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计划》喜欢做梦的冷小姐

5、源计划·四 开端（上）

　　瓦罗兰政府科研部，首席执行官私人实验室。易被锁在悬浮平台上，冷冷地与康维斯对视。
　　“我可不觉得禁锢是表达敬意的一种方式。”易眯了眯眼睛。
　　“没办法，符文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我们估计不来，如果不强制将您锁住，我现在很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康维斯笑。
　　“说的好像我们都是冲动的杀人魔一样。”易冷哼，他挣了挣被禁锢住的双臂，锁很结实，纹丝不动。
　　“做最坏的打算是麻烦了点，但总没错。”康维斯耸耸肩。他看到易盯着他的眼睛，笑了笑，“没错，很眼熟是吧？天台上见过的。”
　　“真的是你，装成清洁工，很会玩啊。”易说，“怎么知道我们会今天用那个平台的？”
　　“简单的推测罢了，我脑子还算好使。”康维斯戳了戳自己的头，“你们目前的基地应该就在附近的废墟里，条件是建材齐全，附近都是大块的石板能够搭建庇护所，需要用插头充电保持体力，这样的地方不多。根据典籍的记载，易大师每天早上都会练剑，一定需要一个开阔的场地，昨天觉醒现在是下午那今天早上一定出现强烈的剑气，可如果没有检测到的话那就说明距离至少有三百米。综上所述只有东南五百米的那个莱维塔的遗弃工地。那里以前是个办公楼，无论作为休息地点还是战略根据地都不错。五百米是什么概念呢，连普通人跑几分钟都能到地别说是英雄，所以为了解救其他的同伴今天一定会有人入侵，最好的入口是哪呢？当然是最后面那个无人问津的平台，方便快捷还警戒松懈——说真的我也觉得那里该清理清理，灰太大了真让人烦躁。”康维斯如数家珍地说，语气中透露着自信。“既然知道了你们一定会从平台入侵，那就埋伏就好咯，可是我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在天台上等着你们，也不能与三个掌握符文的英雄正面交锋，如此还要想办法抓到你们，那怎么办呢？当然是伪装成一个跑龙套的无关人员在你们来之前做好准备，现在你们的心里留下‘瓦罗兰政府整体的警戒和海绵一样松懈’的印象放松你们的警惕。最后，就抓到你咯。”
　　“你很聪明。”短暂的沉默后，易说。
　　对于敌人严谨而正确的分析，超强的推理能力，以及与掌控符文之力的英雄面对面镇定自若的定力，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简单，易想。不仅聪明绝顶，而且还是科研部的主席，他的手中很可能掌握着一些足以抗衡符文的科技，不说别的，Ω锁之前可从来没有东西能禁锢住他，这场仗不好打，易暗暗攥紧了拳头。不知道菲奥娜和卢锡安怎么样了，要赶紧想办法离开。
　　“运气好有个转得快的脑子罢了，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康维斯摆摆手。
　　“你到底想做什么？”易问。这才是对话的重点。他们是逃跑的试验品，而且好像非常重要的样子，一个组织即使再松散也不可能让一个科学家去完成追回逃跑试验品的任务，可是易除了康维斯没有看到其他任何协助行动的士兵。“还有，卢锡安他们在哪？是不是也被你们抓起来了？”
　　“第二个问题我先保持沉默，第一个问题才是今天的重点。”康维斯语气还是很平静，“您可能也发现了，追回的计划里只有我一个人在执行，连个辅助的特种部队都没有，不太符合常理。没错，这是我自己的计划。”他走向了Ω3锁。
　　“喂！你干嘛？”易有些惊讶。康维斯竟然按下了解锁键，易的禁锢被解开了。虽然很迷惑，但在解禁的一瞬间，易立马用意念召回自己的剑，绿色光刃在飞向易的过程中他也没闲着，他冲向康维斯，剑刃直指康维斯的喉咙。
　　不管这个年轻人想做什么，让自己处于主动状态才是王道。不知道这个实验室里还有什么能够限制住他的高科技，必须第一时间拿回自己的主动权才行。
　　但他突然停下了，因为康维斯不仅没有躲闪，反而弯下了腰向易深鞠躬。
　　易一愣：“怎讲？”
　　“瓦罗兰科研部首席执行官，阿尔伯特·康维斯在此请求符文时期的英雄，无极剑圣易大师拯救万年后的瓦罗兰大陆。”康维斯语气中的淡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拜托了！”
