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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械斗,负伤 ...

  •   夜静人希,华灯初上。暗淡的天际,像迷梦一般。那偶而闪烁着的点点星光,像极了十六七岁风华正茂的少女的眼睛,明亮,清澈,活力四射。

      二十一世纪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像被无知孩童调错色的画布,少有这样纤尘不染的蔚蓝。沿路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清越,优雅。

      整座城市似乎都沉醉在暗夜的静谧中,一切显得那么宁静而温馨。

      身边的男人,黑而利落的头发,修长的眉眼,眉宇舒朗,萦绕着清正气息。楚约陷入了迷惘的思索,楼峥到底是个什么人呢?值不值得自己的信任?

      楼峥看着神游物外的楚约,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凝睇时徜徉着动人的幽波,转动见自信洋溢,就连出神的时候也是朦朦胧胧的,仿佛藏满了引人入胜的故事。

      楼峥全身像似被电流通过一样,震颤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完了,彻底的沦陷了,不仅心甘情愿,还颇有些享受这种被心爱的姑娘牵扯着心神,引燃了他全部激情的感觉。

      楼峥悄悄地靠近些,紧紧护着身边的女孩儿,以防她一个不察摔倒了。

      楚约回过神来,清凌凌的目光射钉了楼峥。她是一个职业军人,她的职责重来是服从命令,锁定目标,开枪击杀,简单明了。她受够了这种每时每刻都要翻来覆去的费劲心思的猜测与防备。

      何不直接问出来呢?!楚约攥紧了拳头,手指甲狠狠地掐着手心,直到痛的受不了,才缓缓刹住自己差点脱缰的理智。

      “不要为难自己!”楼峥抓住楚约的手,轻轻掰开。朦胧的灯光里,莹白似雪的柔荑,几道渗着血色的月牙形清晰可见。楼峥心痛的用自己的大手把那只冰凉的小手包裹手心里,力道不轻不重,即不让楚约挣脱,又不会抓痛她。

      楚约甩不开楼峥的手,不由生气地看着他。

      “以后再不许拿自个儿出气!”楼峥给她那似嗔似怨的一瞪,宛如一道小火苗,直燎得心里麻酥酥的,躁动不已。但楼峥还是没忘记楚约刚刚近乎自虐的行为,再次叮嘱。

      楚约确认这人不会主动松手,自己又挣不开,心下好气,把头扭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楚约自己满腹心事,头大着呢。这个惹她顾虑重重的男人却婆婆妈妈的,对着芝麻绿豆小事纠缠不休,真心看着让人火大。要不是楼峥这个惹事的祸头子,她犯的着跟自己过不去吗?也不看看,她这可是狙击手的手,千金不换,精贵着呢!

      楼峥被她那难得的小女人的娇嗔惹得异动连连。平时总是一副少年老成,冷若冰霜的样子。刹那间,犹如一副注入了勃勃生机的画卷一样,灵动起来。

      楼峥不由想多逗逗她,让她的脸上展现出更多不一样的风情来。于是,楼峥左手双指并拢,把她偏到一边的俏脸拧过来。果然,她眼中窜过一阵怒火,如崩腾的岩浆,楼峥感觉自己整个脑子都被烧空了,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小女人。

      “乖,听话,手是女儿家的第二张脸,你也不想自己毁容是不?”

      楚约鼓着腮巴子,瞪圆了眼,惊奇得看着楼峥,这人不会也被穿越了吧?明明一直以来温文尔雅绅士的很,怎么突然间就画风一变,痞里痞气的,耍起流氓来了?

      楼峥故意不去理会楚约气鼓鼓的瞪视,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楚约,踩着月光,闲庭漫步得走着。

      ……

      “光线暗,小心脚步!”楼峥看着黑嗖嗖的巷子,皱紧眉头。这段路不知道是没有路灯,还是坏掉了,早知道就换条路好了。

      楚约虽然不想搭理楼峥,但她自然不会更自己过不去,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脚下。

      “什么人?出来!”楚约晃晃被楼峥握着的手,站定。

      楼峥下意识地把楚约挡在身后,警惕地凝神注视着巷子深处。一阵冷风刮过,沙沙作响。虽然除了风声没听到别的什么动静,但楼峥一刻也不敢放松。他和楚约朝夕相处些日子,这姑娘对危险的触觉有多敏锐,他深有体会,自然明白楚约绝不会无的放矢。

      墙上,数道被昏暗的月光拉长的影子晃动。楼峥的心咯噔一下提了起来,转身想拉着楚约退出去。他们走得不深,只要退到大马路上,这些人纵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得掂量着来。

      只是,他们的后路也被截断了。遭了,恐怕不是他原来以为的简单打劫!

