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遥远的地方》米拉莫拉

29、神秘女子

　　傍晚十分，九爷和灰猴如约赶回，手里拿着野菜和鸡。看到竹小新在城门口干巴巴坐着，两手空空，他们有些生气。说竹小新偷懒，让他给个合理的解释。竹小新让他们先吃饭，并配合着他们发脾气，等他们吃完再告诉他们那个消息。至少他们现在还有兴趣生气，一会儿就心如死灰了。竹小新原计划是深夜进村，现在还早，不知道如何打发接下来的时间。更何况告诉他们那个消息之后，那个气氛太难熬了，而且很矛盾，明明时日不多需分秒必争，却又痛苦凄惨度日如年。但接下来他发现，自己完全多虑了。告诉他们那个消息之后他们一点都没消沉，而是破口大哭起来。哭得极其惨烈，抑扬顿挫，此起彼伏。竹小新本来也打算消沉，却根本无法消停，一左一右地安慰他们。除了讲道理，还举出了□□、董存瑞、雷锋等各种英雄人物，他们都不怕死，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很年轻。尤其是九爷，到了这个岁数，跟他们比起来简直是赚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们哄睡了，当然也跟他们自己的努力分不开，他们哭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实在太累了。他们斜倚在墙根下，轻轻打着鼾声，由于哭得太久太深刻，悲伤情绪虽已打住，行为并没彻底终止，睡梦中还间歇性抽泣几下。竹小新轻轻拍一下他们胸口，然后起身迈进城门。他预想了一些寻找红岩可能遇到的困难，并思考应对措施。
　　夜里的黄土村更加死寂，阴气逼人。由于全村只有一种颜色，让夜的漆黑更加均匀、厚重。竹小新摸着黑往里走，凭着白天的记忆，他知道这条路上没有什么障碍。好像出于本能，总觉得这样伸着手走有安全感。虽然有一种没抓没挠的无力感，看起来又很傻，好在这么黑根本就没人能看见，好在这个村里根本就没人，双重保险，相反，他最怕的反而是摸到什么。突然，他看到前方有亮光，昏黄的光从一个小房子里照出来。环顾四周，这是村里唯一亮着光的房子。竹小新朝着那个房子径直走过去，门关着，中间有一道不宽不宅的缝隙，光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竹小新试探着推了一下，并没想着能推开，但门里没拴，且关得很轻，居然开了。这种情况，不进去比进去更不礼貌，进去顶多算擅闯民宅，如果主人不说你擅闯那就没罪过，但如果不进去肯定有罪过，主人会说，你有病啊，干嘛推我们家门。
　　竹小新壮着胆子进去，脑袋搜索着道歉的语言，却发现不但没人骂他，而且没人理他。环视屋中，设施极其简单，黄土的地面上摆着一张黄土桌和一个黄土墩，屋子的一端是炕，也是黄土做的，其实就是高出地面一截的一个土台。炕中间铺一张垫子，上面坐着这房子的主人。一眼便能看出是名女子，穿着红色绣花唐装，像新娘子出嫁的衣服，盘腿端坐，低着头看不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