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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惜年少 ...

  •   夏铭初三了,夏书生限制了他外出游玩的时间,于是夏晚又开始了弄虚作假口供的大计。
      她不知道夏书生对她的供词有几分信任几分怀疑,但她每每撒谎便心有戚戚,又不免对夏书生有了几分愧疚,总觉得在辜负他的信任,而她像是战时的间谍般战战兢兢。
      终于,她开始极力反对为虎作伥的行为,说:“哥哥,都快考试了,你别出去玩了。”
      夏铭将他的双语作业摆在了她跟前,说:“小晚,帮哥哥做下作业,今晚线上有个大活动,我要出去一趟。”
      夏晚立马推开了他的作业本,瘪着嘴说:“哥哥,你上次说了是最后一次的,说话不算数。”
      夏铭苦着脸说:“小晚,不做作业班主任会打电话给爸妈的,到时候我又要被揍了……”
      夏晚简直难以应对,她真切地看着夏铭,说:“哥哥,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好不好?”
      夏铭频频点头,看着她下笔的字迹赞叹道:“真像,我自己都快认不出哪个是我的了。”
      夏晚丝毫不以为荣。
      升学考试将近之时,李艳红毫无预兆地回来了。
      这两年,他们只有寒假春节期间才回B市相聚。兴许是距离产生美,也兴许是夏书明与李艳红忙得成天没时间管他们,他们唯一的联系也只能通过电话得以维系。
      总之,他们和夏书明夫妇倒是越发亲密了。
      夏晚欢呼着给了李艳红一个拥抱,“妈妈,你怎么回来了?”
      李艳红笑着打量了她一番,说:“又瘦了,是不是你哥没好好照顾你,你哥呢?”
      夏晚顿时慌了,夏铭此刻当然是正在外面瞎混。
      她轻车熟路地编了一个理由,说:“我饿了,哥哥去买糕点了。”
      李艳红似乎并未怀疑,她说:“给你哥打个电话,再买点酸萝卜和米糕回来,我也饿了。”
      她说着去了浴室,夏晚立马躲在房间给夏铭通风报信,说:“哥哥,妈妈回来了,我说你去买糕点了,还有妈妈让你买酸萝卜和米糕。”
      那边传来了林浩程的哀嚎声,夏铭很快转到了静处,说:“我马上回来。”
      她挂了电话,便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在床上,她这间谍工作越发得心应手了。
      李艳红还未从浴室出来,夏铭便匆匆赶了回来,夏晚见到他才放下心来,又实在恼怒他的胆大妄为,便转过身子不理他。
      夏铭笑着将糕点放她手里,说:“哥哥买了你爱吃的玫瑰糕。”
      夏晚依旧不搭理他,他又凑过来嬉皮笑脸地做着鬼脸,说:“好了,哥哥这个月真的不出去了,别生气了,像老巫婆不好看了。”
      夏晚没忍住破功笑了,夏铭立马塞了一块糕点在她嘴里,说:“甜吧?”
      “又闹脾气了?怎么越长大越处不来?小时候感情老好了,大了倒闹的凶了。”李艳红说着从门外走了进来。
      夏晚故作不满道:“妈妈你不在的时候,哥哥经常欺负我。”
      夏铭双手张开以作反对,说:“妈,冤枉,我哪敢欺负她。”
      李艳红笑着拿了桌上的米糕吃,说:“还是这个好吃,在A市想吃都买不到。”
      夏铭遂又拿了酸萝卜给她,“妈,你怎么有时间回来了?”
      李艳红叹息着坐在书桌旁,说:“还不是为了你,从今天起到升学考试,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复习。”
      夏晚暗自窃喜,夏铭则心下悲戚。
      那天晚上,夏晚照旧去了夏铭的房间同睡,李艳红板着脸将她拉了起来,说:“说了多少次,大女孩了,不可以再和哥哥睡了。”
      夏晚很是不情愿地去了自己房间。
      那一晚,她很是不习惯,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早,夏铭在浴室看到她的两个熊猫眼,嘴里的泡沫便喷了出来,他说:“小晚,你昨晚做贼了?”
      夏晚毫无精力与他斗嘴,她半眯着眼洗漱完,便神游似的跟着夏铭去了学校。
      那段时间,夏晚几乎晚晚难以入眠,她只能开着灯睡觉,可夏铭就和没事人一样,似乎完全无不适应,夏晚只能腹谤他的冷血无情。
      从那以后,夏铭根本寻不到外出的机会,只得在家充装三好学生,夏晚当然喜闻乐见,她的间谍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这天放学后,夏晚思及《灌篮高手》出了新篇,便和李艳红请旨去书店。
      夏铭主动请缨说:“小晚一个人去不安全,我陪她去。”
      李艳红端了果盘放在他书桌旁,随即瞪他一眼,说:“做你的作业,小晚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你陪。”
      夏晚见他吃瘪心下乐了,于是欢天喜地地蹦向门外,说:“嗯,哥哥你好好做作业。”说完,她又幸灾乐祸地回头笑了笑,见夏铭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她更是一解多日的怨愤。
      夏晚连蹦带跳地来到了公交站,一时之间又迷茫了。
      其实,她是第一次独自去书店,夏铭从不放她一个人外出,原因是她是个十足的路痴。
      她靠着记忆上了一辆公交车,一路都在研究站牌,她脑袋里不断搜索着熟悉的字眼,思及方才拒绝夏铭的陪同,只能暗骂自作孽不可活。
      兴许是她过于专注,一个女生稍微前倾挤了下她便差点被推倒在地,摇晃了好几下才站稳脚跟。
      那女生对她歉意地笑了笑,夏晚摇头微笑表示无碍。
      见她穿着附属中小的校服,夏晚又多看了几眼,她生得唇红齿白,模样很是俊俏,但又不张扬,是那种极易搏人好感的女孩。
      兴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那女生对她笑着说:“我是初二2班的南阳,你呢?”
