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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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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
禅房的门在木吒面前摔上了，可怜的孩纸不知所措，看着门发了会子呆，转头又出来了。
万笙还跪着呢，心说自己没把菩萨气出个好歹吧？
“那个，尊者小哥哥，菩萨……没事儿吧？”
你还好意思问？木吒捂着鼻子悻悻瞪了她一眼：“放心，菩萨不杀人。”
“哦。”万笙揉揉膝盖，刚想站起来……
“但是我杀。”木吒面无表情道。
行吧，还得跪着。
禅房里观音菩萨左思右想，心情无比郁闷——
天道.com搜索引擎平常不这样啊！
输入：泾河龙王在哪儿？
天道：抱歉，未找到相关结果。
输入：万笙是谁？
天道：您是不是要搜索“晚生”？
输入：指点万笙的神仙是谁？
天道：根据相关天条天规，部分搜索结果不予显示。
你说要不要气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哼，有高人指点了不起么？贫僧也有！
菩萨略一沉吟，先抬手下了个禁制，又从腕上褪下一串佛珠，手指捻住翡翠佛头，一股灵力无声无息的透入其中。
须臾那佛头亮起，有一把苍老的声音道：
“有事快说，我还要睡觉。”
菩萨显然和那人极熟，也不计较他粗鲁，直截了当道：“帮我卜一卦。”她竟没有自称“贫僧”。
“你自己不会么？”
菩萨脸一红：“今晚不知怎么，就是毫无头绪，想来是离开昆仑日久，疏于练习，愧对师尊教诲。”说罢便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又道，“你是咱们师兄弟里术数最灵的，快助我一臂之力！就算只能找出泾河龙王的下落也行。”
那老者打了个哈欠：“一个龙王，找不到就找不到呗，天下水系无数，换个龙王来骗就是了，何必让那丫头得逞？”
“玉鼎师哥！”菩萨恼了，道号脱口而出，“这事没那么简单！若单是这龙女，我一只手就能把她按住，可恨她身后还有个神仙高人指点，处处占我先机，若他有意破坏取经大业，那就是撼天动地的大烦恼了。”
——早知就不该听惧留孙的，离开昆仑来什么灵山当菩萨。贫僧要还是在昆仑当十二金仙里的慈航真人，每天就能买买菜遛遛金毛犼，偶尔出门旅游，举着纱巾拍一张飞天照，哪儿哪儿都有得道成神的徒弟们罩着，想去瑶池门口跳跳广场舞都行，王母娘娘要投诉咱侵占场地，咱禀明元始天尊把山门一封，道爷闭关上老年大学了你们爱谁谁！
多么惬意的晚年生活！
心里抱怨归抱怨，那边玉鼎真人已经被菩萨一番话说的忘了睡意：“慈航师妹，你确定泾河龙王的魂魄在那龙女手里？”
菩萨点头：“我运神识在唐宫内外查过，已经找不到龙王的踪迹，以这龙女的法力很难做到此事，说不定就是她背后高人的手笔。”
“她看来确有破釜沉舟之意？”
“有。”菩萨叹息，“我洛迦山是什么地方？她敢为敖烈冒这么大险，想必是自觉罪孽深重，亦或是情深难解也未可知，总之即使为他万劫不复，她也心甘情愿。”
玉鼎默然思量片刻，复开口道：“现在有两条路——第一条，要么你自己去见玉帝，举报这丫头拐带龙口，叫我那乖徒儿杨戬派十万天兵在三界内搜捕，以他之能，总能把泾河龙王翻出来的。”
“那怎么成？”菩萨捂住胸口，“这事儿是佛祖亲口|交于我办的，如今功败垂成，三界耻笑就罢了，最可恨是阿难迦叶那两个秃子必定幸灾乐祸。”
玉鼎道：“那就第二条路——你自己不能犯杀戒，就叫杨戬派人做掉龙女，毒死掐死烧死勒死活埋你紫竹林里都行，然后让他给你找个什么别的龙王，你再随便那么一骗，早晚叫那唐王上道。”
“还是不成。”菩萨摇头，“时间来不及了。我应承过佛祖，取经人今秋启程，眼看重阳将至，我哪里再去找个傻不拉几爱上当的龙王？”
“左右不成，那你就只有剑走偏锋了。”
“是什么？”