      “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好汉?我是楼氏金昇公司的楼峥,还望各位能行个方便,我楼家必当重金酬谢!”

      自己和楚约回上海也就两个多月的样子,应该不会惹上□□寻仇才是。楼峥一边思索着一边主动报出自己的名字,并在重金两字上加重语气,以期这些亡命之徒见钱眼开,破财免灾。

      “大哥?”听到钱,猴六眼中一片火热,探头探脑地看着黑熊。

      黑熊,一脸横肉,傻大个子,为人却狡诈阴狠,贪婪又记仇。在上海这地界上混的,自然很清楚楼家财力雄厚,黑熊听着贪欲乍现,再也抑制不住。

      这个臭娘们手段到挺高明的,区区一个买唱的尽然勾搭上了名门望族。黑熊努着一双铜铃大的黑眼珠子,看着犹如瓮中之鳖的两人。心中一阵意气风发,富家大少又怎么样,还不是他掌心里的玩意儿,手到擒来。还有这个臭娘们,黑熊掂了掂手里的斧头,上次他阴沟里翻了船,栽在她手里,这次非得给她些颜色瞧瞧。

      “兄弟们,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拿下这对狗男女,到时候大哥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要啥有啥。”黑熊转了转脖子,把烟鼻别在裤腰带里,给手心一口吐沫,抄起斧头吆喝一声。

      放过他,做梦!到口边的肥肉,他黑熊岂能轻易放弃。

      等把这对狗男女拿下了,女的狠狠地玩玩好好儿泄泄心头之恨,再找个最脏最乱的下等窑子买了。至于男的,有这个小白脸在手,想必能从楼家狠狠地敲上一笔。到时候,大把钱财在手,他黑熊完全可以金盆洗手远离上海,找个乡下小镇,做个逍遥的土财主。

      这年月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这笔买卖划算的很呢。黑熊恶意盈眶,歹毒无比的扫视着两人。

      楚约被他满怀恶意的视线划过,直感觉像数万只蚂蚁爬过一样,几欲恶心作呕。上次像土狗瓦鸡一样,被她揍得跪地救饶,现在却小人得志猫戏老鼠一般戏谑得看着他们。想看他们挣扎求饶,也不知道谁给他胆子!

      “今天看来不能善了了,我尽量拖住他们,你找个机会逃走。”楼峥转瞬之间看明白了形势,小声叮嘱楚约。这些人都是刀口舔血,为了钱财,肯定不敢伤他的性命。但楚约一个青春美丽的俏佳人,楼峥很明白男人的劣根性,他哪敢让楚约落下这帮无恶不作的混混手里。

      楚约看他说的郑重其事,在这种关键时刻,她没功夫和楼峥掰扯这些小事,只能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楚约不去理会黑大个犹如跳梁小丑一般的叫嚣卖弄,等待着一击必中的时机。有道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这个大个子,其他人就是一群散沙。

      终于,那大个子在得意忘形之下,走出了人群。大个子近在迟尺,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楚约脚下一跺,犹如敏捷的猎豹一样闪电般窜起。膝盖狠狠撞向他的裆部,在那大个子疼得弯腰的瞬间,手上紧跟着使力一掰,折断了大个子拿着斧头的右手。楚约捞起即将坠地的斧头,横在黑熊脖颈的大动脉上 。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几秒之内,形势颠了个,大家眼花缭乱反应不及。

      “来呀,还有谁不怕死的?” 楚约咬紧牙关,狼一般凶狠的目光刀子一般射下两边的混混,手腕微压。

      黑熊只感觉脸上又疼又热,没一会凉飕飕的,他眼角余光一撇,白色的里褂上,晕开了一片血迹。黑熊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一热,淅淅沥沥的尿了出来,他被吓失禁了。

      楚约有些嫌弃地撇撇嘴,白长了个大个子,中看不中用,怂货!

