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 逐颜》夏勒

8、chapter.8

　　Chapter.8

　　镰田觉得眼前这女孩子有点傻里傻气的。
　　自以为从容，实际上嘴角弧度都很刻意。

　　见惯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大人，现在竟然连小孩都耳濡目染。

　　和他手里的提线木偶又有什么分别？
　　镰田有一下没一下拽着查克拉线，红裙子的小人偶缓慢而平稳地在他身边转圈儿。

　　按照他的脾气本来是不会搭理，但是玩了一天的木偶也很无趣。外婆去前线坐镇，他自个儿在家里琢磨傀儡技术。毕竟年纪还小，在屋子里待了半天已经是极限。

　　那个自称折原梅子的小姑娘显然带着目的性，但是想到此处是砂隐，他家周围还有暗部看护着，谅她也不敢对自己加以迫害。

　　索性消遣消遣倒也无妨。

　　“好啊，不过我不能白白给你带路，”眼瞅着那姑娘嘴角往下一垮，又勉强地提上去，他弯起眼睛，心里乐开了花：“你也得帮我的忙呀，朋友之间不就是要礼尚往来吗？”

　　“镰田！”

　　一把威严的声音炸响。他忍不住缩着肩膀挤了挤眼睛，朝着疾步走来的中年女子吐舌头有：“又怎么啦老太婆！”

　　*

　　中年女子赤.裸审视的目光从脸上扫来扫去，今井满下意识抓住衣袖，手心濡湿一片。

　　方才她已得知这女子叫千代，为了取具新傀儡从外面赶回来，恰巧就碰见了今井满搭讪自己外孙这一幕。

　　半年前大女儿从外村回家乡探亲赶上交战，留下一个半大孩子就和丈夫魂归沙场。千代疼惜他，疑心又颇重，每每外出都要叮嘱镰田和人保持距离，哪怕是村里人都不能全信。

　　谁料他主动把人往家里带不说，还开始跟自己犯顶，难道这么小就开始叛逆了吗？

　　千代把今井满从头到脚盘问了一遍，觉得她身份可疑，却拿不出证据。

　　总不能对外孙说她觉得她来历模糊就禁止交往吧？再是千代也没想到，今井满这个“朋友”，镰田其实并未当真，再加上护孙心切千代语气略冲，反而激得他说出“这朋友我交定了”的话。

　　女孩目光怯生生，已经令镰田十分不爽，再问下去恐怕要大发脾气。

　　千代叹了口气，如今小儿子也上了战场，生死都维系在上天手里，只有这一个孩子仍能受自己庇护。万一关系弄僵，解甲归田后她可就只能陪海藏去钓鱼了。

　　她把一块糕点塞到今井满手中。

　　千代放下架子说：“我这外孙平常都不与人来往，孤僻得紧，如今能和你聊到一起也算是缘分。我为方才的无理道歉，你且原谅我吧。”

　　今井满因祸得福，因此乖巧点头：“没关系没关系，擅自上门拜访本来就是我不对。”幸亏千代偶然回来一趟，否则单看这位镰田君乖张的性子，都不知几时才能拉近点距离。

　　千代觉得这姑娘还有点眼见的，胆子又小，唯唯诺诺生怕讨人嫌，便放下了一半心。至少不必担忧她外孙被欺负了。

　　客套了两句，千代去地下室取了傀儡就走了。镰田一转头，看到今井满眼睛都快黏在门上了，当即嗤笑一声，真是个土包子。

　　“怎么，对婆婆的傀儡感兴趣？”

　　今井满这才发觉自己的目光过于炽热，连忙用笑容掩饰：“啊，以前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人偶是用来打仗的吗？”

　　镰田招手让她跟上，“嗯，我们是用于作战。一般的傀儡师顶多操纵三四个，婆婆比较厉害，可以同时控制十具傀儡。”虽然不久之前还和千代差点怼起来，但其实他很敬佩外祖母，只不过千代常年在村子和战场之间奔波，他们的关系一直亲近不起来。

　　今井满脑子里塞满的却是那个红发忍者。如果没记错，他一人操纵的也有七八只机关颇为复杂的傀儡，按照镰田的说法应该也算天资过人了。

　　楼梯倾斜向下，光线越来越暗，走到后来连前面距离不过两米的镰田也看不见了，只听见交错的脚步声。

　　“没有电灯吗？”她问。

　　镰田清亮的嗓音从黑暗中的某个位置传过来：“已经跟婆婆讲过很多次。她很忙，一直没空。”

　　其实他也完全可以做好，但是出于一些镰田自己都不愿多想的原因，至今都未付诸于实践。开始几天还会磕到碰到，后来就完全畅通无阻了。索性就由它黑着。“你不方便吗？”

　　今井满摸索着墙壁，还没回答，眼前突然一亮。她眯起眼睛，隔了几秒才适应了渐渐削弱至稳定的火光。

　　镰田点燃了嵌在墙上的火折子，火焰晃动两下，便安安静静地燃烧起来了。

　　“镰田君，会火遁啊。”

　　“没人规定傀儡师不能学忍术吧。”

　　今井满说：“也是。”

　　八木镰田，天分真是高的可怕呢。

　　今井满跟着他往下走，一个模糊的决定逐渐在心中成型。

　　镰田停住：“到了。”

　　他用从千代手里拿回的钥匙开了门，今井在进去之前满借着火光往里看了一眼，和门遥遥相对的那面墙上挂着一排体型魁梧的木偶，由于惯性微微底着可怖的脑袋，四肢僵直地垂在身侧。

　　这般死物，到了傀儡师手里，不知要收割掉多少条性命呐。

　　镰田嘱咐她“不要乱动，身上的机关都很致命，一不留神将死不瞑目。”

　　今井满见他从缝隙间灵巧穿过，在摆满零件的桌子前坐下来。将桌面乱七八糟的物品往外推了推，放上一个本子。

　　“你过来。”

　　她站过去，镰田眯起右眼，取一支碳素笔隔空测了比例，沙沙地打起了草稿。速度快而准确，下笔不曾迟疑。

　　今井满的方向能看到倾斜的画稿，赞叹以画师相称也不为过。

　　“你……”

　　“别乱动。”

　　“我想……”

　　“也不准说话。”

　　镰田看着她：“不是想和我做朋友吗。婆婆说了什么你也听见了，我不会随随便便就接纳谁，你得为此做出点贡献。别乱动，让我画完。”

　　“傀儡制作我还在学习阶段，少同龄女孩的模型。你来代替吧。”

　　今井满对艺术一无所知，唯一的印象就是四岁时爸爸即将随军打仗，一家三口画肖像留念。那时候照相机还是珍贵的玩意儿，画师们不仅从事艺术，也从事留影一类工作。请来的老画师性情温和，待人一向亲近，在木叶住了几年，只有工作时才会见其发脾气。今井满经常在路过他家时，听到老画师呵斥客人不许乱动。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艺术家好像都对待工作是很严肃的人，就像八木镰田这样。

　　今井满手脚发酸，却在他严厉地注视下忍受了整整两个小时，然后他喝了杯水，让她转个面接着画。

　　今井满从他家出来时，天空已经布满星辰，肚子空的可怕。

　　镰田打着哈欠，敷衍地摆摆手：“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明早七点再来，我带你去忍校转转。”

　　今井满等他关上门，转身回砂隐的居所。一路上饥寒交迫，她甚至都懒得把围巾往上提一提好挡住刺痛的脸。快到家时抬起头，发现二楼亮起灯光，但她知道应该不是片桐拓直回来了。

　　因为有灯光的房间，是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