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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行事准则第一条(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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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外
有一道黑影伫立着,从天刚入夜时就好似未曾动过。正赶上换岗的禁军成队路过,领头瞧着那黑影甚是可疑。刚想上前询问,没等迈出步子,身边的人拉住了他。
“你可别犯傻,这禁城内每天死的人多了去,这个时辰在那的,可不保准是人啊……”刘成就是拉住领头的那个人,轻声的劝道,声音里听得出颤意。
按理来说像他们这样的人,何曾畏惧过这种事情。可偏偏近数月来,这一方最是贵气的地方总是有怪事发生,为了查清此事,王是着了一批又一批的是去查,又为此杀了一批又一批的人。鲁地是自百年来有名的和睦,内乱打起来都是少之又少,如今王城里出了这样的事,如何让人不慌张。想来可以从苏相告老还乡前一个月说起,鲁地南方大旱,也是千百年来难遇的事情,因为南方是从不缺雨露的,也未曾想会有这么一遭。所有人都没什么准备,干旱来的突然。王上急的白了半头黑发,欲请罪招己,希望换得甘露降雨,解了燃眉之急。虽是紧迫,但还算是顺利度过了干旱,日子一天天得过去。就当所有人都快忘了这看似不详征兆的时候,王城里开始每夜都有人丢失,活不见人,就算是死也没看见尸体。一连数日,换了一匹又一匹的人查,却没什么结果。眼看着人心慌慌,王城快都似不是王城了,昔日的王者气度繁华景象都眼看着不见了。苏相极力平稳人心,才维持住了这城未成了空城。
正值王上愁眉不展之际,一个自称丹尘子的游道自荐于王上,说有妖魔作祟。王上起初是不大相信的,却想着有法子总要试一试,就允了他做法。没想到,果真一连数日都没有上报有人丢失,王上以为找到了结症,自此对那丹尘子深信不疑。一批又一批的人被当作妖魔斩杀,这些人竟大多都是朝野之人。苏相心忧,极力阻止,却收效甚微,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伤透了心,自此便一病不起。苏相病了,王上也未曾着人看过,只是询问过一次,便罢了。众臣心寒不已,更是谨小慎微了。
不久后,苏相变辞了官职,招罪自己年老体衰,不堪为相。却又推了一个叫苏珏,未及弱冠的年轻人。这人,是苏相刚认回的孙儿。此消息一出,满朝哗然,却也不敢说什么。丹尘子,被封为了国师,在一旁坐着,听见此事,笑了起来。王上刚想已此子年幼,尚不能为相为由打发了苏相,就被国师拦了下来。
只听他说,“王上,想来此子必有过人之处,不妨一试。”桃花眼眯着笑成了一汪清水,笑意似要从眼中流了出来。
王上似没有多想,一双丹凤眼看向国师就点头同意了。
“宣他入朝”声音清冷的很,底下站着的朝臣未敢抬头看他们的王上。若是抬了头,便会发现,那因大旱白了的半边白发似乎是黑了许多,人也年轻了不少,似是王上二十岁的模样。
苏珏就在那个时候,进入了朝臣的视线。青年身影修长,带着少年的影子,身着月白长衫,远远的走过来就让人想到一轮明月。
王上见了也未曾说了什么,只是国师眼中的笑意更甚,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知侧头跟王上说了些什么,就定了苏珏为相。也不甚在意朝堂中的诸位大臣如何想,如何看。事情仿若就这么定了下来,不过却不是立即接任。国师说要选个吉日办个封相大典,众朝臣自是有异议的,可又奈何不了。朝臣中大多都是苏老相国的门生,自是不愿意将苏珏放在火上煎着烤着。可不管再多人,说了再多也改变不了这个事情,王上已经烦倦了关了宫门,把朝臣们全都赶了出去。
从头到尾,都没人关注苏珏怎么想,便尘埃落定了。封相大典的消息一夜间传遍了整个都城。
这眼见着明日便是大典,此时却在此处看见个黑影,不由得想起之前的怪事,一时间,刘成汗毛竖起,拉着头领的手都有一些抖。可又不能有什么差错,明天大典的重要,出了问题,谁都活不了。
“你是何人?!”刘成虎着声音说道,若未能听见颤音却还是挺唬人的。
那黑影听闻转过身来,未曾看清脸庞,隐约看得清是个人影。不过怪异得是,这人眼睛亮的很,就像是光从这双眼中透出来的。
待要再问,领头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对着那道黑影鞠了一躬,说道“打扰国师,我等退下了。”然后,快速领着一队人离开了王城。
“你怎知那是那位大人?”刘成喘着粗气问道。
“我如何得知?有这个能耐自由出入的除了今上身边的那位,还有谁?就算不是那位大人,是人是鬼,我等也未知,早些脱身总是好的。”领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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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看着一群人匆匆的走了,淡漠得转过身,像之前一样伫立着,一个姿势许久也未曾变过。
相府里
因明日的大典,府中都未曾安歇。因着苏珏年少,府中并未有女眷,也就事事都需要管家福伯张罗划算。福伯,原名福安,年岁也算不上大,三十左右,算得上是壮年男子。不过,府中早年经历了事故,所以就给苏珏的仆从也就没有多少了。福安也就可以成为在府中得了年岁的老人,众人也就称其为福伯。
福伯也算是见过大世面,再稳重不过的人。不过此时却慌张的不行,虽然心里再急,却也勉励维持步伐不乱。
“少爷,明日就是大典,这官服现在也未曾送来。”福伯语气中透露着急切。这眼看着入夜已深,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这明日……可怎么办。
“不妨事。”清冷的声音从书案旁传来,迎面就是一双清澈的眼睛,会让人以为看一眼就见了底的时候,却又能在深处发现星辰的光影。“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是逼迫我罢了。”
“那明日该如何?”福伯似是不解的问道。
“就穿那日我觐见的那身白袍。”
“可……少爷,已不是白身。这,这不是羞辱……”福伯的话未等说完,便被青年疲惫的声音打断了。“无需担心,做便是了。”
“是。”随着福伯的一声应和,青年便舒展了眉。就知道这相位不曾好做,这天下哪个人好糊弄。此事若不是真的给了难堪,那便是试探了吧。
忽然觉得头似乎又有些疼,今日便如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