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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两年已过,我终于看出来了暮辞惊人的变化,他记性越来越差,就连他自己的生辰都忘了个干净,他的身手再不像当初那样矫捷,就连他的手,都写满了皱纹,他时常染上风寒,身体虚弱的时候甚至连衣服都不能自己穿。我察觉出了蹊跷,可他只是找各种的理由搪塞我,除了心伤,我真不知我还能帮上他什么。
他生辰的那天早上,我高高兴兴地起来做早饭,帮他穿上我为他缝制的新衣,为他束发戴冠。
乌黑的发丝里面,赫然出现了一丝白发。
我心里一酸,又怕他在铜镜里看到我的表情,强颜欢笑道:“长了白发好啊,我最是喜欢成熟稳重的男子了。”
他只是沉默,眼底一片漆黑。
我深呼吸,强忍着不留下泪来,为他戴上发冠。
“鎏英,”他突然开口叫我,“事到如今我不想瞒你。”
“我中了天蚕之毒,无药可解。从此我会像凡人一般很快老去,我会变老,变丑,还可能会忘事,甚至连你是谁都会忘掉。我的寿命最长还有十年,十年之后,我就会灰飞烟灭。”
我忍了眼泪,但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来。
“我之所以回到你身边,是希望我在有生之年能满足你的愿望,我想让你开心,可是我又想让你把我忘掉……”
我打断他说的话,“暮辞,我们还有十年不是吗?”
“还有三千多个日夜,我们只要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就好了,”我笑着擦掉眼泪,捧住他的手,“我希望与你白头的日子,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想这些了,每天都要开心。这样我就满足了。”
从那天之后,我就开始写故事,我要把我们的故事都写下来,这样他即便忘了,也能从我的文字中找到一点回忆。我还请求父王赐婚与暮辞,还讹了凤兄作主婚人。凤兄也没什么表示,我就自作主张地如此决定了,六月初六,在青石洞外,我们要举行婚礼。
按照礼仪,成婚前一个月,准新郎新娘不能相见,我有些担心,那时他会不会忘了我们的婚事?
仅仅三月时间,他已白发苍苍,面容也不复年轻,走路也不再利索,还时常咳血,我临走时叮嘱他,“六月初六,定情之处,我们成婚,忘了我可是要罚你的。”
他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放心吧,忘不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将他扶回榻上,轻轻吻了他一下,转身离开。
我一直担心着他,我怕他自己下不了床,怕他自己做不了饭,怕他会把成亲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这魔族谁定的破规矩?凭什么一月不能相见啊?”我将酒杯摔在桌上,没好气地抱怨。
“一月相思成疾,正巧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旭凤与我开着玩笑,他上一次与我玩笑还是在他做天族太子的时候,看来近日心情不错嘛。
“我才不稀罕这个,只是怕他独处时照顾不好自己。”
“放心,暮辞此人,沉稳慎重,不会出事的。”
我苦笑了下,”借你吉言。”
一杯烈酒下肚,我更觉担忧了,索性喝个烂醉如泥,让凤兄把我拖回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