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但依然》知一辛木

22、22

　　凌子然在那里待了两天就启程回S市。一回到S市，她就跑到了谈梦瑶家里。开始讲述前两天的经历。
　　谈梦瑶听得目瞪口呆。
　　良久她才合上嘴巴。
　　“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谈梦瑶结结巴巴道。“贵圈真……真乱。”
　　凌子然挑眉。
　　“那该怎么对付凌风集团，你们有商量好吗？”
　　“她们两个……还真的不是适合商量这个的人选。”
　　一个个的注意力真的不放在生意上啊。
　　“程瑾然已经在股份转让合同上签字了。”
　　“那程瑾然知不知道她父亲的事情？还有……她知不知道你马上要成为叶氏集团总裁了？”
　　“我都告诉她了。知道她父亲的事情之后……她挺失落的。”凌子然咬着下嘴唇。“至于总裁这个位置，她倒是持无所谓的态度。她对商场上的事情本来就不感兴趣，而且毫无天赋。她的梦想是当一名……娱乐记者。”
　　……？？？谈梦瑶一脸震惊。程大小姐你认真的吗？
　　“娱记啊……那我得跟她打好关系了。”谈梦瑶打趣道。
　　“是啊。”
　　说着说着，凌子然突然露出沮丧的表情。“你说，我是不是很弱啊。”
　　“嗯？”
　　“我……好像牵连了我身边的很多人。你们那么多人，都因为我的错误而陷入麻烦。”
　　“不是你的错。是凌子嫣的错。”
　　凌子然依旧咬着嘴唇，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谈梦瑶注视她半天。“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却没有以前强大了。从前的凌子然，从来不说那么沮丧的话。更不会把所有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
　　“……”
　　谈梦瑶仰头，像在拼命回想着什么。“你可能已经忘了，但我记得。从前的你，年轻气盛，桀骜不驯又有点……霸气。”
　　“……能不能找点淑女一点的形容词？而且，你是说我现在已经不年轻了吗。”凌子然无力道。“其实……我只是怕了。”
　　谈梦瑶意外地看她。
　　“十八岁以前的我有亲人疼爱，更没有那么多责任和负担。再怎么张扬也有人在背后替我撑腰。十八岁以后的我只有唯一的一个亲人，为了她，我必须要强大起来。现在的我，”凌子然自嘲般地笑笑，“没有了强大的必要。也害怕了强大的代价。”
　　“……”
　　“代价太大了。我承受不起。”
　　谈梦瑶一直沉默着。内心叹气。作为她最亲密的挚友，却一直不知道好友内心的真正所想。更没有为她分担一点。
　　真的配做她的朋友么。

　　“好了不说了。”凌子然收起愁绪，像是想起来了些什么，“说起来，程瑾然的性格倒是蛮强大的。”
　　“早有耳闻。所以说，以前你的性格，真的跟程瑾然有的一拼。”
　　“？？？”
　　“好吧，比她稍微收敛一点。”
　　“……”
　　“所以你要是常常跟她待在一起，可能就恢复原来的性格了呢。”
　　“受不了她。”凌子然嫌弃道。
　　“……”
　　就你，还敢嫌弃别人的性格？？？

　　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是封亦发过来的微信消息。“你回来了？”
　　凌子然回复：“嗯。”
　　谈梦瑶凑近看了一眼。
　　“噫。”
　　“……”
　　手机再次响起：“宁远度蜜月回来了，一起吃晚饭吧。”
　　“好。”
　　谈梦瑶在旁边一脸八卦地看着她。
　　“我走了。”凌子然绝情道。
　　“诶诶别啊，我们还没聊多久呢。”谈梦瑶着急。
　　“叶瑾凡不在，我要是再不管叶氏集团，怕是就要乱成一团了。”
　　“那好吧。这次应该又要很久见不到你了吧。”谈梦瑶鼓起腮帮子。
　　凌子然伸出手来戳了一下她的脸：“你想见我就给我打电话嘛。”
　　“也是。”

