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自远清》空穴不来风

20、第 20 章

　　钟离走过来，拎着一坛酒；“看来，远姑娘对自己很没有信心。”

　　“我不似你会武功，况且我是个女子，定然没有信心会接住那坛酒！”远清如实回答。

　　“我钟某人却不这样认为，不管会与不会，能与不能，我定要试试。”钟离坐在一块石头上，打开酒坛，对着瓶口喝了起来，豪放不羁，哪还有半点出尘绝世的样子；

　　若不是还是那张脸，远清绝对不会相信这会是同一个人；

　　“钟公子不是要与远清小酌吗，如此这般豪饮是将远清置于何地。”远清不知道如何劝说钟离。

　　“哈哈哈，我原是怕远姑娘不情愿，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钟离站起来，朝着远清的方向走过去。

　　“嗯嗯，” 远清有点后悔说那句话了，她根本不会喝酒，只好硬着头皮说；

　　钟离递给远清一坛酒，转过身又去那个地方拿酒。

　　远清接过酒，并跟了上去。她明天一定要到那个地方看看，看看到底有多少酒。

　　“钟公子，你看今晚月色不错，豪饮太对不起眼前这美景了。”远清也开始胡扯八道起来，心想：是你先睁着眼说瞎话的，别怪我了；

　　钟离没有回答，远清开始紧张起来，又说：“这酒啊，味道醇厚，酒香四溢。实在不应未得其味，便匆匆下肚，既是辜负了酿酒人，也是辜负了自己啊。”

　　“姑娘真是高见，看来是钟某的错了。”钟离忽然停下来说；他知道远清在胡扯，她的乱说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的那个人，不同的是，眼前这人有些紧张，而那个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惹祸精。

　　“哪里，哪里，”远清以为钟离是真的同意自己话，学着牡丹阁里的文人学士，故作谦虚。

　　“哈哈，”钟离大笑，远清的姿态如孩童学成人之礼，有些可笑。“远姑娘，不必拘泥，做自己就好。”

　　被钟离这么一说，远清有些窘迫，还未饮半滴酒，脸已经是通红。

　　看着远清，钟离摇了摇头，心想：不，你还是不是那人，那人可不会轻易脸红。

　　远清不明白钟离为什么摇头，只当是对自己的嘲弄，心中更是一阵难受。

　　钟离又拿出一坛酒，指着不远处的那两块石头说：“远姑娘，我们那边就坐。”

　　“好，”远清应着。

　　风刮过竹林，竹叶纷飞中钟离的背影，放浪形骸。

　　远清跟了过去，坐在石头上，硌的她有点难受。她举起酒坛，试探的尝了一口，辛辣无比，呛得远清直咳嗽；“钟公子，这酒太烈了！”

　　“哪有人心烈，倔起来说什么也没有用！”说着钟离又喝一口酒；

　　远清听得一头雾水，“钟公子，这是想说什么？”

　　“哈哈，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钟离笑，笑中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故人，想必是个十分有趣的故人吧，让钟公子这般发笑。”远清有意无意地问着，她想了解钟离，这位自称来自江南的富商。

　　“算是吧，”钟离回答。

　　远清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二人无话。良久，钟离开口道：“姑娘，可有喜欢的人？”

　　远清下意识的想到了秦钰，说：“有！”

　　“那——那人可喜欢姑娘？”钟离看了一眼远清，远清面露难色；钟离也猜透了一二，爽朗的一笑说：“天下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远清正在纠结着凤娘和秦钰的事，听到钟离如此说，心中的纠结去了大半，“既然钟公子这样问远清，那公子是否有喜欢的人呢？”

　　钟离停下手中送往嘴边的酒，凤眸微滞，说：“有，”

　　远清明白了，这钟公子是为情借酒消愁，来找自己也是为诉情愁，可为什么又来找自己呢，也许是真的喝醉了吧。

　　“凭钟公子这般天人之姿，不爱钟公子的姑娘恐怕没有吧；也不会有远清这般的烦恼”远清问。

　　“姑娘，你呢，可否有意与我？”钟离反问，美眸深邃。

　　“远清同其他姑娘无异，若远清无钟意之...”话未说完，远清好像明白了什么，

　　看着远清不语，钟离继续喝自己的酒，他自己也觉得今晚的酒喝的真有点多。

　　“就像钟公子自己所说，人生在世，不如意事者，十之八九。”远清想不到什么话来安慰钟离；

　　此时，远清想到了凤娘；自己一直想着秦钰与凤娘的事，忘了钟离可在牡丹阁为凤娘一掷千金啊，远清明白了钟离为谁而愁了，也明白了他为什么来找自己了，也许是自己服侍过凤娘吧！

　　凤娘喜欢秦钰不喜欢钟离，这是没办法的事；自己也是喜欢秦钰，秦钰不喜欢自己。此时远清对钟离有了一种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