　　合金墙壁上老式的钟表“咔哒咔哒”地响着，一声声停顿如此清晰。

　　百公里之外，莫尔克战线。
　　这里是瓦罗兰政府与厄沃尔交战最激烈的战场，处于二者势力的分割线上。平均每隔五分钟就有一道火光从一边的跑口里喷出，地上满是机器人的残骸。今天倒是少有的安静，没有炮火，天空湛蓝，几个清洁机器人在一旁清理前一天的金属碎片，指挥官和一个小兵在机器人旁抽着烟。
　　“还真是难得安静啊，多长时间没有安静下来好好休息休息了？”指挥官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不知为何厄沃尔今天暂停了进攻，瓦罗兰的战士们也才能抓住这个时间休息一下。现在就他们两个在外面巡视，其余的兄弟们都在背后的楼里睡觉。
　　有十年了吧，第一次的炮火间断啊，指挥官想。从他十年前就任莫尔克战线指挥官一直到现在，三千六百多个日月，厄沃尔与瓦罗兰的炮火从未停过哪怕一天。每天在他的号令下，人类与机器人组成的军队从瓦罗兰堡垒中涌出，举着激光剑与粒子步枪，吼叫着冲向对面的钢铁军团，黄红色的巨型火药在双方交战处炸开，丑陋得像是被岩浆熔化得不成样子的红岩。尽管前线机器人的供应量很充足，受伤的士兵们也都能及时受到治疗，但指挥官心里知道，每次的交锋，其实瓦罗兰这边是占下风的，厄沃尔没用全力，这么下去只是疲于奔命。无形的心理压力才是最折磨人的。这里是双方交火最激烈的地方，千万不能失守。不过原本有些让瓦罗兰吃不消的进攻居然在一年前有了削弱的趋势，瓦罗兰这边的士气逐渐提升，居然有了一些反攻的迹象。但在战士们开盛宴庆祝大笑着举杯时，指挥官总是蹲在门外若有所思地抽着烟，他总是能在现在的形势中嗅到一种奇怪的气息，说不上是什么，他不知道这到底是黎明到来前的光亮，还是暴风雨袭来前的宁静。每次都等到烫到了手时他才熄了烟回到大厅里，笑着与微醉的同志们打招呼。
　　指挥官又深深吸了一口烟。
　　“是啊，也不知道我爸妈现在怎么样了。”小兵摸了摸手中的瓦罗兰军徽。
　　“我记得你是前年三月十五号服役的吧，快到期限了吧？回家看看吧。”指挥官拍怕他的肩。在这样的年代里，回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好不容易熬到头，谁都想家。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嗯！再挺完今天一天就到日子了！明天就打道回府！”小兵使劲点点头，眼睛里闪着淡光，“让我妈尝尝莫尔克特产的烧饼，昨天刚买的，可香了呢！”
　　指挥官点点头。这个小兵在部队里不是很显眼的那种，不算拔尖也不算差劲，普普通通，扔在人群中就找不到了。本来这样的兵是引不起指挥官的注意的，但他却记住了这个小伙子。有一天下雨指挥官在部队的宿舍楼上读书的时候无意望向窗外，在模糊了世界的大雨中，有一个黑影在操场的跑道上不知疲倦地跑动，一圈又一圈。他的速度一点点减慢了，但跑得更加卖力。指挥官在楼上看了一个小时，轻轻地叹了口气，抓起毛巾，走向楼下。
　　一个月后，在一次负重长跑的测试中，这个小伙子拿到了第三，他笑得很开心，指挥官也记住了这个不起眼的兵。
　　有勇气变强的人，哪怕身份再卑微，天赋再低下，也值得人尊敬啊。指
　　挥官又吸了一口烟。他抬起头，天蓝得让人心安。
　　“物种：人类。解构结果：水分——67%，蛋白质——18%，钙元素……”机械又空灵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突兀却又给人感觉很平静，像是神父在十字架前的祷告。
　　又像是死神在降下镰刀前的冷笑。
　　无端的恐惧在心里爆炸，指挥官狠狠地打了个寒战，怎么会有机器人悄无声息地溜到他们身后？！它是怎么经过大门的警报器却没被发现的？今天早上还检查过警报器完好，不可能有机器人能溜进来！
　　他抓起藏在袖子的合金刀猛地向后刺去。能当上瓦罗兰部队指挥官的，体能格斗都不会差，这一击足以斩断十厘米的坚钢，可他的手却被抓住了——准确地说是缠住了，一根不符合常理的金属触手看似轻柔地绕在了他的小臂上，指挥官却感觉自己的骨头要被抓碎了。但他没有顾及手臂上的剧痛，而是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生物——如果真的是生物的话——旁边的小兵更惨，已经失去了呼吸的勇气。