      夏晚收回了目光,说:“初二1班夏晚。”
      她方说完,南阳便笑开了,说:“我们的名字可以组成夏日绝句。”
      夏晚略一思索,顿时笑不可遏。
      她正要说话,南阳却皱眉又往她身旁挪了挪,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南阳,南阳只是对她笑了笑。
      下一秒,夏晚便见身后一位中年男人不怀好意地不断贴近南阳,她顿时明白了过来,略有些嫌恶地看向那个男人,但那男人明显不惧她的目光,甚至带着挑衅。
      那一刻,夏晚有了一股勇力。
      她拉过南阳的手一同退离出几步,南阳似乎颇有些惊讶,随即对她报以一笑,但那男人竟跟了过来,夏晚一时慌乱了,不自觉握紧了南阳的手。
      南阳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她只能一步步扯着南阳往后退。那男人似乎抓准了她们这种心态,于是更是胆大妄为地贴了过来。
      夏晚心下害怕极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便要给夏铭打电话,但南阳先一步对那男人吼了一句:“大爷,请自重。”
      她能感觉到南阳很紧张,握着她的手骨节突出,已经微微泛白,夏晚另一只手握紧了手机,却也不敢再动。
      那男人看了眼周边的乘客,笑着说:“姑娘,不要乱说话。”
      南阳冷着脸说:“大伙可都看见了,为老不尊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那男人嗤笑一声,说:“谁看见了?”
      众人听此纷纷调转了目光,视而不见,南阳顿时面色一阵绯红,众人也只是看好戏般打量着他们。
      夏晚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手举着手机,一字一句地说:“大爷,我看见了,而且我已经拍下来了。”
      那男人明显没料到她有此一举,众人开始对那男人指指点点,于是他便狠狠地在站点下了车。
      夏晚松了口气,拿出纸递给了南阳,又径自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她们看向彼此颇有些狼狈的模样,又一同笑开了。
      也许,友谊便是从这样一个笑容开始的。
      南阳低下头细声说:“你真拍下来了?”
      夏晚摇头,半掩着嘴悄声说:“骗他的。”
      南阳像是乐开了,说:“谢女侠搭救之恩。”
      夏晚挥着手表示反对,说:“你见过这么没用的女侠?”
      南阳说:“人李大侠都是从混混开始逆袭的,别着急,慢慢修炼。”
      夏晚说:“你也看《仙剑》?”
      “嗯,我最喜欢林月如,你呢?”
      “我也是我也是……”
      她们不免探讨了一番剧里的情节,末了,又交换了联系方式。
      南阳抬头看向站点牌,说:“你去哪?”
      夏晚心下懊恼,一时竟忘了这茬,说:“去黄金屋书店。”
      南阳笑着说:“坐过了,应该在广场站下,我刚好也想去书店,一起吧。”
      夏晚如获大助,说:“刚好,我找不到路。”
      说完,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跟着南阳下了车。
      夏铭在电话那头声音急切,说:“小晚,你怎么不接电话?”
      夏晚忙说:“没听到,哥哥,怎么了?”
      夏铭说:“你在哪?我过来接你。”
      夏晚看了眼一旁的南阳,说:“不用了,我和朋友在书店多玩玩,你好好做作业吧。”
      夏铭顿了几秒,说:“什么朋友?你们班的?叫什么名字?”
      夏晚说:“隔壁班的,叫南阳。”
      夏铭说:“以前怎么没听过?男的女的?”
      “女的,刚认识。”
      “刚认识就一起去书店了?会不会是骗子?你们在哪?”
      “哥哥,你查户口啊?不说了,我晚点再回去,你和妈妈说一下。”
      夏铭还在说着什么,夏晚忙挂了电话,南阳笑着看了她一眼,说:“你哥管的好严,不过好羡慕,我都没有兄弟姐妹。”
      夏晚说:“我哥有时候就和老妈子似的,可烦了,对了,你去书店买书么?”
