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入皇城 ...
-
塘国接受了议和的条件，不多日，闫广和惜繁便来到这皇城下。此时已是深秋，城外梧桐，树上金黄，地上枯黄，唯独那一株柳树枝条秃秃。惜繁的眼中仿佛有了一些闪光，随后又像是刻意隐去一般，对着身旁的闫广说：“闫将军，想必这就是塘国的皇城了。”那闫广轻哼一声，像是极瞧不起惜繁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冷冷道：“正是！你小子现在国外！可要小心说话，不要丢了我们伊犁国的脸！”惜繁微微假笑：“是！将军！”闫广哪里晓得若不是惜繁经历颇丰，又怎会当上柯西的门下。
城门大开，塘国宰相杨宇臣前来迎接伊犁国使臣。杨宇臣站在门口，对着两位使臣微微含笑，闫广心高气傲地走进城门，丝毫不畏惧，倒是惜繁走在后面，对着杨宇臣是以礼貌性的微笑。杨宇臣见惜繁年纪轻轻，却以使臣身份来访，心中满是惊奇。他虽带着铁面具不愿示人，但从他的言谈举止中看出此人又是颇有风度，杨宇臣不禁觉得这青年怕是年少时经历颇多，这才有这般沉稳淡定。
等这两人往前走后，杨宇臣细看这青年的身影，不觉得有些相似，想起了故人，便匆匆赶上，欲与他谈话。
杨宇臣走在惜繁旁边，想要偷偷看出那另一半铁面具下的脸，但因这面具与脸十分吻合，竟什么也看不出来，杨宇臣只得换种方式，问道：“这位使者，我觉得你与我的一位故人很是相似！”
惜繁听后，微微笑道：“大人，这普天之下都有相像之人，更何况是相似之人。更何况，我遮着半张脸，大人也能认出相像，怕是很思念那个故人吧！”
杨宇臣本想看看惜繁的反应，若是停顿片刻，那便十之八九了，但这青年丝毫没有停顿，反倒是答辩如流，惹得自己竟问不上话来，一时语塞。
惜繁见杨宇臣不说话，便继续说道：“大人，小人不过信口雌黄，请大人不要见怪才好！”
杨宇臣正低头思考是否要询问名字，突然听到惜繁这番话，才转过神来，报以微笑：“无妨，无妨。不知这位使臣名叫什么？”
惜繁简答：“惜繁，珍惜的惜，繁华的繁。”
杨宇臣仔细听这声音，却也不像那故人，正要继续问道，却听旁边的闫广不乐意了：“你这老臣！为何不先问我名字，反倒问我一个小小随从的名字！”杨宇臣一听，忙赔笑道：“想必这位将军一定是闫广闫将军！闫将军声名在外，哪有人不晓？不是不问，而是名气太大！”闫广一听这话，瞬间笑将其起来，皱纹都显露了一地。惜繁看看闫广，内心嘲讽了一番，反倒是对这老臣——杨宇臣的反应是极其佩服。
殿上，戴钰正襟危坐，身着黑金龙袍，头戴冕旒，手扶龙椅，一脸严肃，两旁大臣均衣着庄重，虎视眈眈地看着殿外，像是要给外面的人来一记恐吓。率先进来的是伊犁国闫广将军，只见他昂首阔步，俨然一副骄傲的大白鹅模样。随后进来的是便是惜繁，虽然没有闫广那般骄纵四溢，但也一身泠然，完全不在意两侧的大臣，一股书生意气却又不少潇洒风神。最后进来的自然是杨宇臣，虽没有前面这两人年轻，却从不显老态龙钟，竟也带些精神抖擞。
两位使臣对着戴钰行了礼节，戴钰道：“两位使臣远道而来，是为求和。故设下府邸，作调查期间休息之处。”
两位使者均谢过国主，退了下去。戴钰正要散朝，忽见那青年背影略有熟悉，心下一顿，深深记下，便下朝去了。
下朝后，惜繁准备去这繁荣的皇城商街闲逛，但闫广认为这样随意出去有失仪态，便丢下惜繁一人，自己乘车而去，看着闫广离去的车架，惜繁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明白，这里乃塘国中心，若是被人识出使伊犁国之人，难免不了一顿毒打。虽是武将，却也难逃不过这么多人的毒打，更何况这闫广体型硕大，满脸胡须，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伊犁国的游牧之人，自然成了众矢之的。惜繁想了想到闫广当初答应来塘国的原因，怕是只有一个原因：“作死！”
