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国之楚约》忧彤

50、第 50 章

　　是她！

　　看着走进来的两人，老辛的眼皮猛地跳了几下，手一抖，乌黑的墨汁滴在纸上，晕染成了豆大的黑斑，怎么看怎么碍眼。老辛凝眉，把污了的纸折起来，放到边上。又换了一张新纸，铺平，刚下笔有些抖，写到第二个字的时候，他已然笔走游龙。

　　“老板！”楚约等这掌柜的把笔搁砚台上了，才开口。

　　“抱歉，二位可是--”老辛把两人引到一边的座椅上，眼睛不经意得瞄了瞄女子的肚子，转头询问楚约。

　　楚约连忙把情况原原本本的详细说了一遍。期间还安抚地拍了拍美子的肩膀。

　　老辛接过小六子递过来的脉枕搁桌上，摆了个邀请的姿势。

　　美子茫然无知，楚约只好拉起美子的手搁在上边。这掌柜的凝神号脉，大概一两分钟后复又换了只手号。

　　楚约不怎么相信这神神叨叨的中医，不过这掌柜这架势看着很有门道，楚约待边上也静候结果。

　　老辛也不拖泥带水，很快便把脉案说给两人听。

　　楚约被掌柜的一堆专业术语说的值头昏脑涨，看美子也是一副完全不知所云的茫然样，心里这才好受些。果然不是她太不学无术了，而是对方说的太高深莫测了。

　　“呃，那个”楚约咽了咽口水，“医生，可以说的简单明了些吗？”

　　老辛看差点成蚊香眼的两人，心里猜测万千，起伏不定，面上却不漏分毫。

　　“动了胎气，情况不是很严重，喝两副保胎药就成了。不过以防万一，最好卧床静养几日。”说着就走到柜台后面，拿起笔来，刷刷几下，一气呵成。小六子接过药方子拿到后边去抓药了。

　　楚约趁着等待的间隙，又详细地向老辛询问了许多保胎注意事项。

　　“哗啦哗啦哗啦”

　　“什么声音？”美子惊疑不定地看向里边，复又转向楚约。

　　老辛暗道一声“糟糕”，脸上却是一副先疑惑不解后恍然大悟的样子。

　　“是猫！猫撞到药柜子了。”说着还急匆匆的冲里边儿喊，“小六子，你个死崽子，还不快快把那猫撵出去。弄坏了我的药，看我不扒了你两的皮！”
　　显然是气的不轻，不过好在还记得有客人在，才强强止住窜出去的脚步。

　　楚约听到那个叫小六子的小伙计连连赔着不是，间或“喵呜喵呜”的猫叫，夹杂着“彭咚”的声响，好一会才没了声息。

　　“原来是猫呀！掌柜的，不是我说你，你这可是精细活，半点差错也出不的，要知道这可是人命呦！那猫猫狗狗的还是少养些吧！”

　　这姑娘语气平淡无奇，老辛却生生倒吸一口凉气，太阳穴猛地抽动几下。老辛扣了扣手指，这才说道，“小姐说的是。”

　　楚约见这掌柜的一副毕恭毕敬却八风不动的样子，心下暗道一声佩服。

　　楚约拿了药，付了钱，搀着美子走到门口，把药包丢到侯在外边的女佣怀里，有把刚刚大夫的医嘱重复了一遍。
　　见那女佣才记下了，楚约也准备离开了。

　　“等一下！”美子没想到楚约会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急忙开口叫到。

　　楚约勾勾嘴角，顿步，缓缓转过身来。

　　“我是山口美子，请教阁下贵姓？”

　　“楚约！”

　　“楚约？”难道她不是大和民族的子民？可是为什么她说的日语带着很明显的名古屋口音，还有俚语信口而来？

　　不应该呀！美子凝眉疑惑不已。

　　初次见面，交浅言深似乎不太好。以后准会有机会弄明白的，美子只能安慰自己。

　　“今天要不是你，我和宝宝就……谢谢你！”美子抬手拭拭眼角后怕的泪水，郑重其事地冲楚约行了一礼。楚约慌忙手忙脚乱地把美子扶起来。

　　“这是元宵佳节晚宴的邀请函，请您务必赏光拨冗莅临！”

　　“荣幸之至！”楚约双手接过请柬，见美子面带倦意，也不多寒暄，告辞而去。

　　“美子小姐，这样是不是太随便了？谨慎起见--”

　　“八格！”美子一巴掌扇过去，那女佣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美子又连连招呼了她数个巴掌，才把这一天的担惊受怕与窝火泄了出来。楚约自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吓坏了的小白兔瞬间化身吃人的格拉斯。

　　益生源药房

　　“福生同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就暴露了？”说不得已经露出马脚了，老辛想到刚刚那姑娘意味深长的话，又看看跟蛮牛一样不进人言的福生，头疼死了。

　　“领导，你都不晓得，福生居然想在药里做手脚，毒死那日本娘们！”

　　“福生同志，你这是在犯错误！”老辛没想到还有这茬，这还了得，顿时火冒三丈。

　　“小鬼子全该下地狱，为俺爹，俺娘，哥，嫂，侄子，还有俺媳妇儿子乡亲们陪葬！”

　　几度哽咽，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磨出来，字字带血，句句含泪。一瞬间，福生仿佛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噬人恶鬼，厚重的怨气冲天而起。不，他其实已经半身人间半身地狱，生不如死，活着只为了复仇。

　　看着这样的福生，一咕噜子的大道理在也说不出口，老辛怜惜得拍拍这个才二十来岁就已是半头白发的沧桑后生。

　　这都是杀千刀的小鬼子造得孽呀！

　　小六子看着福生这凄惨悲切的样子，一时悲从中来，泪如雨下。他们的村子也是毁在小鬼子的屠刀之下……

　　“首长，我错了，认打认罚，只是别赶我走！”也许是哭过一场，心里不在是那么憋闷窒息，福生缓缓地反应过来自己今天差点给组织招来一场覆灭大祸。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福生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子。

　　“好了好了，快住手，抽坏了，还的浪费我的好药！”两人听他这么一打趣，也不由破涕为笑。

　　气氛终于不复刚刚那么压抑，老辛由衷得松了口气。

　　“言归正传，我知道大家都和小鬼子有着血海深仇，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共产党人，服从命令遵守纪律才是第一位的，你们几个给我牢牢记住了！”

　　“是，坚决服从党组织的命令！”

　　“当然，等条件成熟了，有你们出手的机会！”

　　听着身后欢呼雀跃，老辛不由莞尔一笑，都还是一把没长大的小孩子呢。

　　“老辛，今天那两个姑娘，是不是要好好查查？”杨至浩一想到今天街头所见，虽然已经屡见不鲜，心里还是不由得呕了一肚子的气。

　　“嗯，你吩咐下去，切记小心谨慎！”

　　看杨至浩一阵风似的离开了，老辛心思却沉了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来的那姑娘总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老辛隐隐有种要不太妙的预感。

　　真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