　　作为身经百战的瓦罗兰战士，指挥官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人头啊，断肢，流着血的眼睛啊，甚至政府内部开发的各种怪物都吓不倒他，可眼前的这个东西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暗红色的金属外壳上连接着各种管线，三只狰狞的触手缓缓地摆动，触手的根端连接在勉强可以被称之为身体的部位上，中间那颗大的惊人的眼睛发着危险的红光——这只红色的球体正饶有兴致地盯着指挥官。它像是一只三只手的金属章鱼怪，丑极了——也可怕极了。
　　“队……队长！这是什么玩意啊！”小兵猛地回过神来，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指挥官咬着牙压下心中的恐惧不安，一脚揣在那颗直径至少有五十厘米的眼睛上。这条平时一脚足以踢飞一只公牛的腿却没有让那只丑陋的章鱼退后哪怕一厘米。红色的眼睛动了动，像是对指挥官的嘲讽。他从腰间抽出卡特琳微冲对准章鱼的瞳孔一阵猛射，章鱼静静地浮在那里，任凭指挥官的子弹倾泻，安静得甚至可以用“乖巧”来形容，整整一个弹匣的子弹倾泻在了它的眼睛里，它却没有任何行为。
　　小兵抱着头惊恐地看着子弹“叮叮叮”地掉在地上，一颗子弹都没有打进去，全被它的眼睛弹回来了，指挥官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黄铜弹壳。
　　“快跑！”指挥官突然大吼，“小子快跑啊！这玩意不是你我能对付的，快给总部发信号！”说完他抓出胸前的两颗手榴弹，一下拉下了手环。
　　警报器今天清晨他刚刚检查过，能够躲过警报器的检查，这个怪物的能力在指挥官的心中多了一抹未知的迷雾。这是新型的机器人吗？指挥官咬咬牙。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十分危险，与平常那些厄沃尔的机器士兵完全不同，虽然它除了防御力以外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特性，但凭借多年对杀气的感知指挥官能感受到，这个怪物身上带着比出色的防御力更加可怕的毁灭气息。如果不能现在就将它斩杀，这只章鱼甚至可能造成指挥部的团灭。别说是这样的怪物，就是普通的厄沃尔机器人进入指挥部所属范围内都将遭到整个指挥部的围剿。指挥部里存贮着海量的关于前线战斗的重要信息，决不允许出现任何的差错。如果指挥部完蛋了，瓦罗兰莫尔克战线的守卫将面临崩盘。指挥官知道这种程度的敌人凭他一个人类根本就控制不住，但能拖一秒是一秒，一定要把消息赶紧传达到总部。他手里引爆的两个手榴弹据说是政府科研部主席康维斯博士亲自研发的，除了强大的爆炸伤害溅射出的类硫磺对厄沃尔机器人的海克斯金属还有着很强的腐蚀能力，一个就足以消灭一个团的厄沃尔士兵，指挥官用过两个效果不错——当然，炸死人也是可以的。
　　“队长！”小兵颤抖着大喊。
　　“滚！”指挥官转身死死抱住那只抓着他的触手，眼神坚毅地像是被逼到绝路的狮子。章鱼的眼中没有任何感情流露出来，它静静地看着指挥官，另外两只触手缓缓地飘动。
　　小兵咬着牙抹去没有流下的眼泪，挺起胸膛向指挥官敬了一个军礼，转身奔向指挥部。
　　我他妈今天就是没直接把报警器带在身上。这是指挥官最后的念头。
　　剧烈的爆炸声从背后响起，小兵强忍住没有回头看。
　　“爆炸后机体彻底失去活性，部分因高温碳化，蛋白质变质……”空灵的声音慢悠悠地出现在兵的耳边，兵奔跑的身体僵住了。
　　“多好的研究样品就这么毁了。不过还好这里还有一个。”红色的大眼睛缓缓转动，看向了小兵。
　　小兵感觉血都冷了。
　　猩红色的激光从大眼中射出，零点零三秒后，小兵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常人看不到的微粒子。章鱼缓缓飘向粒子，眼睛中闪烁着数据流。
　　“人类的结构与我们有着很大的差别。”它自言自语。“先把大人的任务完成了再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
　　章鱼刚要转身，扭头看了看那栋指挥楼，“可惜了五十多个这么好的实验样品。”有些遗憾的说完后，它的触手一挥，地上凭空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暗紫色的虚空能量像是火山爆发一样从里面喷薄而出，瞬间吞没了整个指挥部。章鱼的触手摆了摆，扭头向东游去。