      南阳说:“《灌篮高手》好像出了,我去看看。”
      夏晚简直难以置信,世上竟有如此之巧合,她们竟是奔着同一本书而入。
      那天下午,她们在书店闲逛到了晚上,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味。
      一直到夏铭再次打来电话,说:“我在书店门口,出来。”
      夏晚忙挂了电话,说:“我哥来了,我要回去了,你呢?”
      南阳看了眼书店的挂钟,说:“我也回去,你家在哪?快放暑假了,我们一起出来玩。”
      夏晚说了地点,南阳思索了片刻,说:“大致能找到,不太远,我到时候来找你。”
      她们说着走了出去,夏铭果然正站在书店旁的路灯下,夏晚忙奔了过去,说:“哥哥,你怎么来了?”
      夏铭看了一眼一旁的南阳,又对她笑着说:“不好意思,已经太晚了,改天让小晚带你来家里玩。”
      南阳笑着点头,夏晚便和南阳挥手告别。
      待南阳一走,夏铭便用力在她额头敲打了一下,说:“玩野了?还敢挂我电话!”
      夏晚捂着额头,哽咽道:“痛……哥哥,你不能轻点?”
      夏铭又抬手替她揉着痛处,说:“知道错了?”
      夏晚立马双手抱上他的手臂,语气软绵,说:“哥哥,我不敢了,别生气嘛,我买了《灌篮高手》,我们回去看。”
      夏铭便笑着任她倚靠在肩上,他低头看向她,又抬手顺了顺她的碎发,说:“贿赂我?”
      夏晚又好言好语地撒娇了一通。
      思及下午在车上的遭遇,夏晚依旧心有余悸,于是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夏铭明显不悦,皱眉说:“下次再遇到不许插手,小晚,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哥哥最近没时间,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外出,你在家陪哥哥好么?”
      夏晚说:“好,哥哥,等你考完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你现在去玩都不带我了。”
      夏铭说:“好。”
      回到家,李艳红端了饭菜出来,说:“女孩子晚上要早点回来,不能乱跑,不安全,你啊,和你哥哥一样不省心,两个混世魔王。”
      夏晚忙低头扒饭,一副认错姿态。
      夏铭笑着将李艳红推去了客厅,说:“妈,我已经说过她了,你坐着休息,我给小晚煎荷包蛋。”
      李艳红笑着摇头,夏晚一听立马屁颠屁颠地跟着夏铭去了厨房。

      升学考试如约而至,夏铭考完后便像是脱了僵的野马成天不着家,李艳红也由着他,只说:“等成绩出来再收拾你。”
      夏晚不时会跟着他出去玩,他们带着她去了旱冰场,夏晚激动地手舞足蹈,可也摔得不轻。
      最后,她只能坐在一旁看他们身轻如燕,却不想在一旁的入口见到了林曼,夏晚顿时燃起了满满的危机感,那是夏铭的远方。
      林曼笑着朝她走了过来,说:“夏晚,你哥呢?不是说他也在么?”
      夏晚说:“我哥在里面的冒险岛。”
      林曼坐在一旁换了鞋,说:“你要进去么?我带你去玩。”
      夏晚摇头,说:“林曼姐,你去玩吧,我休息下。”
      林曼十分轻巧地滑了出去。
      那一刻,夏晚萌生了一股不甘。于是她试探性抓着一旁的护杆学着慢慢滑动,竟也有了成效,她过于欢喜以至于放松了抓着的护杆,不想却在下一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顿时痛得挤出了眼泪。
      夏晚颓唐地瘫坐在地上,十足的懊恼。
      兴许是她太过狼狈,有人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说:“还好吗?”
      夏晚抬头看向来人,是一个看起来很是阳光飒爽的男生,嘴角带着暖暖的笑意,瞬间便令她生出了好感。
      夏晚对他感激一笑,摇头说:“没事,谢谢你。”
      她说完便要抽出手臂,却又站立不稳情急之下抓住了那男生的手,她不免有些窘迫。
      那男生笑着握紧了她的手臂,说:“我扶你过去坐着吧。”
      夏晚只能笑着点头。
      那男生慢慢扶着她往休息区挪动,说:“你是哪个学校的?看着很面熟。”
      夏晚说:“附中。”
      他的眼神顿时亮了,明显带着欣喜,说:“我也是,我是初三的,你呢?”
      夏晚时刻注意着脚下的情况,并无多少心思与他搭话,随口说:“初二。”
      好不容易到达休息区,夏晚终于舒了口气,她抬头看向那男生准备道谢,却因此见到了他口袋里掉出的流川枫挂饰。
      夏晚颇有些意外,却又不好变现太热络,只说:“你看《灌篮高手》么?”
      那男生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挂饰,随即将它连带着手机扯了出来,又拿在手上晃了晃,说:“嗯,你喜欢流川枫?”
      夏晚点头,他笑着坐在了一旁,说:“因为长得好看?”
      夏晚扑哧笑了,点头说:“也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喜欢他的毅力,还有他虽然看起来冷漠,但总在以自己的方式帮助队友,而且极有主见,思考问题的方式像是……有一套程序,简单得让人觉得很可爱。”
      那男生却笑开了,他说:“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流川枫可爱,我以为女生是喜欢他酷酷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他的笑容太过明亮,竟让夏晚略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她说:“你呢?看起来你应该会喜欢樱木花道。”
      他说:“为什么?”