“带这龙女去真君神殿，让杨戬亲自拷问她，我那乖徒儿神通广大手段狠辣，必定能从她嘴里挖出真相！再说，不是还有哮天犬嘛。”
玉鼎一气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聪明绝顶，不由得在纸上连写了几个“太精辟了”，手指轻晃，纸条蝴蝶儿似的满屋子乱飞。
对啊，有牛叉徒弟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劈山救母射落九日是我徒弟，封神之战冲锋陷阵是我徒弟，给姜子牙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的也是我徒弟，如今权倾三界人人敬畏，九天十地唯一敢自称“我就是天条”的，还是老道的亲亲乖徒弟！
啧，角闹（骄傲）！
可惜徒弟上天之后就很少回来看老道了。
呜~空巢老道要求关爱！玉鼎真人眼泪汪汪。
“师哥？师哥你睡着了么师哥？”菩萨在佛珠那头呼叫。
“哎哎？我在呢，在呢。”玉鼎抽抽鼻子。
“我的亲师哥哎~”菩萨揉着膝头绣带，“你三句话不离你的乖徒儿，却把当年的事忘了么？”
“当年什么事？”玉鼎蒙圈，“当年不是你亲自举荐杨戬去花果山除妖猴，他后来才能以此战绩上天做司法天神的么？”
“哎呀不是这件，是那件……”菩萨跺脚，全然不似方才在前殿宝相庄严的菩萨，倒仿佛寻常人家的妹子，撒着娇儿跟哥哥置气，“就是花果山除妖，和上天为官之间发生的那件事，想起来了么？”
“没。到底是何……哦，那件事啊！”玉鼎恍然大悟，满屋子纸蝴蝶摇摇晃晃的落了地，他自己也犯了难。
菩萨叹道：“杨戬在封神时曾与我等并肩战斗，我何尝不知他智计百出多谋善断？只是那件事之后，我自觉对不住他，因而一直有意回转，可惜尚未找到机会。但这些年来据我冷眼观瞧，杨戬为人越发崖岸高峻，处事断案六亲不认，不要说是亲朋故旧，便是当年一起浴血奋战的同袍，他下手时也毫不留情。你说，我这会子要是为了西海的事再跟他作对，就杨戬那乖张性子，他奈何不了玉帝，还不得直接杀到我洛迦山来出气啊！”
玉鼎听了也半晌无言，良久方道：“这些年来我虽在闭关，亦听太乙师兄说起，哪吒对杨戬行事也颇为不满。不过……”他话锋一转，“我徒儿自小懂事，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有理有据的，要是他出手整治谁，那必是对方先撩的闲。”
说的理直气壮！
菩萨给噎得一愣：“师哥，我好歹也是你四万年的小师妹，您能把您护犊子的心分我一点点嘛！”
“别急别急，让师哥好好想想。”玉鼎真人安抚了几句，忽然灵机一动，笑道，“不妨事，我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菩萨大喜。
“我写个字条让金毛童子拿去兜率宫，让太上老君出面，替你把情说了，这不就完了嘛。我徒儿孝顺乖巧伶俐可爱，总不会对他的师伯祖不敬吧？”
菩萨撇嘴，心说那可不一定——您那尊徒的“孝顺乖巧伶俐可爱”，都是只冲着您一个人来的，没旁人什么事儿。
上回在花果山，杨戬眼看就拿下孙悟空了，却被老君抽冷子一个金刚琢把猴子打晕，换谁谁都不敢跟道祖吭气，偏杨戬抬头吼了一嗓子：“回去炼你的丹吧！”
声震九天，把老头儿气得三天没起床。
但玉鼎的建议还是对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嘛，顶雷的事儿让老君去干，菩萨又能解燃眉之急，只是……
不服气啊！堂堂菩萨，被一个小小的龙女玩弄于鼓掌之间，想着总觉得憋得慌。
“可是师哥，这不还是让那龙女得逞了嘛！”
“未必。”玉鼎捻着山羊胡，娓娓道来，“你只道是这龙女痴心，要赎她的罪孽，却没想过那三太子让不让她赎么？”
怎么说？
“因她一掌劈下，敖烈在狱中苦熬二百年不见天日，这是有的吧？”
没错。
“常人至此，也会心怀怨恨，何况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四海第一钻石王老五的小白龙，对吧？”
