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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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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年后，万笙又回到了原点，只不过这回“前夫”和“情夫”终于正式“打”了个照面。
气氛“”热烈无比”。
九头虫早就恨得牙根痒痒，一听万笙令下，孔雀开屏般放出九头法身，迅速与敖烈打成一团。
“小心肝要带你走，九爷就必须带你走，不走也得走！”一口烈焰喷过去。
没喷着。
敖烈冷笑道：“真是条好狗，可是她根本不爱你！”一刀抹向九头虫的腰。
没抹上。
九头虫摇头晃脑：“什么是爱？爱就是——但凡我小心肝不想脏手的事儿，我都挺身而出，替她做完！只要她高兴，只要她开心，让我去死都……无！所！谓！”
敖烈一怔，柳叶刀劈歪了。九头虫趁机一犀角抄底，将他高高挑起，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搞定！”
敖烈被掰弯的栏杆捆住，往万笙跟前一丢。
万笙没动，呆呆看着九头虫，她从未料到这丑陋的怪物对自己竟如此一往情深，即使明知道是被利用了，居然也甘之如饴。
心底顿时一阵愧疚。
“他说的是真的，我不爱你。”万笙轻声道，“或许，二百年前的那个万圣公主是真心爱过你的……我很难跟你解释，但现在的万笙，不爱你。
对不起，我很抱歉。”
她低着头，等待九头虫的诘责和愤怒，岂料他久久不发一言，刚要抬头看时，已经有只大大的爪子按住她的脑袋。
“别抬头看我。”九头虫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我知道我丑，你一抬头，就会憎恶我的模样。就像现在这样吧，你能让我摸摸你的头发，而非一碰就踹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说着格格怪笑起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每次咱俩出去玩，有人叫我‘丑八怪’，你就冲上去揍他，还说什么——‘只有你能嫌我丑，别人谁敢，都叫他去死’……呀！”
他忽然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剧烈的颤抖，万笙不明所以的抬眼，看见一支箭，从九头虫的胸口出直直穿了出来！
鲜血淋漓。
万笙惊恐的环顾四周，发现方才熙熙攘攘的赌徒们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林立的刀枪剑戟，还有黑压压的、一排一排的弓箭手。
弓箭手的身后，有个獐头鼠目的灰衣男子狞笑：“他们私闯鹰愁涧水牢，罪犯天条，与我拿下！”
“慢！”万笙怒吼，“我是奉旨来释放西海三太子敖烈的，并非私闯，我们没有犯天条！”
灰衣人皱皱鼻子，冷冰冰吐出三个字——
“圣旨呢？”
万笙全身的血都冻住了，她的预感是对的，这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杨戬一早就知道敖烈不会轻易跟万笙走，所以专门派人埋伏在这里，只等他们冲突一起，撕毁了圣旨，便上来围捕！
何其阴毒！何其狡诈！
“扑通”！九头虫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满头大汗淋漓。
“虫哥！”万笙扑过去撑住他，伸手去摸那箭，却被九头虫挡住了。
“血……脏，你别碰。”他艰难的推着万笙，“你走！我还有力气，我能挡住他们……”
“我不会走的！”万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是为我才来的鹰愁涧，你不离开，我哪儿也不去！”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九头虫难得向她发脾气，焦躁得口鼻喷火，“你知道那灰衣人是谁？他是显圣真君座下的哮天犬！此獠鼻子虽灵但武功不高，如果拖到杨戬亲临，那就十个我也拦不住他们了！”
他又急又气，一句话没说完连声咳嗽，还要说时，却被万笙强行掩住了口，扶着他躺下，仰头向哮天犬喊道：“你主人高明，我认输了。”
这话以龙族真气传出，字字带着颤音，声声透着恨意，连见惯战阵的哮天犬听了，都不由得心里一寒。全场鸦雀无声，听着万笙徐徐道：“但此地是水下，若以我神龙之力，震塌穹顶，只怕在场诸位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哮天犬：“那你想怎样？”