      夏晚思忱着怎么说,总不能说看起来像吧?但确是是有些像,尤其是那种阳光的气质。
      在夏晚尚未找到合适的理由,他说:“我喜欢三井寿,和你喜欢流川枫的理由很像,因为毅力,有过巅峰也有过低谷,但还能重新振作起来。”
      夏晚说:“要说起来,他给我最大的印象是善良,但的确他的毅力更有魅力。”
      那男生笑着点头,说:“我叫郑磊,你呢?”
      夏晚说了名字,郑磊露出了大大的笑脸,说:“我知道你为什么看起来眼熟了,你是夏铭的妹妹,以前经常看你在教室外面等他。”
      夏晚不无惊讶,说:“你和我哥在一个班么?”
      郑磊说:“我在隔壁,二班,不过和你哥认识,我们一起参加过奥数竞赛。”
      不知是不是和夏铭扯上了关系,夏晚顿时对他又亲近了几分,他们也就又聊了许久。
      直到有个女生过来叫他去玩,夏晚忙说:“你快去吧,我可能要休息一下了。”
      郑磊让那女生先行走了,他低头解出了手机的挂饰,随即递给她,说:“给你更有意义,放在我这浪费了。”
      夏晚犹豫着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过于真诚,以至于她难以拒绝,于是便笑着接了过来,说:“谢谢你。”
      郑磊笑了笑,说:“别客气,都是同学。”
      夏晚把玩着挂饰,说:“好Q,小小的,不过流川枫不会笑得这么开才对。”
      郑磊说:“这是商家做出来给小朋友玩的,还是我弟给我的。”
      夏晚说:“你有弟弟?”
      郑磊点头,说:“嗯,我弟特别调皮捣蛋,一天天头疼得很,前几天非得学旱冰,每天哭着要来,学了两天摔疼了又不来了。”
      夏晚很是喜欢这样温馨的家庭趣事,她乐开了,说:“一样的,我哥也说我也很恼人,烦我得很,他教了我一下午结果我摔疼了也不学了。”
      郑磊低头笑了笑,随即又抬头看着她,说:“我教你吧,自己学容易摔倒,也很难找到方法。”
      夏晚本想拒绝,可她一眼便见到了林曼跟在夏铭背后滑过的场景,虽是一晃而过,可她却只能坐在这里看,这令她再次燃起了一股斗志。
      她笑着说:“会不会也恼了你?我不好教,我哥教了很久都没教会。”
      郑磊伸出手放在她跟前,说:“没事,我教过很多学生,有经验。”
      夏晚犹豫了几秒,还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这是除了夏铭,她第一次和别的男生牵手,这让她有了一种别样的情愫,甚至微微热了脸。
      郑磊似乎也有些紧张,他牵着她慢慢挪动着,说:“放松一点,先找平衡感,重心放在前面。”
      夏晚照着他的指示极其用心地找着诀窍,气氛也还算轻松,郑磊极其耐心,不断鼓励她,似乎也颇有些教学经验,夏晚却进步不大。
      兴许是过于紧张,他们握着的手已然微微冒了汗。
      郑磊扶着她滑到角落的扶杆处,说:“休息下。”
      夏晚松开了牵着的手,又颇有些难为情,说:“我真的很难教。”
      郑磊笑着说:“我表妹以前一站起来就会摔下去,现在她已经比我还厉害了。”他说着用头扬了扬场上的一角,说:“就在刚刚来找我那个女生,是不是很厉害?”
      夏晚看着那女生身轻如燕的姿势,很是优美,又想起林曼也是如此。
      她说:“我也想像她那样,大概要学多久呢?”
      不知是不是心不在焉,她说完便重心不稳地晃了晃,郑磊笑着微微用力抓着她的手臂,待她平衡下来又松开了,夏晚对他感激一笑。
      郑磊说:“努力的话,不出这个假期,你就可以像她一样了。”
      夏晚很是欣喜,说:“真的?”
      郑磊笑着说:“我从不骗人。”
      夏晚说:“你经常来这玩么?”
      郑磊说:“很久没来了,以前我表妹爱跟着我来,后来初三就没时间来了,这不刚考完就来放松下。”
      夏晚说:“你真的教过很多学生么?”
