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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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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一个“情夫”。
他有九个头。
当他把九个头都放出来而你一个都不认识的时候叫什么？
——十脸懵逼，面面面面面面面面面面相觑。
所以到底是谁把我在鹰愁涧的事告诉九头虫的啊！
是木吒？不像。这货一路上脸板的跟扑克似的，但如果他想害万笙，有的是机会动手，没必要弄这种恶作剧似的把戏。
观音菩萨？她倒是有能力设这个局，但明明在紫竹林就能办的事，何必绕这么远路？
寸心？似乎也不是。万笙根本没有告诉她来见观音菩萨的计划，她更不可能料到万笙已经拿到了圣旨前来鹰愁涧，再说她吃撑了，为什么要放九头虫来给万笙添麻烦？
那孙悟空呢？算了吧，他五百年来足不能出五行山，又是怎么在五百年前就料到会有一个万笙穿越后来到鹰愁涧？
也许是胆小怕事的八戒不想得罪杨戬，也许是神仙居里前仆后继希望获得女神垂青的“烈士”们在抢功……他们每一个都有嫌疑，但每一个都有理由不是，可罪魁祸首又仿佛就是他们中间的某人。
总不能说是九头虫二百年前就安排好的吧？
这货九个脑袋，各不相同，鳄鱼样尖牙利齿的也有，犀牛状顶带尖角的也有，有的像鸟口吐火焰，有的像鱼喷水如珠，还有几颗鳞甲遍布根本分辨不出是是什么东西，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他们九个，都丑的惊天动地、别出心裁。
活像一把造型坏掉了的巨型瑞士军刀。
“小心肝，”九个脑袋同时开口，“那年在西海咱们约好了一起私奔，谁知你竟放我鸽子，这二百年来，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好辛苦……辛苦……苦……”
还是自带9.1环绕立体声喇叭的瑞士军刀。
然而万笙不为所动：“把你的爪子从我手腕上拿开。”
“不拿！”九个脑袋一起摇晃，十八双眼睛痴痴盯着万笙，“二百年没见，我的小心肝还是这么可人意，这回九爷说什么也不放……”
“咣！”
一脚踹在九头虫胸口，登时倒飞了出去。万笙冷冷道：“再敢碰我一次，就剁掉你一个头。”转身便进了水牢。
八颗脑袋“嗖”的缩回肩膀，九头虫收了法相，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呜呜呜~小心肝太凶残了……
以前你好温柔的，还说人人都是一个脑袋想事儿，偏我是九个脑袋想事儿，算下来比人聪明四倍……你怎么变了？
可是小心肝漂亮啊！
你看她明眸皓齿意气风发就算是瞪着我咬牙切齿的样子都好看的惨绝人寰……
怎么能叫人不爱？
“小心肝，你说，我怎么做你才能重新喜欢我？”九头虫跟在万笙身后亦步亦趋，“只要你开口，刀山火海我都在所不辞。”
“真想知道？”万笙皮笑肉不笑。
“啊！”九头虫鸡啄米式点头。
“离我远点，五千里就行。”
咔嚓。九头虫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水牢里格外幽暗。甬道似乎无穷无尽，往前一样，往后也一样，万笙越往里走，越觉得自己同外面世界的联系被生生割开，要不是九头虫的靴子在身后踢踢踏踏，她真以为连时间都要完全静止下来。
所以万笙也没急着赶他走。
这便是猪八戒口中“三界第一森严”的水牢么？她有点不敢相信。已经走了这么远，竟连一个护卫都不见，亦不见栏杆和牢门，莫非杨戬早知万笙要来，故意将她放进了一个陷阱？