万笙凄然一笑：“放我这伙伴走，我束手就擒，任你们处置，决不食言。”
“我信不及你。”哮天犬唁唁道，“小丫头家家鬼精鬼灵的，前面多少套儿你都没钻。何况有这丑八怪在，你还有些怕惧，若让他走了，你岂不更能放手一搏？”
“谁说他是丑八怪？”万笙双拳紧握，真气暴涨，霎时间放出金光万道，利箭般削向哮天犬，那狗儿躲藏不及，竟被削掉了一截头毛！
“只有我能嫌他丑。”万笙咆哮，“只！有！我！”
这龙吟震天动地，角斗场四周的水波像成群结队的野兽般扑草头神，哮天犬大骇，叫声“放箭”，几百张弓同时发动，如飞蝗、如群蜂、如密密麻麻遮天盖地的致命的流光，以各个凶狠的角度，朝着中央倾泻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万笙挺身站立，双臂骤然高举，数丈之高的水墙拔地而起，犹如绽放的洁白莲花，将利箭统统裹挟在内，信手一挥，竟向着弓箭手们倒卷回去。
弓箭手纷纷中箭，哮天犬恼得双目血红，狂吠一声腾空而起，手中骨棒劈开水墙，立时和万笙战到了一处。
九头虫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正心急如焚，忽觉敖烈踢了踢自己。
“干嘛！”他没好气道。
“救你。”敖烈轻声道。
“救我？”九头虫皱眉，看看被五花大绑的三太子殿下。
敖烈却不以为忤，努努嘴道：“你，往下挪，到我手边。”
“然后呢？”
“叫你挪你就挪！”敖烈不耐烦，“本太子在狱中时，曾有神秘人给了我三片柳叶，一片是我掌中刀，一片化进我手心，可以疗伤祛痛，你悄悄的过来，我治好你，咱们两个去帮她。”
“你？治我？帮她？”九头虫半信半疑。
“费什么话！”敖烈终于耐不住了，一脚将九头虫踹了个磨旋，转过来胸口伤处正贴在他的掌心……
MMP你们两口子怎么一个德行，急了上来都踹老子？
九头虫正要发火，却觉得身上轻松许多，低头一看，青色光华如燕草碧丝，不但将那箭头融化殆尽，而且根根在自己的皮肉间交织生长，缝合伤口，须臾血止伤愈，摸一摸，竟和无事的一样了！他大喜过望，一个鲤鱼打挺站起，先把敖烈的桎梏解开，二人不约而同，一齐加入战团。原本哮天犬还略占上风，这下顿时左支右绌。
万笙三人越战越勇，哮天犬节节败退，草头神都在外围，谁也不敢上来找死，倏然万笙大喝一声：“虫哥肩膀借我！”
九头虫当即蹲身，只见万笙凌空跃起，左足一点九头虫的肩膀，右足飞踢，“咣”的一声正踹在哮天犬的面门，这一脚用足了十分力气，饶是狗儿天生神犬，也捂着鼻子“腾腾”连退了好几步，嗷嗷乱叫，眼看就要跌坐在地上！
一只手自后撑住了他。
以哮天犬的退势，几个草头神都被他接连带倒，那人居然一只手就接住了狗儿。
“闪开！”他冷冷道，“不中用的东西。”
说罢眼风一扫，草头神们竟似风拂稻田，全部矮了半截。
是杨戬！
三界战神威风凛凛，手持一柄长刀，边开两刃锋凝三尖，通身雪亮的银甲，盘旋的真气带起他身后的黑色披风，其上刺绣的白色龙纹好似活了一般，随着烈烈风声上下翻飞。
万笙离得近，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人银冠上缀着的两缕垂緌，搭在刀裁墨染一般的鬓边，越发衬得他面若三春之月，只神色冷峻清寒，与他目光一碰，顿时觉得如寒天饮水，冷透衣袂。
竟是这样俊美的一个男人！
万笙有那么一瞬失神，难怪寸心那样挑剔矜贵的龙族美人，也会对杨戬一见倾心。以这份气度容貌，换了世间任何一个女子，得他稍加辞色，也会奋不顾身犹如飞蛾扑火吧？
可谁能想到他竟会是个阴险狡诈、弄权媚上、背妻忘义的负心汉呢？
万笙还在思量，杨戬已经将哮天犬推至背后，手中长刀挽了个立花：“无旨擅闯，以劫狱论处，众将听令——格杀勿论！”
“格你爷爷！”九头虫第一个冲了上去。
他全身被有厚鳞，犹如重甲，寻常刀剑砍上去只能添几条白印，因此冲突往来毫不畏惧，特意绕着杨戬身后摸去。谁料还未及接近，三尖两刃刀已经长了眼睛似的背掠过来，刀尖旋转着在他右臂上轻轻一划，竟如利刃划破纸张，登时迸出了血线！
“不好！”九头虫大惊，“刀法厉害！”
哮天犬在旁吠道：“我主人岂止刀法厉害，你等着瞧吧！”
但九头虫已经来不及瞧了，他的眼前白花花一片，全是杨戬幻化出的刀影，密不透风招招紧逼，竟分出了九个不同的方向，斩向他的九个头颅！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九头虫就地一缩，团成一颗溜圆的鳞甲球，岂料杨戬方才竟是虚招，见他胆怯，微微一笑，手腕轻挑，也不见怎么使力，居然用刀把个硕大的鳞甲球生生挑了起来，猛地一甩，狠狠扔了出去！
“痛痛痛痛！”九头虫重重撞在山壁上，几欲昏厥，连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口。