      郑磊说:“我表妹,我弟,我们家那一堆小屁孩全是我教的,他们比你难教多了。”
      夏晚顿时消除了恐惧感,于是笑着说:“那就好。”
      郑磊笑着伸出了两只手来,说:“这样你摔了我能拉住你。”
      夏晚毫不迟疑地握住了他的手,他倒退着慢慢拉着她前进,说:“好多了,别紧张,慢慢来。”
      他们一边不时聊上几句,一边教程也还算顺利,夏晚已经能独自滑出一段了。
      她很是欣喜,乐此不疲地重复着简单的动作,郑磊则在一旁慢慢滑动看着她,她颇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说:“你先去玩,我自己摸索下,待会来看看我有没有进步。”
      郑磊说:“好,修行得看个人,fighting。”
      说完,他就快速滑了出去,夏晚很是羡慕地看了又看。
      她一心渴望突破,于是慢慢放开了扶杆,试着自由滑行,可下一秒她才想起她不会刹车,于是又吓得手舞足蹈地左右摇晃,好在郑磊及时滑了过来,她像久旱逢甘霖般热切地看着他,却在下一秒被人从身后揽住了腰,及时停了下来。
      夏晚吓得不轻,这个怀抱太过熟悉,让她顿时找到了安全感,于是便用力地抱紧了不放。
      夏铭拍了拍她的后背,说:“没事了,小晚,别怕。”
      夏晚不断平复着呼吸,只能腿软地靠在他怀里。
      郑磊慢一步滑近过来说:“没事吧?”
      夏铭抬头看向他,说:“没事,谢谢你照顾我妹妹。”
      郑磊说:“没事,前两天还在游戏厅见到你和林浩程了,为了会考已经很久没去玩了。”
      夏铭说:“我也是,改天叫上你一起。”
      郑磊说:“必须的。”
      夏晚慢慢回过神来,她说:“哥哥,我想回家。”
      郑磊笑着对她说:“吓到了?我就一会没注意你就出师了,下次我再教你怎么停止滑行,你有电话吗?改天我们再出来玩。”
      夏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夏铭,夏铭只是一脸平静地转头看向别处,夏晚暗思这算是默认了?
      于是那天,夏晚第一次没有拒绝这样的邀约,他们互留了联系方式。
      郑磊走后,夏铭便扶着她去了休息区。
      夏晚说:“哥,我已经学会一点了诶,是不是很厉害?”
      夏铭看了她一眼,说:“不是说不想学了么?”
      夏晚立马气鼓鼓地抬头瞪着他,说:“现在想学了嘛,你就顾着自己玩。”
      夏铭弯腰脱着旱冰鞋,说:“换鞋,回家。”
      夏晚感到了他有一丝不悦,可又不知是为何,她笑着弯腰凑近他,说:“林曼姐姐去找你了,你们玩的还开心吗?”
      夏铭并未抬头,说:“我看你挺开心的。”
      夏晚很是委屈,说:“那你又不在,没人陪我玩嘛。”
      夏铭终于看向她,微微露出了笑意,又蹲在脚边替她解着鞋带,说:“是哥哥的错,小晚,你还小,以后别和男生走太近。”
      夏晚笑着点头,说:“哥,那你教我嘛,我想学会了和你们一起玩。”
      夏铭说:“好。”
      他的模样很是认真,夏晚不自觉地看着他笑,却又想起了方才他和林曼一起的画面。
      夏晚说:“哥,你会不会也想去远方?”
      夏铭说:“什么远方?”
      “就像小王子一样想去别的星球看看。”
      “去别的星球要坐宇宙飞船,哥哥去不了。”
      “哥哥,那你想去么?”
      “当然想。”
      “那玫瑰花怎么办?”
      “什么玫瑰花?”
      “小王子的玫瑰花啊,去了别的星球,玫瑰花就孤零零的了?”
      “小王子会回去的。”
      “那哥哥也会回来的,对吧?”
      “笨蛋小晚,哥哥一直在啊。”
      ……
      那天晚上,夏晚从浴室出来后,夏铭正在房间看她的小王子。
      她笑着跑进去熊抱着他,说:“哥哥,你偷看我的武功秘籍。”
      夏铭将她从身上扒下来,便搂过她一同靠在床头看了起来。
      夏晚说:“哥,你说小王子会不会爱上外面的世界?它的星球只有猴面包树和玫瑰花,会不会很无聊?”
      夏铭说:“不会,小王子喜欢简单的世界,你看它去了那么多星球,不是一个都不喜欢么?”
      夏晚深觉有理,心下又愉悦不少。
      夏铭依旧看着手里的书,说:“快回房间,妈回来又要说你了。”
      夏晚死死扒在他身上,说:“不要,等妈回来我再走。”
      夏铭笑着低头看向她,又皱着眉拿过一旁的薄被盖在她身上。
      夏晚挣扎着掀开了,说:“歌,现在是夏天,我快热死了。”
      夏铭抽出手放开了她,随即继续看着书页,脸上却有着绯色。
      夏晚不明所以地凑到他跟前,笑嘻嘻地说:“哥,你热吗?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夏铭将她从床上扯了下来,说:“我要睡了,你快回去。”
      夏晚很是不解他的变脸,于是苦着脸说:“哥,你怎么了?怎么又生气了?”
