊赖地敲着键盘，室友还在和男朋友打电话，特意捏着说话的嗓音让我有点待不下去。索性我就收拾着出门了。

　　当年高考完我就挺看得开，不就是个大学，在哪上不是上。但是成绩出来的那天，我还是忍不住抱着被子哭了很久。十几年的读书，换一个这样的结果，谁甘心啊。

　　可我还是不听劝阻地报到了北京。

　　虽然从小家里就很惯着我，这次他们倒是很齐心，半点都没想帮我一把。说起来还是自己活该，考这么点分也敢从南方报去北京。我总认为这是我的执着。

　　事实证明，执着都是狗屁，活着才是第一要事。

　　咖啡厅下午的人还算不多，我点了一杯冰美式就去找位子了。我打开电脑，看着路边的黑色凉伞开始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压抑太久，我竟然莫名有点眼酸，这算什么，绝望里的一星怜悯？

　　甩开杂念，我猛灌了一口咖啡，开始写我的长篇大论。

　　一直到傍晚，我准备回宿舍的时候，有个长相清秀的男生拦住我，说他是x大学学生会的学生，最近想搞个毕业联谊活动，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宣传。

　　我一向没法拒绝帅哥的请求，于是我在内心嗷了声痛苦，然后笑嘻嘻地和他加了微信。

　　其实我本身不怎么爱用微信，头像万年不变，还是那只小奶猫。他说他叫禾嘉，然后发了一堆想法观点给我，我觉得还行，就向学生会报告了一下。

　　另外，禾嘉真的像个女孩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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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六月，大四学生一切毕业事宜都差不多要结束时，禾嘉告诉我，活动安排在月底，让我好好准备。我盯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我还没毕业呢，只是去凑个热闹，准备什么？

　　但我还是精心化了个妆，倒不是说要撩什么汉，只是为了出门。

　　禾嘉是第一个欢迎我的人，他穿的略显正式，戴了个金边眼镜框，看着跟斯文败类一样，我尴尬地挥了挥手。他过来给我带路，还不忘调戏我：“你今天就穿成这样？”

　　我看着自己跟孕妇装有的一拼的裙子，满头黑线：“方便多吃点。”

　　他点头：“是你的风格。”

　　“但今天我们学校挺多好看的小哥哥要来呢。”

　　我：……

　　神经病禾嘉怎么不早说。

　　在我要爆发的前夕，禾嘉朝我身后招了手，“哟，陈少今天没带女朋友？”

　　我回头看见那个陈少，他就穿着白衬衫，扣子一颗不漏，似乎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人想去多看几眼。

　　陈少弯唇一笑，看了我一眼，“女朋友？”

　　我立马严肃地走开：“不好意思我单身。”

　　落荒而逃啊，我在水池的镜子前愣了半天，果然这种帅哥美女云集的场面不是她能随便混入的。禾嘉给我发了段语音，问我在哪，活动快开始了。

　　我琢磨着要怎么跟禾嘉说，就听见一个淳厚的声音：“刚才对不起啊，禾嘉在找你呢。”

　　我僵着脑袋抬头，是陈少，确切地说，是陈凡。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往最初的地方走，他又开口：“我很可怕吗？”

　　“不不不。”我有点惶恐，他大概死都猜不到我是谁，“我就是……看见帅哥紧张。”

　　他还若有所思，我趁机溜掉了，最后给禾嘉打了电话说自己来事了，先回学校休息。禾嘉表示可惜，还有好多好看的没见着。

　　谁让你开场就王炸的，我愤愤地在心里咆哮。

　　/

　　我假期在甜品店找了份兼职，工资还行，也有空调，就是人多，忙起来都吃不上饭。

　　禾嘉偶尔会来找我玩，然后赖着我请客。我以前还没发现他骨子里这股死皮赖脸的精神，等到发现了，又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

　　“我遇见你真是八辈子倒霉。”

　　他笑得贱兮兮的：“八辈子倒霉要是能换来一段缘分，那也是不错啊。”

　　我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禾嘉，别说你看上我了，我不会收留你的。”

　　他给了我一巴掌：“去你大爷。”

　　过后又很八卦地凑近一点：“是陈凡，你俩发生了什么，他居然找我问你的事。”