      “兄弟,为了大哥,为了钱,上呀!”猴六瞳孔缩了缩,看着被吓住的众人,怂恿道。脚一抬,踹下身边呆愣的小弟。

      那精瘦的小子一时不察被踹了出去。愣怔的混混们见有人带头,壮起胆子,呜哩哇啦的叫着,稀里哗啦,一窝蜂的冲将上来。

      “猴六,□□祖宗十八代的,你敢!”黑熊没想到猴六来这么一下子,一时傻了眼,梗着脖子叫骂。他万万没想到平时狗腿的忙前跟后的猴六,会反戈一击,根本没有把他的生死放在眼里。

      楚约用斧头敲晕黑熊,对着乱糟糟不成队形的一众混混也是头疼的很。楚约一脚掀翻一个靠近的混混,一拉一扯间顺势抢过他手里的斧头,丢给身后的楼峥。

      这下可好看了,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斧斧见血,根本不怕砍空。楚约根本来不及顾及身后的楼峥,和围上来的人混战在一处。

      好在这些人空有一把子蛮力,开始时颇有些手忙脚乱的,随着敌人的减少,慢慢也就应付自如。

      楚约在转身的瞬间,抽空看了楼峥一眼,有些诧异他的好身手。楚约因着刚刚保命要紧,放开了手脚,几乎招招致命。虽然留了余地,不会要了他们的小命,但足够他们喝一壶的。

      现在只剩下小猫三两只了,楚约敛了敛心神,放慢了手上的动作。她练得是杀人的手段。刚刚情况危急混乱,楼峥估计也没看清楚,纵使有些猜测,只要不是亲眼目睹,怎么也能糊弄过去。现在,还是收殓些为好。

      有功夫傍身,和会杀人的功夫,完全是两码事。这个楼峥妾身未明,楚约决定对着他时尽量能掩饰多少就掩饰多少。

      看着迎面而来的斧头,楚约算计着脚下踉跄几下,慌乱地躲闪。猴六不明就里,只知道有机可乘,追着楚约一阵乱砍。

      “小心!”楼峥看到这惊险万分的一幕,目眦欲裂。顾不得身后的人,扑过来,用斧头堪堪挡住迎面而来的斧头,一脚踢翻猴六。耳后一阵风过,楼峥下意识偏头,抬手搁挡。他顾不上手臂上的钝痛,转身用斧背在身后混混的脑袋上狠狠一敲,这个背后偷袭的小子便头破血流倒地不起了。

      楚约没想到自己临时起意,会害的楼峥为救她负伤。想着刚刚那一幕,稍有不慎,楼峥就脑袋搬家了,冷汗泠泠如雨而下。看着楼峥手背上哗哗而下的鲜血,楚约悔恨交加,内疚一时之间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楚约脸色惨白无血,沉默不语地走过去,掀起外套,拉出衬衣,那斧头划了一大片下来。拉着楼峥的手臂,简单的包扎起来。

      “都过去了,别怕!”楼峥用完好的那只手揉揉楚约的头发。幸好,她一点事也没有,他刚刚儿差点把魂都给吓没了。

      楚约出神地看着楼峥,眼中流光闪动。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别怕”。

      哪怕是追溯到稚龄的孩童时期,楚约听到得永远都是“你是将门虎女,不能给父辈抹黑”,“好好训练,长大了保家卫国”,“坚持,爬上来,不许哭”,“不怕苦,不怕累”等诸如此类的话。

      再后来一路从军校到了部队,那就更别提了,他们的属性重来只有军人二字,根本没有男女之分。身边都是生死与共可放心交付后背的战友。大家都是神经粗的可以跑马的女汉子,谁也不会有那等心思跟你提“别怕”二字,那不是搞笑吗?

      就连楚约那出生书香门第,心思纤细婉约的母亲,也只是在她累垮受伤的时候,偷偷摸摸地送上些药。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将门子女的必经之路。

      所以,她的人生字典里从来也没有“怕”这个字。

      听楼峥说“别怕”,有那么一刻,楚约很生气,她心里想,笑话,她怎么可能会害怕!而后一种难言的悸动悄悄漫上心头,几分诧异,几分复杂,几分陌生。总之,五味陈杂,难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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