      夏铭颇有些急躁地将她推至了门口,说:“以后不许再过来。”
      夏晚怯怯地说:“哥……”
      夏铭又说:“还有晚上不要穿着睡衣乱跑,快回去。”
      夏晚低头看了一眼她的白色睡衣睡裤,中规中矩,实在算不得不雅,她颇为不解,可夏铭已经将她关在了门外。
      那晚,夏晚在床上翻来覆去,真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最后,她断定为是今天不经他同意私自给了男生号码这一茬,定是忤逆了他的心思,以至于晚上不痛快起来。
      她去口袋里拿出了那个Q版流川枫,左右把玩着,又用力拍打了下挂饰,气恼着说:“夏铭就和你一样,不时犯个中二病。”
      第二天,夏铭全然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夏晚对他笑,他也像往常一样顺着她,并无异样。
      夏晚暗思这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明明应该对她不搭理才对,怎么看起来好好的呢?
      经过一天的观察,夏晚决定把它列为特殊情况,夏铭这几天可能心情好,不和她一般见识。

      之后的日子,夏晚不时会和夏铭去学旱冰,有时也会碰到郑磊,他们不时会聊一聊,但夏晚再未答应过他的邀约,唯恐再次惹怒夏铭。
      假期的大多时候她成天和南阳混在一处,分享着女生之间的小秘密。
      这是夏晚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她终于不再作夏铭的跟屁虫,有了自己可以相约的女伴。难得的是,夏铭竟也默许了她结交的新朋友。要知道从前,夏铭对她的朋友调查一番后,总会找各种理由阻挡她们的深交。可见,他对南阳是相当满意的。
      南阳出自一个书香世家,父母皆是B市的大学老师,她热情大方,极好相处,足足是个大众情人,朋友更是多得数不胜数。但南阳对她极其友爱,她们几乎无话不说,夏晚更是珍惜这份像是天赐的友谊。
      那日,她们躺在南阳的粉色大床上偷偷看别的男生给南阳的情书,夏晚是第一次看这样的信,她对那些个字眼的背后深意并不深解。
      南阳说:“晚晚,你有喜欢的人吗?”
      夏晚在这方面实在开光得晚,她说:“就像樱木花道喜欢晴子,晴子喜欢流川枫那样的喜欢么?”
      南阳点头,说:“你之前收到的情书呢?”
      夏晚捂嘴笑着说:“被我哥没收了,我都没打开看过。”
      南阳笑不可遏,说:“晚晚,你这太没人生自由了。”
      夏晚频频点头,说:“可不是,我至今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南阳说:“这段时间那个郑磊怎么没来找你学旱冰了?”
      夏晚说:“我哥说不能和男生走太近。”
      南阳说:“晚晚啊,你哥是怕你早恋。”
      夏晚顿时有了气,说:“他自己才早恋,一天到晚和那个林曼在外面玩。”
      南阳说:“不是还有其他人一起么?”
      夏晚生出了一股低落,说:“南南,我不想我哥和别人在一起。”
      南阳说:“为什么?”
      “我怕他丢下我,我就只能一个人在家了。”
      “不会的,你哥和别人在一起也会回家的。”
      夏晚在深思夏铭的那句“他会回来的”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顿时更加低落了。
      南阳不怀好意地笑着看向她,说:“好了,你哥不是还没和她在一起么?晚晚,你也算和郑磊牵手了,快说说,什么感觉?”
      夏晚思及那天的状况,说:“算不上牵手吧,好像就是有点紧张……”
      南阳说:“晚晚,你哥算不算把你的初恋扼杀在了摇篮?”
      夏晚摇头说:“不算……吧,我又不喜欢他。”
      南阳说:“你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你怎么知道喜不喜欢他?”
      夏晚说:“那怎么算喜欢?”
      南阳手抚额头作沉思状,半响才说:“你有没有脸红?”
      夏晚说:“好像……有一点点。”
      南阳笑开了,又说:“有没有心跳加速?”
      夏晚说:“好像……也有一点点。”
      南阳立马从床上半爬起来,说:“晚晚,你肯定是喜欢上郑磊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夏晚一脸懵懂地看着她,说:“是么……”
      南阳说:“肯定是的。”
      夏晚一时思虑不透,于是摇头说:“喜欢就喜欢,管他的。”
      南阳说:“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夏晚不住地摇头,说:“不想,我想和我哥在一起。”
      南阳扶额叹息,说:“晚晚,你是不是傻?你哥和郑磊是两个方面,你可以同时和他们一起,你和郑磊在一起,你哥还是你哥啊。”
      夏晚依旧摇头,说:“可是我不想和郑磊在一起嘛,我哥说不能和男生走太近。”
      南阳只能再次摇头叹息。
      夏晚转头看向南阳,却见她正在笑,于是说:“南南,你呢?你有喜欢的人么?”
      南阳半边脸躲在了被窝一角,只隐隐露出了一只眼睛,细声说:“你知道初三一班的林浩程么?就是经常和你哥在一起的那个男生。”
      夏晚瞬间便闻出了八卦的气息,她拉开遮挡的被子,说:“南阳同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南阳顿时红了脸,夏晚更是快意起来,说:“快说。”
      南阳将头全部埋入了被子里,说:“我好像喜欢上了他。”
      夏晚直叹不可思议,南阳竟喜欢那只油嘴滑舌的泼猴?
