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遥远的地方》米拉莫拉

92、差一点活

　　灰猴很快追上了两条狗，引得它们阵阵狂吠。竹小新三人随即赶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感觉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灰猴躺在地上，裤子上破了一个拳头大的洞，往外汩汩冒着血。
　　红岩问：你怎么了？
　　九爷说：还能怎么了，让狗咬了呗。
　　竹小新说：刚追上他们一会儿就被咬成这样，你效率挺高啊。
　　再看两条狗，脸上写满冤枉。它们的眼神里不但没有凶狠，反而透着一丝关切。它们看看灰猴，又看看别的位置，看看灰猴，又看看别的位置，如此一直重复。比家里的钟摆还尽职尽责。竹小新朝那个位置看去，那里也躺着一个人，腿上流着血，除了没灰猴长得难看，剩下基本一样。还有一个区别就是灰猴睁着眼，那人是闭着眼的。狗继续扮演钟摆。这种状态不但像犹豫不决，更像犹豫不绝。它们似乎在纠结吃哪个。看皮肤的话，那人口感比较好，看精神状态的话，灰猴比较新鲜。
　　少时，灰猴说话了，为大家解释了一下这个奇怪的现场。他在飞奔的时候，突然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而那人正在努力坐起，灰猴来不及减速，又把那人踩了回去，自己也重重摔在地上。然后两人就再也没能动，现场保护得很好。竹小新想，依灰猴所说，那人腿上的伤不是他造成的，想必是之前就已受重伤，倒在地上。这一撞击让灰猴差一点死，让那人差一点活。
　　钟摆停下了，最后指向那个人。狗眼神里的关切加倍，似乎把对灰猴的那份挪到这儿来了。灰猴已经站起来，它们知道不需要再担心他。看来它们确实是在关心他们，而且很能抓住主要矛盾。然后两条狗来到那人身边坐下，喉咙里发出阵阵哀鸣。不时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看竹小新等人。显然，这个人不是它们的主人就是它们的恩人。它们希望竹小新能救他，所以才故意把他们引导这儿来。不料灰猴太热情了，虽然是误打误撞，却也是尽了最大力量。让这人的伤势雪上加霜。倘若忽略他善良的表情，他就是来杀人了。而且是职业杀手，手段干脆残忍。
　　竹小新和九爷蹲下，为那人检查伤势。总体来看，身上只有一处外伤，跟灰猴一样同处于腿上，看伤口的样子，原因应该一样。九爷翻动他的身体，准备来个全身检查。竹小新比了个暂停手势，九爷不解，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把手放在伤者鼻孔停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说可以检查了。九爷还是不解，问其原理，他说先看看有没有死，不然白检查了。
　　九爷说：死了吗？
　　竹小新说：死了啊。
　　九爷说：那还检查啥？
　　竹小新说：检查一下他是怎么死的。
　　九爷准备生气了，这种危急时刻他居然还有空无聊。
　　竹小新说：开玩笑的，赶紧检查吧。
　　经过九爷仔细检查，这个人全身多处骨折，有严重的内伤。大概推断，只有从高处坠落或遭受沉重钝击才会造成这样的伤害。腿上的外伤看着很唬人，血流得也激烈，恐血症的人愿意直接死在他面前，但这处伤却是他身上最轻的伤。如果只受了这一个伤的话，也是极严重的，但跟那些伤比起来，这个伤真的显得慈祥许多。好比身患重病的人，脸上起了颗痘痘。灰猴手扶着腿，无比比温柔地吹拂着。作为一个武功高手，他现在有点惭愧。别人看不上的东西，他是如此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