有理。
“所以敖烈见她，必定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玉鼎嘿嘿一笑，小眼睛放出贼亮的光，“到时候一个措手不及，敖烈把她打伤了，或者甚至打死，那接下来的事，还用我说么？”他忍不住得意的大笑，“我真是太精辟了哈哈哈哈！”
岂止精辟，简直毒辣啊师哥！
菩萨“扑哧”就笑出来了。敖烈是对万笙是有深仇大恨的，菩萨与其阻挠万笙救人，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她送到敖烈面前，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不用菩萨发话，玉鼎的乖乖好徒儿杨戬本人就在鹰愁涧，他自会祭出天条，把那敖烈重新压入鹰愁涧下，永世不得超生！
妈耶！
起哄架秧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啊，不但不用亲自出面和杨戬发生龌龉，弄好了还能白饶个龙女徒弟！
可是……
菩萨想象着小龙女被敖烈打得满身是血的模样，心头掠过一丝不忍——怎么说也是个小美人啊，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安啦。”玉鼎放飞出一只更大的纸蝴蝶，“人是她自己要救的，坑也是她给自己挖下的，你若是不忍，临了救她一命便是，不但她感激涕零，说不定还能引出背后那‘高人’。”
贫僧算知道杨戬的阴险狡诈，啊呸划掉，老谋深算城府森严，都是跟谁学的了。
菩萨暗搓搓想着。到时候千万得拦住敖烈，不能让他打脸，然后把小美人领回洛迦山，站在身后跟木吒一左一右，发量充沛又浓密，气死秃子阿难和迦叶……美滴很美滴很！
咳咳，先办正事。
外殿的万笙已经跪得昏昏欲睡。她在心里想象了无数种可能会面对的盘诘询问，也给自己做了几百次心理建设叮嘱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没想到菩萨一出禅房，满面春风和蔼可亲如若家人长辈般，把她叫到了跟前。
“你情深至此，堪令顽石点头，贫僧允了你就是。”
这，这就通关了？
万笙喜出望外——我行啊我！一招调虎离山，一招釜底抽薪，成功解决公元7世纪最大的难题，既圆了取经的大业，又化了我自己的宿怨，正好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啊！
她忙给菩萨磕头，脑门子还没碰上地面，菩萨取出一块帛绢，笑道：“看你至诚，贫僧再额外送你个人情——你持这份圣旨，去鹰愁涧水牢，亲自将敖烈放出来，你们夫妻完聚，岂不皆大欢喜？”
卧槽！晴天霹雳！
不是菩萨您听我说！
我不想见敖烈！
我原本的计划只是请您上天求个情，趁杨戬不在，玉帝昏聩，正好下旨。等敖烈出了狱，西海欢天喜地的时候，我已经远遁他乡，让三公主替我传达一下歉意，然后就可以与敖烈相忘于江湖，他取经，我猎妖，他好我也好！
您怎么直接就把圣旨递过来了？
不需要走程序办手续的么？
凌霄宝殿现在都改电子办公了？
不是说玉帝那个粉面团每天喝酒不理朝政的么？
她跪在当地，心中欲哭无泪，早知就应该带着寸心一起来，让她自己去领人，现在可怎么好？
大脑疯狂旋转，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菩萨的手在空中悬了许久，不见万笙来接，自己也很纳闷。
小美人高兴傻了？
傻点儿好，一会儿见了敖烈，哪句话说的不对，准能当场天雷勾动地火。
好戏要开场了，兴奋！
俩人各怀心思相对无言，边上木吒不乐意了。哪儿来的山野村龙忒是无礼，我跟菩萨亲如母子两千余年，都不敢如此藐视于她，你个小小龙女得菩萨恩典，还竟然对她视若无睹，反了你了！
一躬身从菩萨手里接过圣旨，冷哼道：“想是你怯场。走，哥哥我亲自陪你上鹰愁涧！”
尼玛！
这回死定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