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赤黑血染】 ...
-
冒，冒牌货？
那个拿着刀的男人，背上背了还有好几把，脸上缠着绷带，再加上他很瘦，让海棠看着有点心里不安。看不清他具体长什么样，因为他把自己缠到只剩一双眼睛了。
他……救了自己吗？
可是他刚才已经动杀机了对吧？
这……她该先道谢还是先想办法保命？
「……」他扫了一眼看见了她及腰的长发，把刀收了回去，冷哼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武器，「是女人啊。」
她渐渐能控制自己的四肢了，不再是吓得无法挪动。有点不敢相信他见自己是女子便不再凶恶。
「快走开，这里是女孩子一个人来的地方吗？」
「我是因为——」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
「……」海棠咽了口唾沫，「他，他，被你一刀给——」「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他在闹什么。想猥/亵你吗？」「嗯……」还想杀了她。
「那就杀得好。」说完后一脚把他的尸体踢到了一边，很干脆地掉头准备离开。
「请，请等一下！」
「嗯？」后面的少女叫住了他，抬起了因恐惧总是垂下的头：「不知道你会不会稀罕……但是，很感谢你出手相救。」
又瞅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马上移开了视线。
男人本已打算离开，忽然愣在了那里，好一会儿后木楞地取下收回去的刀，盯着刀锋。
海棠等待着他的反应。
这个人救了自己，她没有资格抱怨他杀人吧，毕竟刚才脚下这个人也是想杀掉自己的。
——「奇怪。」
「？」海棠不安地与他对上双眼，却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奇怪……」他握住刀柄时有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你怎么了？」她蜷起了双腿。
「……」
这把刀上沾了很多人的血，全是他肃清过的人。他并没有太用心清理的习惯，顶多只是象征性地擦一下，喜欢在上面留下象征着战斗过的痕迹。
所以对于他来说，这把刀是陪他一路走来的知己、助手。
现在，内心止不住地在嘶吼着。
——在见了她之后。
吼着什么呢。为什么握刀时感觉刀也在不安？
「女人。」
「是、是！」海棠马上回应。
「你是冒牌货吗？」
「我，老实说，听不懂恩人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
——忽然捏住了她的下颚，把她按在后面的墙上，粗糙的手放出的力道令她疼痛不已。
「我明白了。」再次认真地端详她的脸蛋后，他睁大了眼，略显狰狞，「我从刚才开始，心里面就一直不安，但是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恩、恩人，痛……」
「我的直觉告诉我，像你这种女人，应该从世上消失，否则我的刀也不会有杀机的。」
祸国殃民的女人。
「恩人……」下巴好痛，说话时好难受。
海棠吃力地把双手放在他的手指上，轻轻地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挪开他的手。
「无谓的挣扎。」
「不是的。」很平淡地看向他有些血丝的眼，「为何，救了我又忽然想致我于死地？」
「女人是不会懂的。」嗤笑一声，轻轻把刀锋抵在她脖颈边，「为了正确的社会……」
「恩人的意思是，我会对社会造成危害吗？」海棠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急忙想给自己争取机会。
不能这么死的，欧尔麦特还说了以后会来雄英找他，老师他们都在等自己。她是有了牵绊的人了，就这么交出性命，让身边的人怎么办。
「啊？你想对我说什么？」
「为什么呢，恩人刚才救我的时候，也看见了啊，我才是被害的那个，难道说，一个女人被人虎视眈眈，不怪别人居心不良，却怪那个女人太美了吗！」
「……」他咧开了嘴，「伶牙俐齿。对自己的脸很有自信啊。」
「不是我有自信，是恩人你自己告诉我的呀。」她轻笑。
笑的时候拉伸了下颚周围的肌肉，被他捏着从而使得笑得很吃力，但是并不能影响她笑容的漂亮。
「就是因为也这么认为，甚至觉得美到会对社会造成影响，才这么做吧。」
——凌驾于任何文字图画声色之上的，就算是草木花叶、也会为之动容的美貌。明明他对美没有个概念，却依然能感觉到她浑然天成又超乎天然的姿容有多可怕。
「恩人。」渐渐地能感觉到他双手的迟缓，便慢慢扳开了他的手指，动作十分温柔，「你没有看清楚社会的本源。我不是您应该杀掉的人，您的刀，不应为了我而举起。」
「我没有看清社会的本源？！你——」
「认为我会对社会造成威胁，所以想要干掉我，却没有想过为何我能造成威胁。如果人们内心的恶不见了，我还有威胁吗？如果不会被蛊惑，我还有威胁吗？我根本就从未主动想过危害别人。」
「……」他停了下来，等待她后面的话语。
【海棠，真是个过分的人】
「他们因为看见我所以想对我出手，却不知道作祟的，只是自己内心的阴暗与欲/望。我却因为他们的无知与霸凌而不得不逃生——」
【只要你不能再呼吸，就可以了……】
「难道，恩人你是和他们一样无知的人吗？只看到了结果，却不想想结果究竟为何产生？你应该明白恶的根源是在——」
【你就永远不属于他了，但是却属于我这个凶手】
「住口！」
「！」
他的刀猛然刺了过来，她眼前一花之后才发现刀深深刺进了她身后的墙壁。
「这张嘴……」用他修长尖利的指甲划过她优美的唇弧，「说我不清楚本源？扯到了社会上？真会说啊……很不巧还挺合我口味的。」
「谢您夸奖。」
「嘁，完全不害怕，真没意思。」
似乎很扫兴地松开自己的手。
「恩人救了我，怎么会害怕呢。您说猥/亵少女的人杀得好，又认为不该让祸害社会的人留在世上，还愿意事后放我一命，我感谢都来不及。」
「刚才还吓得头都不敢抬。」
「我……」她讪笑了一下，「恩人您不要笑得那么豪放，我就不怕啦。」
「……」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赤黑血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