      夏晚说:“南南,你为什么喜欢他?”
      南阳从被窝里钻出来,脸上带着极其柔和的笑意,甚至称得上有着圣洁的光圈。夏晚不由得愣了神,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样子么?
      她说:“就是前段时间,他们会考完的第二天,我在一个KTV见到有人在欺负一个女孩,本来想上去解救的,林浩程突然就出现了,他差点和那些男生打了起来,样子也痞里痞气,可是我就是被吸引了。后来我看见他和你哥在一起,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是不是很有缘?”
      夏晚笑着说:“是是,而且,那个泼猴我还很熟,南南,快贿赂我。”
      南阳说:“为什么是泼猴?”
      夏晚笑开了,说:“因为他特别皮,而且油嘴滑舌,有时候真的没脸没皮的,这是我们几个给他取的外号。”
      南阳听得很是认真,她说:“你再多和我说一点他的事。”
      夏晚思索了片刻,说:“其实,我也是因为我哥才认识他的,我就知道他爸好像是这里的一个什么官员,应该还是有点重量的那种。他是独生子,他爸妈对他真的是叫溺爱,简直有求必应。不过他人很好,也很仗义,有时候我哥不在,他对我很照顾的。还有一点……南南,我必须对你说实话,他很爱招女孩子,就是……有点花花公子的那种……”
      南阳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说话。
      夏晚又急于解释,说:“南南,我不是说他不好,就是不想骗你。”
      南阳笑着摇头,说:“没事,我懂得。”
      夏晚握住了她的手,笑着说:“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
      南阳再次摇头,说:“其实,我一开始就猜到他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好学生,我就是一时的迷恋而已,可能过了暑假就忘了。”
      南阳脸上的落寞让夏晚第一次见识到了爱情的酸涩,她一面对此有了几分好奇,一面又懊恼是不是不应该打破了南阳的朦胧爱情。
      那她对郑磊也是这样的喜欢么?那为什么她没有失落的感觉呢?
      她们各怀心事,于是静默了下来。
      良久,南阳从床上爬了起来,说:“晚晚,我们去唱歌好不啦?”
      夏晚察觉出了她有一丝渴望发泄的意思,于是点头同意,又给李艳红打了电话说在同学家晚点回去。
      夏晚是第一次跨入这样的场所,五颜六色的旋转霓虹灯投射在昏暗的房内,再配上不时传来的情歌,十足的靡靡之音。
      她破有些不自在,便坐在一旁看南阳歇斯底里地乱吼。
      不久,有人推门而入,夏晚看向来人,是一个颇有些斯文的白净男生,他对她微微笑了笑,夏晚不解地看向南阳。
      南阳见到来人很是热情,用力地在他肩上给了一拳,随即对她说:“晚晚,我的好朋友,周洋。”,她转而看向周洋,说:“夏晚,我的好闺蜜。”
      夏晚笑着对他微微致意。
      周洋含笑说:“你好,夏铭的妹妹。”
      夏晚很是惊讶,他又说:“我在学校看到过你们,所以算是认识的。”
      他笑的极其温和,夏晚顿时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于是说:“那得感谢我哥了。”
      周洋似乎乐了,摆手说:“你也是半个名人,学校月考榜单上的前三,从没掉下来过,你可能没注意看,我就是每次被你踩在脚下的第四。”
      夏晚之所以能有此成绩全是因为夏铭说过:“小晚,你要努力学习才能和哥哥在一个学校上学。”自那以后,夏晚才丢了从前懒惰的学习习惯,一直保持着名列前茅的尾巴,既不再上升,也不会下降。夏晚也的确从未注意过她脚下的人,就连她头上的人换了又换她也未注意,她颇有些歉意地笑着说:“我的错,竟然认不出潜在的对手。”
      周洋拿过橙汁倒在了杯里,又放在她跟前,说:“喝一杯赔罪。”
      夏晚笑着与他碰杯,随即一饮而尽。
      周洋似乎愣了几秒,说:“还当真了?罪过罪过,竟然接受了美女的赔罪,会折寿的。”
      夏晚愣了几秒,似乎身边男生太少,也只有林浩程会如此调笑她,她有些不自在,说:“下次不要把我踩下去就好了。”
      周洋只是笑了笑,并未再搭话。
      南阳一曲作罢,随即坐在她一旁,说:“你们倒是聊的投机啊?”
      说完,她还挤眉弄眼地看着夏晚,夏晚瞪了她一眼,却微微红了脸。
      除了之前的郑磊,南阳调笑过她几次以外,这是第一次有人将她和一个男生牵扯在一起,且说着暧昧的话语。夏晚更是不自在了,以前,有夏铭这尊神佛,根本没人会拿她说笑,何况是这种方式。如今,不知是不是他们年龄渐长,这样的情况越发频繁了。
      这一刻,夏晚是排斥的,她在想夏铭是不是也会和女生有着这种牵扯。
      好在周洋几句话化解了尴尬,夏晚见机便要去卫生间。
      周洋跟着她站起来,说:“这里不太安全,我在门口等你。”
      夏晚点头答应,又笑着对他表示谢意。
      其实,卫生间离包间只有一条走廊的距离。周洋笔直地站在门口,不时会看她一眼,却并不多看。
      这样的尺度刚刚好,这令夏晚对他的印象好了不止一个度,他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礼节,夏晚对他又颇有些欣赏。
      夏晚快步穿过走廊,对迎面而来酔气熏人的男生实在反感,周洋恰时走到她身旁隔开了那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男生。
      夏晚笑着说:“谢谢。”
      周洋说:“第一次来这里?”