　　“拯救？”易皱眉，“什么意思？”
　　“想必您也已经知道了‘源计划’这个项目和它的目的，的确就是复活像您一样的上古英雄后清楚他们的记忆使其变成瓦罗兰政府的战斗机器来抵御厄沃尔的进攻。”康维斯露出了狡黠的微笑，“但这只是项目书上写的，而项目书，是我写的。”
　　“难不成你还有更深的阴谋？”易握剑的手更紧了一分。
　　“说的那么难听好像我是坏人一样。”康维斯笑，“项目书与我的实际操作的确有些出入，但唯一的不同是我没有试图改变你们的记忆。上古英雄的全身包括神经全部受到符文的强化，更改记忆很难而且容易失控，我在改造你们身体的时候略去了这一步。”
　　“那你是想通过武力让我们屈服，为你们办事？”易挑挑眉。“还从来没有人能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说服。”
　　“什么？”
　　“说服你们帮助瓦罗兰政府，战胜厄沃尔。”康维斯解释道。
　　“你有几成把握？”易也笑了。
　　“十成。”康维斯笑得更深了。
　　“年轻人，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敌人，给我解开束缚对你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十成的把握，你未免太自信了一点。就算你真能说服我，在真正的战场上也许等不到你开口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易的语气很平静，心里却很惊讶于康维斯的镇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连一块口香糖都要八毛钱，何况是让一位掌握符文之力的英雄为自己卖命呢？”康维斯说，“凡事总有代价，只看你做没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那就来试试。”易收起了剑，但心里的凝重加重了一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让他看不透。
　　“请跟我来。”康维斯恭敬地说，他带着易走向了另一个房间——确切地说是一个画廊，长长的通道里墙壁上画着的大多是地图，地图的下面标注着时间轴。康维斯走到四十年前的地图旁边，指给易看。地图上的势力分布与易记忆中相差不大，格局也和万年前很类似，只是多了一些他不知道的小势力。
　　“这里是瓦罗兰的历史轴，我们就从四十年前这里说起。”康维斯说。
　　“四十年前似乎还没有你们的瓦罗兰政府。”易看着地图说。
　　“的确，那时我还没出生呢——正如您所见，其实在四十年前瓦罗兰的格局还和万年前差不多，每个国家自由独立。德玛西亚、比尔吉沃特、艾欧尼亚……即使出现小型战争也会在几天之内平息，大家都渴望和平，即使是好战的诺克萨斯也收敛了战争之心。这也许是瓦罗兰史上最和谐的世纪。暴风雨来临前的清晨总是宁静得让人心安，不是吗？”康维斯向前走了几步，下一张地图是三十九年后。
　　“地图的时间轴这么密吗？一年一张？”易有些疑惑。正常的历史地图的单位最少也应该是十年，不然那么长的历史一年一年记录怎么可能画得完？
　　“正常来说的确不应该一年一记的，但是在三十九年前……出事了。”康维斯指着地图，“看出来哪里不对劲了吗？”
　　“德玛西亚……不见了？”易有些震惊，在刚才那张四十年前的地图上，原本属于德玛西亚的版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银灰色的标识着“厄沃尔”的领域。
　　“是的，就在三十九年前的三月十四日，德玛西亚突然遭到某个势力的大规模进攻，由于事发突然加上攻势迅猛，这个势力居然在短短三天之内就消灭了有着万年底蕴的古老城邦德玛西亚。这件事震惊了整个瓦罗兰，这次事件被称为‘剑鹰的血振’。”康维斯说，“这是厄沃尔的第一次行动，也是钢铁战纪的起源，但当时人们惊讶的地方仅限于这个势力的强大，这件事的政治意义并没有引起瓦罗兰过大的关注。先向您解释一下，典籍的记载德玛西亚在上古时期是一个宣扬正义的城邦，贵族与平民和睦相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嘉文皇帝的退位，高层的贵族们渐渐放纵与狂妄起来，他们不再对低层阶级的人们保持友好，相反开始了对百姓们资源、生活等各方面的压榨与掠夺。统治阶级实施暴政，人们苦不堪言。这些现象别的国家也都看在眼里，所以即使德玛西亚灭亡了，他们也认为只是某个实力强大的人实在对于德邦的腐败看不下去了才推翻了这个令人厌恶的王朝，即使没有‘剑鹰的血振’，早晚也会有其他势力代替之。”