万笙急了，双手结印，莲花再现，暴喝一声“疾”，成百上千根的金针自她指尖激射而出，直取杨戬的咽喉！
然而杨戬却不闪不避，张开双臂，坦然承受了这波攻击。金针撞在他的甲叶上，犹如细雪融化在衣襟，无声无息，毫发无损。
万笙心里“咯噔”一下，忙撤步时，已经来不及了。杨戬持刀在手，欺身而上，刀锋带着罡气劈面而来！万笙手无寸铁，耳听敖烈在后喝道：“接着！”便将柳叶刀丢了过来。
这刀来的正是时候，万笙一刀挥出，封住了杨戬的攻势，尽管虎口震得发麻，总算见机极快，给了自己片刻喘息之机。谁知一招使罢，柳叶刀回撤时，竟如同粘在了杨戬兵器上似的，分毫挪动不了。她情知大变在即，急忙向后跃出，怎奈杨戬掌风又到，正中左肩，万笙只觉五脏六腑都似乎都被震碎，“噗”的一口鲜血吐出，软软倒在地上。
敖烈一个箭步上来将她扶起，低声道：“我们打不过他的。当年这厮打进西海龙宫来抢寸心，我和他曾有一战。彼时他只是地仙之资，已经能够搬山填海，将我西海十万水军视若无物。这一千多年不见，杨戬的功力越发强悍，连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在他面前都甘拜下风，你我区区龙族，在他面前更是不值一提。”
边上九头虫挣扎着站起来，不甘心道：“那要你说，咱就等死呗！”
敖烈摇头，眼看着乌压压的草头神潮水般包围过来，沉声道：“你还记得怎么进来的吧？”
“记得，”九头虫道，“我俩穿墙过来的，那入口就在后头不远。”
敖烈颌首：“是男人的，该让女人先走。”
“对头！”九头虫立刻会意，“没卵子的才让女人挡前头呢！”
“你俩休想撇下我！”万笙抗议。
然而没人在乎。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敖烈一个箭步折返回去，手起刀落劈开出口，九头虫正等这这机会，猛地在万笙背上一推，万笙当即飞起，撞上了冰冷的泥壁，像来时一样，被它吸入，淹没，彻底吞噬，像是沉向渊深的海底，无比窒息。
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有双坚实的臂弯将她抱起，跟着金光一闪，万笙顿觉有股熟悉的强大气场兜头压下。
是黑衣人！
万笙像个溺水的人攀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救……救敖烈、和，和九头虫，求你……”
她睁不开眼，亦顾不上分辨眼前是不是幻觉，但黑衣人却不动，幽幽道：“你遇见他们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万笙喘不过气，她有太多的事情要跟黑衣人讲，但意识在迅速流逝，她甚至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一直都在。”
是么？万笙皱眉，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们？
黑暗里，那人在她耳边轻笑，似有似无的光华浮在万笙肩头，疼痛丝丝退散。
“我很高兴，我教你的法术你都还记得，但有一条你忘了……”
“是什么？”
“你有脑子，别学蛮牛。”
万笙很想锤他。
你个无情无义的，这么多年对我们不闻不问，好容易见了一面，我伤成这样你竟然笑我……还有没有一点点起码的同情心啊大佬？
但是她抬不起手来。
一片漆黑。
……
“万小笙！你他娘的给我醒过来！”
唐小鱼的重金属炸雷版碎碎念在万笙耳边响起，一双小手不要命似的摇晃万笙的肩膀：“小爷怕水！快带小爷出去！你的破伞我给你捎来了！”
什么鬼？
万笙翻身坐起，迎面看见唐小鱼的大脸怼上来怒吼：“阿弥陀佛！万小笙，你一声不吭到鹰愁涧作死，问过小爷的意见嘛？”
啥玩儿？我还在鹰愁涧？
万笙一脸懵逼——电视剧里难道不都是女主力尽昏倒，一觉醒来已经被男主英雄救美，手捧药碗在边上嘘寒问暖，一言不合殉葬太医，顺便开启甜甜甜腻腻腻的虐狗模式么？
哦对了，我不是女主。
我是那个无敌悲催的，救“前夫”不成，反被“前夫”“情夫”舍命相救，睁眼发现仍旧身处险境，而且正在被搭档无情拷问的炮灰女配！
前有洪涛巨浪拦路，后有追兵喊杀阵阵，想到敖烈和九头虫还在水牢下受困，万笙血气上涌，一把抄起红罗伞，尖端点地借力弹起——
是的，炮灰女配就是这么的没人权，没有金手指，没有好运气，只能像黑衣人说的一样，靠自己杀出条血路，才能在这蛮荒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这就是我的命！
不由天定！
“跟姐走！”万笙怒道，“去教教这俩直男癌，啥叫‘妇女能顶半边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