      她点头,说:“我哥管的严,他不让我来。”
      “小晚,你怎么在这?”她才说完,夏铭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她回头看向发声处,果然,夏铭便站在卫生间的不远处看着他们。
      夏铭快步走了过来。
      夏晚顿时心虚了起来,她小声说:“我和南阳来唱歌……哥,你怎么在这?”
      夏铭看向一旁的周洋,夏晚又说:“这是周洋,也是我们学校的。”
      周洋笑着对上夏铭的视线,随即点头致意。
      夏铭说:“不好意思,小晚不习惯在这种地方,我先带她回去了,麻烦你和南阳说一声。”
      夏晚说:“哥,南阳还在,我不想走。”
      夏铭似乎完全没料到她会逆意,他皱眉看着她,却不言语。
      夏晚在他的不善目光下还是败下阵来,她低头说:“我知道了。”
      周洋说:“我去和南阳说,你先回家吧,下次再聊。”
      夏晚抬头对他笑了笑,说:“好,对了,南阳心情不好,你陪她玩玩再回去,还有记得送她回家。”
      周洋失声笑了,说:“南阳要知道你这么叮嘱我,她会笑的。”
      夏晚说:“为什么?”
      周洋只是笑了笑,并未作答,随即挥手与她告别。
      她收回了看向周洋的目光,转头却碰上了夏铭的臭脸,心下顿时凉了一块。
      夏晚怯声说:“哥,别生气了,是南阳心情不好,我才陪她来的。”
      夏铭伸手抓过她的手腕便往外走,夏晚很是委屈地任他拉扯着,又用另一只手扯了下他的衣袖,撒娇着说:“哥,我知道错了嘛,下次不来了。”
      夏铭放开她的手,随即停在路边看着她,厉声说:“你越来越大胆了,什么地方都敢来,那个男生是谁?我是不是说过不能和男生走太近?”
      夏晚说:“南阳的好朋友,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夏铭手叉着腰,一直看着她,她更是没了底气,只得低头作认错状。
      半响,夏铭说:“以后和南阳保持距离。”
      夏晚抬头看向他,使劲摇头说:“我不要,南阳是我的好朋友。”
      夏铭又皱眉看着她,似乎在考究这句话。
      夏晚又说:“哥,我保证不会再来了,可是南阳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能作这样的要求。”
      夏铭却只是看着她并不言语,夏晚心下慌乱,只能委屈地低头。
      半响,夏铭叹息了一声,说:“小晚,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管你管的太多了?”
      夏晚很是不解,摇头说:“哥,没有,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真的不想放弃南阳这个朋友。”
      夏铭却错开了她的目光,扭头看向了远处的马路,他轻声说:“算了,我先送你回去。”
      一路上,夏铭再也没开口说过话,夏晚明显感到了他的低气压,也只是低头跟在他身后。
      回到家,夏铭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夏晚也只得留下应付李艳红的盘问。
      好不容易得以回房,她便疲累地躺在床上歇息,又顺手拿过床头的挂饰用力地拍打着说:“又犯病了,死夏铭,就你最凶……”
      恰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她想当然以为是李艳红,便说:“妈,门没锁。”
      却不想进来的是夏铭,他手端着一晚鸡蛋面,脸色却并未缓和。
      夏晚一时赌气起来,便背身过去不看他。
      她听见夏铭将碗放在了桌上,又叹息着坐在了床边。
      夏铭说:“起来吃饭。”
      夏晚又怕真的惹怒他,于是慢慢爬了起来,手里不断揉捏着挂饰泄愤。
      夏铭拿过了挂饰低头看了几圈,说:“什么时候买的?”
      夏晚说:“别人送的。”
      夏铭抬头看向她,脸色却并不好,他说:“为什么要收?”
      夏晚不知如何从头说来,只说:“刚好喜欢。”
      夏铭便看着手里的挂饰低头不语,夏晚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臂以作示好,他却依旧一动不动。
      半响,他将挂饰放在了床边,随即抽出手走出了房间,全程未看她一眼。
      自那晚后,夏晚和夏铭的第一次冷战开始了。
      准确的说是夏铭不搭理她,她多次对他嬉笑示好,他却视而不见。
      他们之间的怪异气氛连李艳红都察觉出了异样,直说他们孩子心性,越大越不省心。
      那段时间,夏晚很是低落。她每晚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夏铭几乎早出晚归,根本寻不得人影,她更是委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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