　　离开谈梦瑶家，她去到刘冉住的公寓。
　　刘冉不在家，打她的电话也不接。
　　这时候是中午了，凌子然只好离开，到公寓楼下的快餐店吃点东西。没想到看到了熟悉的人。
　　“冉冉？”凌子然试探性地叫道。
　　那个服务生打扮的女孩子身体颤抖了一下，不敢回头。
　　凌子然直接走上前去，一把扯下她的口罩。不禁蹙眉：“真的是你？”
　　刘冉低着头，不敢看凌子然。声音很低地说：“小姐……我现在是上班时间……抱歉……”说着着急忙慌地走开。
　　凌子然叹气，坐回座位上。点了餐慢慢吃，并注视着刘冉的一举一动。
　　吃完后她仍然等着刘冉。
　　下午两点。刘冉终于忙完了手上的所有事情。拿起剩下的最后一个汉堡吃起来，走到了凌子然旁边坐下。
　　“你说的新工作，就是这个？”
　　刘冉低着头，默不作声。
　　“冉冉，你不考虑回叶氏工作吗？”
　　“然然姐……”
　　凌子然继续道：“财务总监这一职务没有合适的人选，这几天财务部的人都在加班，大家都希望你回去呢。”
　　刘冉还是没有说话。
　　凌子然都快被她这吞吞吐吐慢慢悠悠的性子逼疯了。“算了。我也不勉强你。”
　　“我……我的确向很多公司投了简历。但他们都觉得我跟叶家关系太密切了，担心我会泄露机密给叶氏集团，不肯录用我……”刘冉十分沮丧。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刘冉摇摇头：“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会一边工作一边留心好的机会。”
　　“好吧。那我回公司了。”
　　“然然姐再见。”
　　等凌子然走出门，刘冉才发现凌子然的包落在了椅子上。急忙追了上去，可是凌子然已经走远了。她只好拦了一辆出租车到叶氏集团。
　　叶氏集团的员工知道刘冉离开叶氏的消息都挺奇怪的，看到她又出现在叶氏，不禁热情地上去慰问。
　　刘冉解释她这次来的原因，敷衍几句就直奔凌子然的办公室。
　　途中，她曾经手下的一个员工看见她，忙叫道：“总监好。”
　　刘冉停下脚步朝他笑：“我现在已经不是总监了。”
　　那个员工听见不禁开始向她抱怨：“总监你都不知道，这几天你不在，我们财务部实在是手忙脚乱的。”
　　刘冉无奈笑笑。
　　他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近刘冉：“总监，你知道老大去美国是干什么的吗？”
　　“我，我哪知道。”
　　“我刚才经过程总办公室的时候听到她在打电话，说什么‘还剩多长时间？’‘放心吧，我没告诉她。’哦还有，‘好好养病。’听起来应该是老大生病了吧。还挺严重的…………哎哎总监，你跑那么快干嘛？”
　　刘冉飞快地跑到凌子然办公室门口，一时间觉得腿脚发软。双手颤抖着推开门。
　　“冉冉？”
　　“少爷他……他生病了吗？”刘冉眼眶红了。“他病得严重吗？为什么去美国？”
　　“不是，冉冉你听我说……”
　　被刘冉打断：“你不要骗我……小陈都听到你刚刚在打电话了……”
　　“冉冉你冷静一点。生病的是我爸爸，我哥去美国是为了照顾爸爸……”凌子然说出实情。
　　刘冉一愣，知道自己白紧张一场了。
　　凌子然及时抽出纸巾给她擦掉眼泪。心里却已经是很有底的了。
　　看她着急成这样，应该是喜欢叶瑾凡的吧……
　　而且，是很喜欢呢……

　　“你怎么突然到叶氏集团来？”
　　刘冉吸了吸鼻子，拿出凌子然的包：“你的包落在店里了。”
　　“噢。”凌子然接过包来。
　　“我，我先走了。”刘冉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急着离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