惜繁身形单薄，像极了塘国人，但因面上带着半边铁面具，仍然是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卖包子咯！狗狂吃包子！……”一听这声吆喝，惜繁不禁被吸吸引住，觉得好奇又好笑，便走到包子铺前，问道：“这包子的名字可甚是有趣！”
那商家见有人来买包子，心下欣喜，便对这人敞开话语：“客官，您可不知，我这家包子铺可是曾经高府小姐亲取的名字。”
惜繁听到高府小姐，不禁有些耳熟，问道：“高府，就是那个亲事变丧事的高府吗？”
小贩一听这话，立马把手指放在嘴边，轻声说道：“嘘！客官！这件事虽然皇城人尽皆知，但是也不好这么明面着说。一来怕伤了那高府未过门的妻子，二来怕惹祸上身呀！”
惜繁听到这里，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什么祸呀？我竟不知？”
那小贩听后，只是无奈而又着急，说道：“客官！一看您就是外地来的，那就更不能说了，不然圣上知道了，怕是要掉脑袋！”
惜繁听到这里，心里明白了一大半，假笑道：“那要是我把你这包子都买了，你看……”
那小贩一听要全买了，一下子呆住，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把惜繁请进铺子里来，把声音压地低了又低：“客官，你不知道！圣上下令：不许百姓讨论高府那件事！若是被巡街听到是要拔舌头的！”说完，便四处打量，刚好看到一队街巡过来，便不再说话。
惜繁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继续说！”
那小贩见街巡过来，忙对惜繁说：“客官！不可再说了，再说就要出大事了！”
惜繁看了看街巡，无感道：“没事。说吧！”小贩一听，以为这是个大人物，便也壮了壮胆，刚想说话，惜繁又接了下句，“反正不是我被拔舌头。”
小贩欲言又止，一脸哀怨地看着惜繁，脸上的颜色都快红橙黄绿青蓝紫全凑齐了。
等到那街巡离开，小贩看着惜繁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包子，便知这家伙今天是赖上他了，只得实话实说：“客官，不瞒你说。这皇城里就没我不知道的小道消息。虽说有些不靠谱，但也算是五五开。那高府未过门的媳妇就是我说的高家小姐！那高家小姐叫做“鹿饭”，与高府的大公子——高宿鹿两情相悦，却不知为何那日上的花轿是伊犁国的公主，在混乱中，公主和高府大公子相继去世，独留那鹿饭一人在尼姑庵清修。那圣上心有不忍，对往日旧臣带着惭愧，便经常去探望鹿饭，也不许街上有人再提这事。”
惜繁听到这里，不以为意地问道：“看来，这圣上对旧臣部下是格外好的！”
那小贩听了，用更低的声音说道：“恐怕，圣上这是对那鹿饭有情了，不然他为何只关心这鹿饭，却不去关心高宿鹿的母亲？所以说啊，这人啊！还是被七情六欲所控啊！”
惜繁听后，嘴角一咧，无奈道：“你这小贩，不像是卖包子的，倒像是讲佛的。”
小贩听到有人夸他，不禁嘻嘻哈哈笑将起来。
最后，惜繁拿着一袋又一袋的包子回了府邸，街上看到的人，无不指指点点，笑了又笑，甚至有人举起大拇指，给他点了一个赞！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入皇城