　　“是啊，已经有十之八九，还有那一二钟某可不能任由发展，就算强扭的瓜不甜！”说完钟离转过头，紧盯着远清，似是要把远清看透！那眼神不是很冷冽，甚至还有些许温柔，但却让远清心生惧意。

　　“钟公子随自己的心就好，”远清被看得很不自在，她内心胆小怕事的性格被激起，不想再去探究钟离背后的事了，话说的有些顺水推舟。

　　“人人都要钟某不要做这，不要做那；远姑娘倒是特殊，让钟某随自己的意。”钟离站了起来，背对着远清。

　　“嗯，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随自己比较好。”远清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回答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底气。

　　“酒逢知己...”钟离转回身，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停住了。

　　远清正奇怪，钟离突然说：“今夜与远姑娘竹林对饮畅谈，收获颇丰，虽未尽兴，钟某却不得不离开，日后有机会，钟某再与姑娘竹林对饮。”

　　说完，钟离纵身一跃，离开了竹林，没了身影。

　　远清松了一口气，却也好奇钟离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秦钰正在竹林寻找远清的身影；白天老人说了那番话之后，秦钰准备今晚就动身离开这里，路经远清的屋子时，发现烛火未灭，临时起意，心想：上次不告而别，这次还是去说清楚吧，可当秦钰去敲门，并没人来开门。这时秦钰意识到远清不见了，便匆匆赶来竹林来寻找。

　　“阿清，”秦钰一边找一边喊，并没有人回应，正当秦钰心急如焚时，秦钰看见远处有个黑影。秦钰立马跑了过去，人影越来越近；秦钰大声喊道：“阿清！”

　　人影闻声，转过头，看到一脸焦急跑过来的秦钰，失声道：“笑笑！！！”

　　远清向秦钰走过去，二人相遇，远清问：“笑笑，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焦急的神色从秦钰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愠怒：“你问我，你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夜空——本来无一丝缝隙的乌云间，竟裂开了口子，如水的月光顷刻间便洒满了大地。也照在竹林中二人身上。

　　月光下，远清看清了秦钰鼻翼细密的汗珠，心中有丝丝惊异；想：这是否表明笑笑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呢。秦钰白皙的肌肤也因为焦急而微微发红，像极了初春刚绽放的桃花，赏心悦目，让远清失了神。

　　“说你是好色之徒你还不承认，”秦钰见远清半天没说话，看到远清的表情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哪有！”远清不得不承认这缺点一定要改，不能让秦钰一直抓住这点。

　　“怎么没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在这？”秦钰有重新问了一遍，他怕是那个人。

　　“没人，我睡不着想出来走走！”远清不知道该怎么向秦钰解释这件事，索性不说了。

　　秦钰看了看四周，发现了地上的酒坛，心中松了一口气，不是那人，那人是滴酒不沾的，不是那人那又会是谁。秦钰想到了在牡丹阁轻薄远清的男子，因为自己受伤，还有那个人和凤娘的事，秦钰还没有问过远清这个男子是怎么回事。至此，秦钰心中有一丝气愤。

　　“是不是，那个在牡丹阁轻薄你的男子。”秦钰问。

　　“不是!” 远清感到奇怪，为什么秦钰会认为是江无卿。

　　“那是谁？”秦钰问“反正不可能是你一个人，你是不喝酒的。”

　　远清正准备要回答，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秦钰这是在关心自己还是在吃醋呢，顿时远清心中的不耐烦烟消云散。

　　远清看着正在等自己回答的秦钰，弱弱地问：“笑笑你这是在吃醋吗？”

　　“没有，你想多了。”秦钰一愣，声音冷了下来；“朋友之间的关心而已。”

　　远清原本是不相信的，直到她看到了秦钰身上的包袱，“你这是要走？”

　　“嗯，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也要有我自己的事要做。”虽然他恨那个人，想杀了他。但真要下手，秦钰恐怕还是做不到；

　　就像凤娘所说，若没有那个人，秦钰早就命丧黄泉了，况且秦钰的本领都是那人一手所教，秦钰远没有那个本事去杀那人。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红莲教，马伯的仇，算是没有可能报了，这也是秦钰心中一生的疙瘩。

　　“嗯，”远清轻轻地哼着，内心巨大失落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本我打算和你道别，但你不在房间，”秦钰说，“现在刚好，在这跟你道别也是一样的。”

　　“哦，”远清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见。

　　乌云又一次遮住月光，万事万物再次陷入黑暗。

　　秦钰听见了远清的回答，“阿清，回去吧，已经很晚了，以后就算睡不着，也不要随随便便就出来，你爷爷会担心。”

　　说完，秦钰便转身，往竹林的出口方向走去。

　　远清呆呆的看着秦钰的背影，心想：快，远清说点什么！可现实中，远清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自言自语说：“说，能说些什么，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理由能挽留他吧。”

　　前一刻还满心喜悦的远清，此刻已经被无力感吞噬。

　　竹林某处，钟离将秦钰和远清之间的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