万笙越想越觉得不对，猛然停下脚步，九头虫几乎撞在她背上，只听万笙一声龙吟：“姓杨的，我奉玉皇大帝亲笔诏书来此，你身为司法天神，竟敢避而不见，不怕罪犯欺君么？”
啸音如雷贯耳，震得顶棚都沙沙落土，九头虫差点又跪下，却硬是无人应答。
不理我是吧？那就再来！
万笙方才张口，只听有个男子的声气，遥遥在半空笑道：“你的来意我已尽知，只可惜你为救敖烈费尽心机，却独独漏算了一着。”
“你说什么？”
“我说你竹篮打水！”那人朗声大笑，“你不是要见敖烈么？我不拦阻，自己去见就是。”
话音才落，甬道中骤然大亮，两壁的火把霎时间依次燃起，刺目的光芒汇成一道晕轮，中间的人影亮的让人无法逼视。万笙踏了一步向前，却被一股巨大的气劲逆推过来，站立不住，重重摔在了墙上。
那墙竟是软的！
如同淤泥所制，略一沾身已经陷了进去，窒息感扑面而来，万笙和九头虫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被层层包裹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复又亮起。
身后淤泥中间埋藏的乌金丝网“轧轧”关闭，眼前却全然是另一个世界。
入耳是一声高过一声、狂欢般的叫好，各色赌徒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处，大声喝彩，用手、爪子甚至是前蹄敲打着栏杆，猩红的眼睛紧盯场上，像是嗜血的狮子剖开了猎物的胸膛。
这后面竟然藏了个巨大的角斗场！
四周水波环绕，在角斗场的中央，有一头两丈多高的凶兽穷奇，带刺的尾巴高高竖起，足有人脸那么大的利爪闪闪发亮，狠狠抓向场中的斗士。
这斗士高挑瘦削，身穿白衣片甲未着，脸上沾着不知是自己还是穷奇的鲜血，已经看不清长相，他双足泡在一地殷红的泥泞中，脚下打滑，穷奇几次猛烈冲击，次次都被他堪堪躲过，铁钩似的利爪擦在玄铁栏杆上，发出耀目的火花。
“打！打！打！”
“杀！杀！杀！”
赌徒们兴奋得汗流浃背，万笙却满头黑线——这特么是个地下黑拳比赛现场！
明明说好了是去看守所接人回家，飞机一落地他们却把你带进了传销现场，全场都是半疯的神棍，你想走还走不掉，只好挤在中间看他们磕了药一样狂喊口号……
这是何等的卧槽！
九头虫却兴奋无比，想扯万笙衣襟，没敢，只摩拳擦掌道：“带钱了么？我也去押一注！”
“没带！”万笙没好气道，“要押押你的头！”
她狠狠瞪了九头虫一眼，忽然场上的穷奇却猛然暴起，长逾一丈的巨翅扇起狂风，从空中俯冲下来，泰山压顶般砸向那斗士，斗士来不及躲闪，被它按在爪下，气浪一环环震开，台下涧水翻出滔天巨浪，好几个赌徒竟被卷进了水底。仓皇哭叫中，只听穷奇一声狂嘶，身下血光炸裂，全场山呼雷动——
“穷奇又赢了！”
“我就说嘛，他哪里能敌得过穷奇？再厉害的也不行！”
人们兴奋的击掌相庆，转瞬却响起了又一阵惊呼。
“这不可能！”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穷奇庞大的身躯从中间撕开两半，血色烟尘中，白衣斗士直起身形，烈焰在他足下，云霞绕他左右，殊艳绝伦的光华在他手中绽放，那是一柄碧青如玉的朴刀，状如柳叶，吹毛断发。
赌徒们攘臂骂娘，那斗士却充耳不闻。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落在万笙的身上，漠然的表情竟似乎裂开一条缝隙。
那是敖烈！
万笙同样震惊到无法言语——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双琉璃色的瞳仁，即使他满面血污，即使他目光中已再无往日的温柔。
对了，我是来带他走的。
万笙双手一撑栏杆，竟没掰动，暗自骂了声娘，转脸看到了还在发愣的九头虫。