　　“等等，我记得你们瓦罗兰政府的组成里面就包含了德玛西亚啊。”易记得菲欧娜在解释瓦罗兰政府的组成时提到了德邦。
　　“那是对外的说法。为了不造成恐慌，各国首领达成了封锁消息的共识，在血振中幸存下来的人民被临近的城邦政府秘密保护，德邦灭亡的消息只有政府的高级官员才知道。所有国家都捏成了一个政府，人们哪里知道这团橡皮泥里是不是少了点什么。”康维斯带着易走向了下一个版图。这张的时间轴更近，一个月以后。不同的是，银灰色的领域相比上一张图又大了许多。
　　“诺克萨斯……”易很吃惊。要知道德玛西亚与诺克萨斯无论是经济、军事还是科技都是所有城邦中顶级的水平，虽然维克托厉害，但短短两个月之内攻陷两个有着万年底蕴的老城也未免太强悍了一点。
　　“与万年前截然相反，德玛西亚与诺克萨斯的关系经过时间的渐渐磨合变得友好起来，堪称所有城邦中关系最为亲密的两个。”康维斯向无比诧异的易解释，“但时间虽然让诺克萨斯人变得和平了一些，但却丝毫没有改善他们冲动的特性。德邦沦陷一个月后，为了给铁哥们报仇，诺克萨斯在没有与其他城邦沟通的情况下擅自出动大量兵力耀武扬威地对厄沃尔进行了小规模的进攻。此次行动的意义旨在对这个新出势力的警告与威胁，所以进攻的规模不是很大，只要厄沃尔表示出对万年城邦的敬畏并表示以后不再出现类似血振的行为，诺克萨斯自然会退兵。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厄沃尔会立马唯唯诺诺地表示屈服时，它做出了一件石破天惊的事——不仅没有屈服，竟然还歼灭了所有诺克萨斯的军队。”
　　康维斯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讨论昨天的天气。
　　“这件事第二次震惊了瓦罗兰。继德邦的覆灭后，这个新兴起来的势力又击败了以战斗力著称的诺克萨斯。其他城邦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轻视这个小国了，萌新的外表下隐藏着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如果不及时对它进行压制，万一将来有了什么变动，不排除厄沃尔会对整个大陆产生威胁的存在。大陆上所有其他的势力打算联合起来对厄沃尔进行安抚以及其他方面的外交以达到限制的效果，但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厄沃尔居然主动发动了进攻。”康维斯走向下一张图片。一星期后，皮城沦陷。
　　“如您所见，厄沃尔的主动攻击又一次摧毁了一座万年底蕴的老城。其他城邦开始恐惧了，他们终于明白了厄沃尔的目的不是自卫，而是对其他城邦的侵略。由于前两次对德邦与诺克的进攻大大出乎人们的预料，两座城都没有做出及时的准备而且被灭口，因此瓦罗兰对于这个势力的情报知之甚少。但这次对皮城的进攻中我们终于了解到厄沃尔逆天般的战力的来源：这个势力的士兵们，全部都是机器人。而另一个更可怕的情报是他们的首领……”康维斯的拳头微微攥紧。
　　“是机械先驱维克托。”易缓缓地替他说完。
　　“震惊已经不能形容当时得知情报的人们的心理。但厄沃尔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给人们愣神与迷惑的时间，他以‘光荣的进化’为空号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下一波进攻。其他城邦开始恐惧，他们终于明白单打独斗不可能抵挡这个疯狂的家伙，所有皇室用最快的速度联合在一起，想用集中在一起的力量打倒这个瘟神。可是维克托的速度快得无法想象，攻势的迅猛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眼看一座座城邦被攻陷，人们原本已经几乎放弃希望的时候，突然闯入的一批军队居然抵挡住了厄沃尔的进攻。‘他们携着黄沙从天而降，用手中的长矛刺穿一具具金属的皮囊’。”康维斯指向钢铁纪元初期的倒数第二张图，左上角的沙黄色那么得醒目。
　　“恕瑞玛？！”易终于失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