　　在厕所门口偶遇并且像个龟孙一样逃了算吗……

　　我扶额：“可能是他缺个跑腿的小弟……？”

　　禾嘉哈哈大笑，连说了好几遍“你真行”。我气的砸了他一拳：“那不然我要说什么，他也许对我有点意思？”禾嘉突然憋着不笑了，还朝我疯狂点头。

　　我横了他一眼：“陈凡才看不上我呢，再说，他那种大少爷，一看就不缺女朋友。”

　　“是吗？”背后熟悉的声音一起，我吓得踹了禾嘉一脚，他又痛又不敢大声喊出来，只能拿着哀怨的眼光看陈凡。

　　我想了半天，笑着转头看他：“先生喝点什么呢？”

　　…………

　　/

　　自从与陈凡重逢后，遇见他的次数逐渐多起来。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我俩真的不对头。

　　禾嘉在他快要生日之际，向我发出了邀请，还恐吓我说不带礼物来就死定了。

　　我嚷嚷：“在乎什么破礼物啊，咱们谁跟谁。”

　　然后在他几乎可以喷火的眼神下，怂包地买了礼物。是个看起来很精巧的打火机。

　　我还在肉痛那几百块，禾嘉安慰我说赚来的就是为了花，花在谁身上不是花。这话似曾相识啊。

　　我锤了他一拳：“明年生日我要迪奥，全套！全套！！”

　　他乐呵地去招呼别的同学，我一个人窝在角落喝闷酒。

　　我原先很讨厌喝酒，因为那种辣到心底的感觉让人不舒服，可后来我却有点贪恋那份火烧的炙热。但我也不会轻易喝很多，除了现在。

　　大概已经是第四杯了，我脑子里嗡嗡的，周围的声音好像都变小了，眼前也晃起来。我好像摔在地上了，又好像没有，有个人抱住了我，身上是很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

　　我一醉就开始胡乱说话，唠唠叨叨的，大事小事一起说。可是我不记得和陈凡说过什么。

　　我只知道第二天醒过来，在床头看见陈凡的脸时，我心里大写了两个字“完了”。说实在的，我不觉得自己亏什么，反而是陈凡，他应该要杀了我吧。

　　然而陈凡只是看着我纠结地扯头发，轻轻叫我：“小卿。”

　　我：“啊？”

　　陈凡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我有些瞠目结舌。

　　他自然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很是贴心：“还困吗？要不要多睡会？”

　　我震惊地摇头，裹紧了被子，好半天说不出话。

　　我这是该高兴还是该哭呢……以前我巴不得他赶紧回头看我一眼，可他从来不施舍，现在我避他如避猛虎野兽，他倒踏踏实实和我一道。这实在不是什么寻常事。

　　我试探地看他：“陈凡……？”

　　他觉得我很好笑，就干脆下床穿衣服去了，留我一个人坐那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我长得还算不错，陈凡也一直没放下我，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又和我混在一块？

　　陈凡偏头看我还在发呆，忍不住说：“快点去洗漱化妆了，好丑。”

　　我：……我收回我全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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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嘉后来给我描述昨晚上的场景，可谓是一个精彩。

　　因为我一直抱着陈凡不松手，大家也不好意思和我拉拉扯扯，就任由我在那发疯一样地说很多话。比如“别走”“你不要我了”等等，说的那叫一个恳切。

　　就在这时候，陈凡的女友，哦不对是前女友进来了，走过来就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气冲冲又出去了。禾嘉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我愤怒地捅了他的背，“笑笑笑，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他还说，那些什么狐朋狗友的都看呆了，第一次有人动手打陈凡，太刺激了。

　　我：这不是你们不去拦着她的理由……

　　我的话出来之前，一件格子外套兜头罩下来，我皱着眉扯开，才看见陈凡一脸云淡风轻地坐在边上。他一定是看到了！禾嘉这个叛徒又不提醒我！

　　禾嘉笑笑：“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聊。”

　　我也就在人前能作威作福一下，禾嘉一走，我的气势都灭的差不多了。

　　我：“你昨晚上没事吧？”

　　陈凡：“能有什么事，这句话不该我问你？”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