九头虫只觉肩膀被她一拍：“军刀，借我鳄鱼头一用！”
什么刀？九头虫没听懂，满脑子都是“我家小心肝碰我了碰我了”的雀跃，狗腿般现出那颗头，笑道：“你随便拿去用……”
一语未尽，就被万笙把嘴巴按在了栏杆上。
“小心肝你轻点儿，那可是玄铁做的……”
“咬！”
“嘎嘣”！
栏杆断成了两截，九头虫捂着嘴哀嚎，只见万笙回眸一笑：“谢啦军刀。”说罢便钻进了角斗场。
妈耶！我家小心肝给我起昵称了耶！九头虫满眼小星星，目光随着她走向场中央，却慢慢冷了下来。
MMP！原来是情敌！
保护我方心肝！九头虫也钻了进去，跟在万笙后头，叉腰而立。
万笙却不理会，上前喜道：“敖烈，我是来放你出狱的，你可以回西海和家人团聚了。”
西海三太子望着她，似笑非笑。
没听懂么？万笙急忙摸出怀中帛绢递了过去：“你看，这是玉帝亲笔诏书，赦免你一切罪行，你自由了！”
敖烈不答。沾满鲜血的大手擦也不擦，从容将帛绢接过，看都不看，刷刷几刀，那帛绢登时碎如雪片，随着他的手臂纷纷扬扬而下。
万笙当时就炸毛了：“敖烈你神经病啊！我上天入地坑蒙拐骗欺君罔上为你求来的圣旨，你就这么给我撕了？你难道要留在水牢里烂掉吗？”
“这水牢不好么？”他冷冷问道。
万笙噎住。
她原以为敖烈会责骂她给他带来的灾难，毕竟如果不是万笙，杨戬那厮也没有理由给敖烈安上“杀妻毁珠”的罪名。她想象了无数相见的画面，打叠了一万条安慰道歉的说辞，她甚至做好了敖烈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准备，却没想到敖烈开口竟是这句。
这里有什么好？万笙想反问。这里阴暗潮湿嘈杂血腥，集中了一切阴沟里的肮脏事物，油腻、杂乱，汗酸味和铜臭味，分分钟让人想吐，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可是敖烈却问，“这水牢不好么？”
万笙无法回答。
“我来告诉你这里有什么好。”敖烈轻蔑的一笑，举起双手，向场下赌徒们致意。那些因鲜血和死亡而兴奋不已的人群中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仿佛忠诚的国民，向他们的王报以最热烈的崇敬。
璀璨的琉璃色瞳仁逼近，倒映出万笙仓皇的面容，敖烈的口气如若新婚那晚一般温和，语意却霜寒雪冷：“我不会跟你走，你可以滚了。”
万笙张口结舌。
“哎你怎么说话呢你？”九头虫“嗷”的一嗓子就蹦出来了，“我家小心肝好心好意救你，你却当驴肝肺？信不信我一拳下去你立刻断片！”
“等等！”
万笙拦住了他。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清楚了另一件事——晓得她从洛迦山来鹰愁涧的，把她行踪告诉九头虫的，放心大胆让她直入角斗场的，笃定敖烈不可能跟她走的，统统都只会有一个人。
那就是杨戬！
姓杨的，这梁子姑奶奶和你结定了！万笙双手握拳——你以为所有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对吧？我就偏不让你遂意！
“所以你走还是不走？”她盯着敖烈磨牙。
敖烈报以一个痞兮兮的“哼”。
行吧，这是你自己选的。
“军刀！”万笙突然厉声喝道。
“到！”
“碧波潭万圣公主”一拍“情夫”的后背，指着自己的“前夫”：“你保证能把他打到断片？”
“能！”狗腿子九头虫蹦起来。
“很好。”万笙往后退了一步，“不许打脸，不许打死，打晕为止……开始吧！”
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
什么子说不走？
很好，关门放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